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你想跟何少打電話拜年？”
“嗯。”顧念之輕輕點頭，小聲說：“……他其實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而且他父親母親都去世了，跟何家別的親戚也不親，我有點擔心他。”
宋錦寧對這件事知道一點點，路遠透露過的，因爲她曾經好奇路近這種人對什麼樣的女人才會看上眼，並且還能結婚生孩子。
結果路遠隱晦地說，路近沒有結過婚，顧念之的母親另有其人。
具體什麼情況她不是很清楚，不過猜到一點點。
現在知道何之初的母親也是顧念之的母親，宋錦寧頓時清醒了。
她很快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憐惜地摸摸顧念之的臉，“好，你跟我去我的書房，我那裏有個電話，可以連通高能物理所的能量裝置。”
打電話到對面世界，需要磁場能量。
能啓動磁場能量的裝置，在高能物理所被嚴密監控。
不過宋錦寧有最高權限，再說只是打個電話，她點點頭：“可以通話十分鐘，這是我的職權範圍內可以做到的。”
顧念之欣喜點頭，起身跟着宋錦寧去她書房。
宋錦寧的書房很寬敞，中間用櫊架隔斷。
一邊是她的大書桌，和整面牆半透明玻璃門的書架。
另一邊則是後現代化風格的小型物理實驗室，方便她在家裏也進行一些研究。
顧念之看着這個書房，嘖嘖道：“宋女士，路總對您真是沒得說。”
宋錦寧眯着眼睛笑了，帶着醉意的她風情無限，顧念之看得都微微紅了臉。
“嗯，他對我是很好很好，我對他也很好很好。”宋錦寧笑着走到自己書房另一邊的物理實驗室，拿出一個黑色圓筒狀的物體鼓搗了一會兒。
等磁場能量裝置接通之後，宋錦寧才叫她過來，說：“你在這裏點出何少的電話號碼就可以了。”說着拍拍顧念之的肩膀，很體貼地離開書房，給她自由說話的空間。
臨走時還悄悄說：“我這裏屏蔽監控，放心打電話。”
顧念之笑了一下，“我就是跟何少拜個年而已。”
宋錦寧出去之後，給顧念之關上了書房的門。
顧念之看着面前3D投影一般的撥號盤，伸出手指，緩緩點出了何之初的電話號碼。
……
何之初一個人坐在自己套房的臥室裏，沒什麼胃口下樓喫飯。
勤務兵打過幾次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下來喫，他只是讓他們回去過年，不要在他家裏守着。
勤務兵有自己的值班計劃，當然不會何之初說讓他們回去，就全都回去了。
沒排到值班的人可以回去，該值班的人去自己的員工宿舍，跟大家一起喫團年飯，也是熱熱鬧鬧。
何之初確實沒什麼胃口，他坐了一會兒，打算去洗個澡，然後睡覺。
明天還要下基層跟官兵們拜年聯歡，早點睡比較好。
他自己其實沒什麼興趣等除夕鐘聲敲響。
剛從衣櫥裏拿了衣服出來，突然聽見臥室裏響起一陣歌聲。
“……你聽不到我的聲音，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像確定我要遇見你，就像曾經交換過眼睛，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是他許久不用的一支手機的鈴聲！
何之初微微一怔，繼而飛奔到自己的牀邊，從枕頭下拿出一支永遠在充電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出一個奇怪的號碼，但是沒錯的，就是這個號碼。
何之初深吸一口氣，瀲灩的桃花眼裏亮得驚人。
他握着手機，顫抖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那道幾乎銘刻在他基因裏的軟糯嗓音：“喂？是何少嗎？”
何之初喉頭哽咽，努力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嗓音依舊清淡：“是念之？”
還不到十二點，當然是拜早年了。
何之初微微笑了起來，還是那麼調皮，看來她在那邊過得不錯。
何之初坐到沙發上，擺出長談的姿勢，說：“你在哪裏過年？都有誰在你身邊？”
顧念之幾乎掰着指頭數：“我爸、路總、霍少和宋女士。哦對了，路總跟宋女士兩個月前結婚了。”
何之初愕然，“宋女士不是霍少的母親？路總是他大伯父吧？霍少的父親呢？”
“宋女士跟霍少父親很久前就離婚了，怎麼就不能再嫁了。”顧念之輕鬆地說，“何少，你不會這麼封建吧？”
何之初回過神，笑道：“只是很驚訝，霍紹恆的臉色想必很精彩。”
顧念之想起霍紹恆慣常的從容不迫，笑着說：“他心裏也許很精彩，臉上真的看不出來。”
說着，她也問何之初：“何少，你在哪裏過年呢？跟誰喫年夜飯啊？”
何之初看着空無一人的臥室，淡淡地說：“我在餐廳跟親戚和下屬一起喫年夜飯。”
顧念之歪着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人多嗎？”
“多，很多，吵吵鬧鬧很熱鬧。”
顧念之心想，撒謊，騙子。
電話裏只聽得見何之初的聲音，如果真是在人多的場合，她怎麼會一點別的聲音都聽不到？
何之初好像猜出她在想什麼，微笑着又說：“我看見你打電話過來，專門找了個沒人的房間跟你說話，不然吵得我都聽不見。”
顧念之：“……”
這話好像也有道理。
她又不確定了，笑着說：“這樣啊，我剛纔還在疑惑那邊是不是又有什麼新型隔音手機了哈哈哈哈……”
何之初涼薄的脣勾了起來，心想自己的念之果然聰明，這個藉口連自己都沒想到。
“你這個想法好，明天我找人去研發。”何之初調侃說道。
顧念之戴上藍牙耳麥，跟那通話器相連，走到實驗室的飄窗前坐下，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動聲色地說：“等研發出來了給我快遞一份啊……”
接着馬上又問：“謝表姐在嗎？我也想向她拜年。”
感謝她陪伴在何之初身邊。
何之初用手抵在自己太陽穴上，緩了一緩，才若無其事地說：“念之你可爲難我了，這是除夕啊，她當然跟她家人在一起過年。我們今年訂婚了，等我給父親守孝結束，就籌備婚事。”
顧念之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聲音卻顯得很喜悅：“原來訂婚了？！太好了太好了！恭喜何少！恭喜謝表姐！”
她又說：“我也在給母親守孝。說不定能跟何少和謝表姐一起結婚呢！”
何之初笑了笑，很快把話題岔開了。
兩人說了八九分鐘，顧念之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通話器上紅燈亮起，知道快到時間了，忙說：“那我祝何少新年大吉，心想事成！”
何之初“嗯”了一聲，很溫柔的說：“念之，你也一樣。”
頓了一下，在顧念之快要掛斷的時候，他聲音很輕很輕地說：“我……你，妹妹。”
顧念之沒聽清何之初說什麼，但聽見了“妹妹”兩個字，忙說：“哥，你好好保重，我有機會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掛了何之初的電話，顧念之見通話器上顯示還有一分多鐘的時間，毫不猶豫撥通了謝清影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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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2085章《撒謊，騙子》。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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