冼天佐秒回:【還沒睡?】
程雙先是發來一個問號,而後道:【你不是對我設置自動回覆了吧?】
冼天佐:【沒有。】
程雙:【你不是十一點多就去睡覺了嗎?】
冼天佐如實回答:【被叫醒了。】
程雙:【誰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大晚上不讓人睡覺。】
冼天佐低頭看着手機,眼神摻雜着幾分溫柔,【秦佔。】
程雙當即改口:【嗐,既然是甜佔,那我姑且忍了,換一個試試。】
冼天佐:【你怎麼還不睡?】
程雙沒好意思直說是尿憋醒的,婉轉道:【睡了一覺,沒睡踏實。】
冼天佐直男思維,擔心的問:【怎麼了?】
程雙心說,想你想的唄,可這種話目前也只能想想,她不好一邊吊着冼天佐,一邊撩着他,太不人道,臨時編了句:【沒事兒,可能夢沒做好。】
冼天佐遲疑片刻,【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程雙躺在牀上,看到這句話,心都酥了,二話沒說,主動給他打過去。
電話秒接,程雙沒出聲,冼天佐剛開始也沒出聲,過了幾秒才道:“做噩夢了嗎?”
程雙不好意思欺負老實人,如實回答:“沒有。”
冼天佐沉默兩秒,再次道:“哪不舒服?”
程雙說:“沒有。”
冼天佐說:“別太大壓力,明天…”突然想到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冼天佐改口,“不對,是今天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程雙後知後覺,冼天佐說的是陪程春生一起去醫院,她輕聲道:“不用你來,你忙自己的事兒吧,我跟我爸也不是第一次去,熟門熟路。”
冼天佐說:“我沒事。”
程雙說:“這麼晚都在忙,還說沒事兒,我不跟你聊了,你快點兒睡覺吧,我掛了,下午不用過來,我爸也不想麻煩你。”
聽她要掛電話,冼天佐一時心急,集中心智,想到閔姜西曾說的那句話:我跟秦佔結婚的事,現在就只有我們四個知道,你可以偷偷告訴程雙,她一定拉着你聊三個小時。
“對了…”
冼天佐突然擠出兩個字,程雙納悶兒,“嗯?怎麼了?”
冼天佐喉結微動,想到要拿別人的八卦給自己做嫁衣,一時間還有些難爲情,雖然是閔姜西親口答應的,可畢竟是第一次做,緊張加侷促,愣是過了幾秒才道:“秦佔和閔姜西結婚了。”
“……誰?”
“秦佔和閔姜西。”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我們剛剛一起從民政局出來,他們領了結婚證。”
程雙震驚到無以復加,萬語千言,匯成一句話:“爲什麼?”
冼天佐思忖片刻,出聲回道:“因爲互相喜歡吧。”
程雙當然知道他們互相喜歡,她是想問:“他們爲什麼突然決定要領結婚證,這半夜三更的,民政局給他們開了後門?”
程雙隔機震驚,好半天沒說話,而後突然道:“不行,我要給姜西打個電話……”
冼天佐道:“她說關機,怕你騷擾她。”
這是閔姜西原話,要不怎麼說知程雙者莫若閔姜西,冼天佐覺得閔姜西這人很好,從不多言多語,就算幫人也不會大張旗鼓的邀功,這個情,他記在心裏。
程雙急得不行,抓心撓肝,冼天佐說:“等天亮再打給她。”
程雙說:“我等不了了,丫竟然不聲不響的把結婚證給領了!我的天…甜佔之前也沒跟你們透露過什麼?”
冼天佐說:“他很早之前就訂了婚戒,戒指應該還沒到,我看閔姜西手上戴的還是之前的指環。”
程雙兀自叨唸,“一定有原因,不會突如其來,姜西是個有規劃的人,上學的時候,她連週一到週日喫什麼都會提前安排好……”
冼天佐默默聽着程雙發神經,他今晚全程都在,看見閔姜西的狀態,一貫的冷靜,只在拿到結婚證的時候,眼眶有些微紅,他出聲說:“閔姜西是自願領的證。”
程雙一不小心被戳中笑點,哭笑不得,“我沒說甜佔逼她,她要是不樂意,民政局都能變殯儀館,我是好奇她怎麼會突然想到半夜三更去領證,她從來不衝動,甚至連驚喜都不喜歡,甜佔到底做什麼了?”
冼天佐道:“秦佔也不是衝動的人。”
程雙想到秦佔那些豐功偉績,抱着懷疑的態度問:“你確定?”
冼天佐破天荒get到程雙的點,出聲說:“他做每件事都是想好之後才做,包括打人,從來沒打錯,也從來沒後悔,認識閔姜西之前,他身邊很多人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在不喜歡的人身上,跟閔姜西在一起,他是認真的。”
程雙冷靜下來,輕聲道:“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果然甜佔纔是你真愛。”
她開玩笑,冼天佐卻當真了,下意識的道:“沒有,我不喜歡秦佔。”
程雙繼續打趣,“我要告訴姜西,防火防盜防兄弟。”
冼天佐低聲說:“我喜歡你。”
程雙立馬笑不出來,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攥住被子捂着嘴,生怕激動發出雞叫。
她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冼天佐再次出聲:“我真不喜歡秦佔,你別多想,我想告訴你,閔姜西認真,秦佔也很認真,他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你放心,他會對你朋友好。”
程雙快要把被子塞進嘴裏,冼天佐怎麼這麼好笑,尤其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她要是當着他的面,怕是要笑得露出扁桃體來。
電話另一頭持續安靜,冼天佐坐立不安,輕聲問:“你在聽嗎?”
“嗯。”
“怎麼不說話?”
程雙眼淚都出來了,強撐着道:“學你。”
冼天佐慣常沉默,不多時說:“我不會聊天。”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還有半句,他問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