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財團?
說實話,就連路近這個路氏企業大股東的身份,顧念之就沒當回事。
她一直認爲路近是那種“主職科學家”,“副業大股東”的人設。
可是現在路遠居然告訴她,除了他們知道的“路近”這個身份以外,還有別的身份,而且還是身價不菲的資本財團級別的身份……
這真是太驚悚了。
顧念之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霍紹恆也很詫異,但他沒有像顧念之這樣表現出來。
他很平靜地問:“路伯父的另一個身份,叫什麼名字?”
“馮·羅爾斯德。”
“叫什麼?”顧念之以爲自己聽錯了,眼睛都瞪圓了,“您剛纔說了個外國人的名字?”
“對,馮·羅爾斯德。”路遠笑了起來,聽見路近的臥室門有開闔的聲音,路遠擡了擡手,“看看,馮·羅爾斯德先生出來了。”
顧念之茫然回首,看見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白皮膚的地中海白人走了出來。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燕尾服,打着領結,身材頎長,風度翩翩,眼窩深陷,鼻子高而窄,黑髮帶着自然捲,跟路近之前的樣子根本是判若兩人。
“……爸?是你嗎?”顧念之遲疑問道,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路近朗聲笑道:“我是馮·羅爾斯德,科西嘉人,羅爾斯德家族的第七代傳人。”
他說的是帶意大利托斯卡那方言口音的英語,不是很難懂,但也不是很好懂。
顧念之:“……”
“我今天要去洛勒中心出席一個閉門圓桌會議,不回來喫晚飯了。”路近挽了挽袖口,無比矜持地說道。
路遠點了點頭,“你都安排好了?”
路近的手一頓,很快若無其事擡起頭笑道:“本來不是這樣安排的,比如今天這個閉門圓桌會議,我根本就不想去。不過你們既然來了,想知道我在做什麼,那還是去一趟,你們就知道我在做什麼了。”
霍紹恆站了起來,說:“您一個人去?不帶保鏢嗎?”
路近說:“我有保鏢,都是在這邊的人手。”
顧念之還是不放心,忙說:“爸,您帶彼得一起去吧,他身手好,萬一有什麼問題,他能及時解決。”
“可是他這個樣子一去,別人就知道了。”路近疑惑地打量霍紹恆,“還會影響我。”
“我會改裝,到時候就連念之都認不出我是誰。”霍紹恆好整以暇地說,這是他的老本行了,改裝的本事不比路近差。
路近上下看了他一會兒,揚起下頜傲慢地說:“也好,你就去裝成我的貼身保鏢,記得要跟我打扮成同一人種,做得到嗎?不僅相貌,連口音也得相似。”
霍紹恆擡了擡手,“我沒帶改裝的東西來,不過您既然能改裝,應該有這些東西吧?”
路近回頭指了指自己的臥室,“進去到南牆那邊,推開沙發,後面有一道暗門,開密碼鎖進去,裏面什麼改裝的東西都有。”
霍紹恆走了進去。
路近回到顧念之身邊坐下,立刻笑着說:“念之,你看我這個打扮好看嗎?”
顧念之拍拍他的肩膀,誇道:“想不到爸您還有這一手!跟誰學的?”
顧念之:“……”
路遠笑道:“確實如此。我一個字都沒點撥過,他確實看了一次就會了。”
關鍵是路近技術逆天,能做出以假亂真的假髮和變色隱性眼鏡。
他臉上的僞裝,比如加長的鼻子,凸出的眉骨,都是用新型材料自己做出來的。
路近指着自己的臉說:“……這些東西,也是生物整容的一種,但是我把它們弄成的是暫時型的裝飾物,沒有像秦瑤光那樣,被人種植到臉部皮膚以下。”
顧念之擡手摸了摸,果然手感跟真正的皮膚和骨骼沒有差別!
路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個隱性眼鏡甚至能模擬虹膜結構,所以就算有虹膜識別探測器,也檢查不出我的真假。”
顧念之對這種隱性眼睛非常感興趣,笑着說:“那戴着舒服嗎?需要經常取下來更換嗎?”
“戴上跟沒戴一樣,取下來也很容易,我有一大盒,隨時可以更換。”路近得意洋洋說道,“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隱性眼鏡?等我有空了給你做。”
顧念之笑着說:“那您可記好了,等有空了我要各種顏色的隱性眼鏡!”
“各種顏色?你以爲你的眼睛是彩虹啊?”路近揉了揉她的頭,眼底滿是寵溺,像是怎麼疼愛都不夠。
路遠覺得這父女倆有些辣眼睛,隨便拿了張報紙打開,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顧念之絮絮叨叨跟路近說着容貌改裝的話題,直到霍紹恆從路近的臥室裏出來。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同樣地中海白人的形象,但是比路近還要高大,更加魁梧,寬肩長腿,腰身精壯,漆黑的眼神尤其迷人,像是天鵝絨,發出緞子的光澤,擡眸輕閃,他的眼睛像是會發光,牢牢吸引住人的視線。
他穿着黑色西裝,敞着懷,露出裏面的小馬甲,還有馬甲槍兜裏的兩支左輪手槍。
筆直的西褲下是一雙鋥亮的皮鞋,走起路來發出不緊不慢咔噠咔噠的聲響。
耳朵裏看得出來戴着藍牙耳麥,從衣兜裏拿出跟路近同款的墨鏡戴上,活脫脫一個地中海黑道老大的形象。
路近瞠目結舌地瞪着他,說:“我都沒告訴你密碼,你怎麼進我的暗室的?!”
他明顯是故意沒說密碼,好給霍紹恆一個下馬威的……
顧念之:“……”
她咳嗽一聲,說:“爸,彼得很擅長解密碼……這是他的專長之一……”
不是一般的擅長,顧念之沒有多說了。
路近“咦”了一聲,明顯情緒好多了,“還會解密碼?!我喜歡!會解密碼的人都是高智商的人,你勉強能給我女兒提鞋了。”
顧念之:“???”
路遠聽不下去了,從報紙前擡起頭,淡淡地說:“光有智商有個屁用,有本事惹事,有本事全身而退啊!”
路近:“……”
好吧,他好像是把路老大得罪狠了。
路近撓了撓頭,並不知道該怎麼向路遠道歉,他纔不會生氣。
於是還是和以前很多次一樣,他裝糊塗就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