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惠寧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顧念之和霍紹恆聽得聚精會神。
“後來我就去找專業人士諮詢，看看哪個投資銀行對這方面的業務比較熟悉。”
“然後有人介紹了凱雷國際投資有限公司的金牌分析員易馨妍，還有華夏區的賈副總監。”
郭惠寧一一道來，“然後就是在這個公司實習的竇愛言親自聯繫我，說跟我是校友……”
顧念之立即問道：“你找的專業人士諮詢的？哪個專業人士？”
郭惠寧突然眼神有些飄，心虛地不敢看顧念之的眼睛。
她的手放了下去，捻着衣角低眉垂眸，雙肩微微顫抖。
霍紹恆不動聲色打量着郭惠寧，說：“有關公司企業的併購和上市業務，一般是律所的專業人士比較多吧？”
顧念之點了點頭，“我也想這麼說，郭惠寧，你找的哪家律所諮詢的？”
公司企業的併購和上市，是很多律所的主要工作方向，這方面能收的錢，比打任何官司都要給力。
而且一旦做出名氣，有了人脈，就相當於躺着數錢了。
所以比較大的律所一般不會放棄這方面的努力。
而中小律所除非燒了高香，或者有硬實的後臺，纔有可能在這方面的業務上分一杯羹。
顧念之本來猜測這個“專業人士”，應該來自華夏有名的四大律所中的一家。
結果郭惠寧磨磨蹭蹭半天，跟蚊子哼哼似地，說了一家律所的名字：“……君臨”。
顧念之猛地一震，“什麼？！哪個律所？你說清楚！”
郭惠寧翻起眼皮，瞅了顧念之一眼，見她如此失態，嘴角不由帶了一絲怨憤的笑容。
就像是心底的惡再也壓抑不住，要從狹窄的心胸裏溢出來了。
“我說，君臨律師事務所。”郭惠寧咧開嘴，露出八顆有點大的白牙。
“君臨律師事務所？你確定是這個名字？”連霍紹恆都微微有些動容。
又是這個律師事務所。
前不久，因爲郭惠寧跟洪家交惡，牽扯到顧念之的名譽，霍紹恆親自帶着人查抄了這個律師事務所。
而君臨律師事務所，也是何之初到這邊世界尋找顧念之的時候，在華夏創辦的律師事務所。
不過何之初一年多前回到那邊世界的時候，已經匆忙轉讓了所有權益。
而接手的人非常會賺錢，現在君臨律師事務所的規模，已經直追華夏四大律所裏面的第四大事務所，馬上要將它拉下來的趨勢。
“一個小律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可在一年半的時間裏，突然賺得盆滿鉢滿，這種傳奇，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信的。”顧念之撇了撇嘴。
郭惠寧笑得意味深長，“你不信，我信。這個律所雖然小，但它的後臺和背景可不小，顧小姐不會不知道吧？”
顧念之睜大眼睛，脫口而出：“我知道什麼？這律所雖然是我導師何之初創辦的，可他已經轉讓了啊……而且他擁有這家律所的時候，這家律所的生意也就一般。”
因爲那時候何之初是以外資律所的形式在華夏註冊的，而且他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接業務，而是爲了尋找顧念之。
“你也知道這是何教授創辦的啊？”郭惠寧像是有了底氣，笑着說：“雖然我畢業的時候，何教授還沒有去B大任教，但他始終是B大法律系的教授，他當年帶出來的博士生現在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了，有一個還進了帝都高級法院，已經是大法官了。”
顧念之眨了眨眼，對這個情況有些迷。
霍紹恆凝神思考着，把話題又拉了回來，說：”君臨律所當初還給洪老夫人做法律代表，看來也是你們一手主導的吧？”
郭惠寧攤了攤手，“這我可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被洪老夫人趕出去了。你們要有興趣，去找洪老夫人唄……”
霍紹恆想了一下，他當時帶人查抄君臨律所，用的理由是朝陽羣衆舉報這個律所裏出入的外籍人士比較多，有可能有間諜。
他們帶走了一批材料，查到一些違規的地方，也交給有關部門依法整頓，但間諜方面，確實沒有查到什麼眉目。
不過，他們發現君臨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在整件事中的捲入，比他們想象的要深。
所以兩個月前就對君臨律師事務所從老闆到員工進行了全面調查。
因爲陣仗鬧得比較大，君臨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在國外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國了。
霍紹恆在心裏默默給君臨律所打了個叉。
顧念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問道：“你找君臨律所諮詢有關企業併購和上市的業務，他們就推薦凱雷國際投資有限公司？”
郭惠寧點了點頭，“對，他們說，凱雷國際投資有限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投行，管理的資產以百億爲單位，我們洪氏集團要突破瓶頸，下一步的發展，應該由這種專業公司評估，並且提出合理化建議。”
顧念之當初學法律的時候，也接觸過這方面的內容。
她不太確信地說：“君臨律所真的給你推薦凱雷？據我所知，洪氏集團雖然也是不小的公司，可是對凱雷來說，這塊肉不太肥啊……”
凱雷做的企業併購和上市的案例中，洪氏集團這種小土豆，是入不了他們的眼的。
“君臨律所只推薦了這一個投資諮詢公司嗎？”顧念之不放心地追問道。
盯着郭惠寧的眼睛，顧念之強調說：“你別瞎編，我可以去查君臨律所和洪氏集團的有關記錄。這種諮詢業務，都是有報告的，白紙黑字寫出來，你想添枝加葉都不行。”
郭惠寧癟了癟嘴，嗤了一聲，看着天花板說：“對，你厲害。君臨律所不止推薦了凱雷做戰略諮詢。他們還推薦了一些別的公司。”
她說了幾個做戰略諮詢的投行的名字，都是規模不太大，比較專業的，跟洪氏集團的業務重合。
顧念之笑了一下，說：“這還差不多。如果君臨律所靠譜，他們不會一上來就推薦凱雷這種巨無霸投行。但是後來他們爲什麼又推薦凱雷呢？”
郭惠寧支吾了幾句，被顧念之逼得沒有辦法了，才說：“是我不太滿意他們第一次提供的名單，對他們說，我要業內最大最牛的投行做諮詢，於是他們推薦了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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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2133章《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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