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基從她懷裏探出頭來，越過顧念之的肩膀看着自己待了幾個月的軍營，汪汪叫了兩聲，就心安理得地跟着女主人回家去了。
這個地方，終歸不是它應該待的地方。
把小柯基帶回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霍紹恆給它脖子上戴了一個裝有電子芯片的狗牌項圈。
這個狗牌不僅能標記小柯基的身份，給予它在駐地自由行動的安保特權，還能進行適時定位，甚至能在小柯基無法控制自己攻擊別人的時候，對它進行“鎖喉”……
當然，最後這個功能霍紹恆沒有跟顧念之說。
在顧念之心裏，這麼萌噠噠的小狗怎麼會有攻擊性呢？
但是小柯基再萌噠噠，它也是狗，不是人。
更何況人也是有攻擊性的……
……
顧念之給小柯基在自己套房的外間佈置了一個很舒適的狗窩。
一個大大的臥枕放在牆角，旁邊有它喝水和喫東西的碗盆。
它已經被訓狗師訓練過了，不會隨地大小便，是一隻很愛乾淨的小柯基。
顧念之帶它回去的第一晚，高興得不得了。
一會兒給它倒牛奶，一會兒給它裝一大盆狗糧，撐得小柯基的小肚子溜圓溜圓的。
霍紹恆看不下去了，拿着一本養狗的書扔給她看，說：“你可別跟養金魚似的，把它給撐死了。”
顧念之曾經養過幾只小金魚，但被她經常性地投餵給撐死了……
“知道了，我會小心噠……”顧念之不好意思地將小柯基多餘的狗糧悄悄收走了，指着它的小鼻子說：“今天沒有了，你不能再吃了。現在洗澡睡覺。”
小柯基朝她搖了搖尾巴，在裝着水的小碗盆裏舔了舔，就顛顛兒地回狗窩上睡覺去了。
顧念之鬧了一天，也去浴室洗澡。
霍紹恆本來想在顧念之這邊睡覺。
但他一走到顧念之臥室門口，小柯基就從狗窩裏精神抖擻地蹲坐起來，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當他走進去後，小柯基就跟了進來，蹲坐在他腳邊。
他不出去，它就不出去。
霍紹恆不動聲色踹了它一腳。
小柯基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粑粑”還會踹它，一步一挪地退到顧念之浴室門口趴着。
顧念之推開門出來，一眼看見門口趴着的小柯基，驚訝地說：“你不是睡了嗎？這是幹嘛？”
小柯基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叫聲，可以說是很可憐了。
霍紹恆嘴角抽搐了兩下。
想不到這小柯基還是隻戲精狗。
他當然不至於跟一隻狗置氣，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對顧念之說：“洗完了早些睡，我還有點事，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
顧念之偏頭看他，納悶地說：“……你也不是每天晚上都陪我啊……”
這些天來，就昨天在樹屋裏陪她睡了一晚上。
霍紹恆“嗯”了一聲，瞅了一眼那隻還盯着他的小柯基，“阿柯，立正。”
小柯基一個激靈，立刻後腿用力，整個身子站了起來，用兩條短短的後腿直立着支撐自己的身子。
“好了好了，已經不在軍犬訓練營了。霍少你也讓人家歇一歇。”顧念之忙打圓場，“阿柯，坐下吧。”
小柯基看了看霍紹恆，又看了看顧念之，遲疑着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
霍紹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淡淡地說：“阿柯，出來。”
他帶頭走了出去。
小柯基立刻四腳落地，跟着他噠噠噠噠跑了出去。
離開顧念之的臥室，小柯基重新回到狗窩裏，看着霍紹恆推門出去了，它才重新趴下閉上眼睛。
霍紹恆出去之後，從兜裏摸出一包煙，站在走廊上抽了幾口，再推門一看，明明已經睡過去的小柯基又警醒地從狗窩裏探頭出來，定定地看着他。
霍紹恆又好氣，又好笑，低低地罵了它一聲“多管閒事”，就鎖上門回自己房間去了。
顧念之不知道臥室門外男人和小柯基之間的眉眼官司。
她實在累極了。
躺到牀上摸出手機看了看，發現馬琦琦發來幾條消息，她也回了幾條，就人事不省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陽光剛剛透過窗簾斑駁地落在臥室的地板上，顧念之就被幾聲狗叫給驚醒了。
是小柯基？
這麼早要幹嘛？
她趴在牀上裝死，不想起來。
但是在軍犬訓練營裏訓練了幾個月的小柯基表現出了良好的“軍事素養”。
它在叫了幾聲沒有得到迴應之後，就撞開了顧念之臥室的門。
汪汪！汪汪！
狗叫聲越來越近，簡直在耳邊了。
顧念之煩躁地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是沒用，很快，毛茸茸地狗毛拂上她的手背。
顧念之跳了起來，“阿柯！你想作反啊！”
小柯基見她終於醒了，絲毫不介意她的壞脾氣和怒吼，反而開心地在她牀前轉起圈圈。
小短腿追逐着自己的小尾巴，可愛得不像話。
顧念之的起牀氣瞬間沒有了。
她從牀上跳下來，抱着小柯基狠狠親了一會兒，才說：“這麼早，你要幹嘛？是餓了嗎？”
她給小柯基倒了牛奶，又裝了狗糧，但小柯基居然能忍住食物的誘惑，用嘴拽着她的拖鞋往外拉。
顧念之還穿着當睡衣穿的男士黑色軍用T恤，長長地直到大腿。
光着一雙腿當然不能出去。
一人一狗正在較勁，剛剛晨練結束的霍紹恆推開門進來，看見這幅意料之中的情景笑了笑，說：“小阿柯是想出去晨練。”
其實是要遛狗。
顧念之：“……”
什麼毛病？
她最討厭早上跑步了……
顧念之忙說：“我還沒洗漱了，霍少要不你帶它去吧？”
霍紹恆兩手一攤，“這可是你的寵物狗，你怎麼能不管你家小狗精？”
而且小柯基根本不想跟霍紹恆一起出去，它執着地咬着顧念之的拖鞋拼命往外拖。
顧念之撫了撫額，無奈地說：“你等等，我換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