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麼大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去爭寵呢!”趙良澤看見顧念之就想逗她,就跟逗家裏的小妹妹一樣。
顧念之雖然長得高挑,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純粹乾淨,豐滿紅潤的菱角脣總是微微翹着,帶着天然的笑意,一點都不高冷。
坐在趙良澤身邊的斯登也多看了她幾眼,誇道:“Verypretty。”(非常漂亮)
顧念之用英語向斯登道了謝,然後看向趙良澤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說話的?爭什麼寵?姐是那種人?一般都是男人哭着喊着到我這裏爭寵,姐都是讓他們到後面排隊。”
“得了吧你,纔剛滿二十吧?就跟我‘姐’長‘姐’短……”趙良澤探身過來,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等下上了船,不要一個人亂跑,跟着你白爽姐。”
白爽握住顧念之的胳膊,笑着說:“趙總監等下會陪斯登先生去見朋友,咱倆結伴玩吧?”
顧念之的視線在趙良澤和斯登之間看了一圈,微微一笑,“好啊,那你們多加保重,我就不客氣了。”
斯登用英語表示,他會付給顧念之雙倍薪酬。
顧念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暗忖這個人哪裏來的那麼多錢?
她調查過他的家世。
從能夠查到的情況來看,他家世普通,出身美國普通的中產家庭,父親是海軍軍官,姐姐是當地政府的檢察官,母親是家庭婦女。
斯登上的是社區大學,出來工作沒幾年,最後一份工作的工資比較高,年薪二十萬美元,但這份高年薪的工作,他做了不還到兩年。
但是從他出逃到現在,好像從來沒有爲錢發過愁。
住的是最好的酒店,喫的是最好的飯菜,衣服也是大牌定製,手上的手錶估計都上百萬美元了。
顧念之看向斯登的鞋,是一個很貴的牌子,而且看上去也像是定製的。
定製男鞋,可比女裝定製還要貴。
這人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顧念之收回視線,看向車窗外面的景色。
加長款的凱迪拉克豪車一路前行,維多利亞海港的碼頭已經遙遙在望。
下車登船之後,顧念之將手裏的手機放回到身上3.1PhillipLim的墨綠色mini小挎包裏。
這個小挎包小得令人髮指,也只夠放兩隻手機和一個錢包,以及一隻Dior的Addict口紅,還有上一次在飛機上路近給她的那包紙巾。
她很珍惜地用着,一張都捨不得浪費。
路近送她的那支蓄電能力超強的手機也隨身帶着,雖然還沒有上號碼,但只要有WIFI的地方,她都能拿出來當電腦用。
另外一隻手機就是她經常用的,有電話號碼的那一隻。
跟白爽一起走在趙良澤和斯登身後,他們四人走向遊輪的十樓大廳。
他們的船票在十樓,也就是最高層。
那裏是風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貴的地方,更是娛樂方式最多的地方。
顧念之一走進去,就被那跟法國盧浮宮一樣金碧輝煌的壁畫和裝飾給驚呆了。
她曾經看過新聞,說現任美國總統是一個特別喜歡金光閃閃裝飾的人,所以他入住白宮之後,恨不得把洗手間的馬桶都重新換成帶金粉的那種豪奢風格,理由是在他自己的那座大廈裏,他的浴室全部是真黃金裝修。
一望無際的屋頂全部金色裝修,各種浮凸的古希臘壁畫閃着黃金般的光芒。
屋角的吊頂處還用暗金色燈光再加強一番。
站在門口看裏面,每個人好像都是金子造的。
可能在這裏的賭場老闆看來,每一個乘客都是他的“金主”,都是來給他送金子的,所以他喜歡看大家在這大廳裏“金光閃閃”。
而且這裏的大廳跟別的地方不同,它就像是水城威尼斯,是一個漂浮在水上的城堡。
大廳裏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深達數米。
水池上漂浮着一個又一個賭廳。
從一個賭廳去另一個賭廳,只能通過一艘艘在大廳水池裏滑行的尖錐菱角船。
這船打磨得十分光滑,上了桐油,木製暗紅,水面上的部分滴水不沾。
趙良澤回頭笑着對她們說:“我和斯登先生坐那邊的一號船去談事情,你們要去哪座賭廳玩?”
大廳門口有電子顯示屏,上面展示着這一層裏所有賭廳的位置和船號。
一號船不去任何賭廳,它開往的是大廳最中間一座八角亭一樣的建築。
窗簾虛挽,只能透過一角的燈光看見裏面衣香鬢影,笑聲嫋嫋。
那裏是最重要的人出沒的地方。
顧念之對那裏一點都不感興趣,她在電子顯示屏上看了一眼。
玩二十一點的賭廳有四個,她毫不猶豫選擇了東面的二號賭廳。
因爲那個賭廳外面就是甲板,出去可以在甲板上看海景,看月亮,看日出。
白爽也說:“我跟顧律師。”
趙良澤和斯登一起回頭對她們揮手,然後上了一號船。
顧念之和白爽隨後登上二號船。
二號船往東劃去,駛向最東面靠外面甲板的二號賭廳。
這裏也是玩二十一點人最多的賭廳。
下了船,顧念之和白爽在入口處換了籌碼。
她們沒有急着進去,就在門口粗粗看了一下,這二號賭廳裏起碼有二十多張賭桌。
每一張賭桌上都有一個荷官負責發牌,參與下注的遊客從一個到五個不等。
最靠近甲板的角落用暗金色天鵝絨幕簾完完整整遮掩起來,不知道那裏是什麼地方。
熱鬧的桌子旁不僅下注的人多,連圍觀的人都比別處多。
賭桌的大小也不一樣,順着賭廳的形狀錯落有致擺着,還有盆景和屏風交相間隔。
既給下注的遊客一定的隱私,又不完全隔絕他們跟別人的交流,可以說是非常的顧客至上。
可以這麼說,全球各種企業中,對顧客態度最好的公司就是賭場,沒有之一。
當然,賭場對顧客的盤剝程度也是別的企業比不了的。
所以一分錢,一分貨,誠不我欺。
顧念之挑了中間一個不大不小,人數不多不少的賭桌,對白爽說:“我去那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