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迦南對他們這種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如果這倆聽她在遊戲裏說句話就信的死心塌地,她反而要起疑心了。
俄羅斯的克格勃精英就這水平?
現在這兩人不鳥她,她卻安之若素,心平氣和了。
迎着兩人視線的方向,原迦南笑着說:“我知道這些事情對你們來說太震撼了,我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跟聽天方夜譚一樣……”
說着,她舉起雙手,仰頭看着天空,緩緩轉了一圈,聲音有些顫抖,充滿了感情:“……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天生的天才……他們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遠方,能觸摸到一般人觸摸不到的深淵……”
弗拉基米爾的斧頭大漢冷眼看着面前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唰唰舞了兩下斧頭,不屑地說:“你夠了吧!再天才又怎樣?一個破遊戲裏場景的轉換,你就能忽悠是平行空間?!你咋不說你能死而復生呢!反正是玩遊戲啊,被殺多少次都能復活!是不是傻?!”
“就是!一個破遊戲,再有技術含量,比得過我們的大伊萬嗎?!”司機伊萬的公主小蘿莉歡快地跳起狐步舞。
“只是一個破遊戲?呵呵,大伊萬再厲害,它有生命嗎?”原迦南不屑的神情甚至從遊戲中那個韃靼女人僵硬的臉上表現了出來。
“生命?”司機伊萬的公主小蘿莉繞着原迦南的俄羅斯韃靼女人轉圈,企圖翻白眼:“你不就是活的嗎?”
“遊戲玩家都是活人,除了NPC,你到底想說什麼?”
原迦南:“……”
“看來你們不懂。我也不廢話了。反正你們只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這裏的一切都會被物理刪除。”
“你們回去好好想想,不要你們馬上答覆,最好跟人商量商量……”
她朝他們微笑着眨眨眼,身影周圍顯出一團暈色的光圈,然後在光圈裏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互相看了一眼,也退出遊戲。
一秒鐘從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回到枯燥乏味泛着冷光的酒店房間裏,兩人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應。
他們在自己住的酒店客廳裏拿下VR頭盔,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嚴肅。
“頭兒,你怎麼看?”司機伊萬撓了撓毛茸茸的後頸,“我覺得她這裏有問題。”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臆想型精神病?”
弗拉基米爾:“……”
他嗤笑一聲,踹了伊萬一腳,“搞乜啊?沒文化就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他坐到酒店飄窗的大窗臺上,拿出一支雪茄在手掌上敲了敲。
伊萬立即狗腿地過去給他點燃雪茄。
弗拉基米爾抽了一會兒,看着窗外的天色越來越黑,藍紫色的天空裏開始繁星閃爍,就像他的家鄉里那片佈滿“眼睛”的白樺林。
他深深抽了一口雪茄,垂眸往下。
從摩天大樓的窗臺看下去,地上的人羣車輛如同螻蟻川流不息。
擡頭看着星空,宇宙中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祕密?
雖然沒有還沒完全成功,但是據說已經有很大進展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對那個神神叨叨的女人說的話,展現的場景,並沒有完全否定。
可那女人說的“天才”是誰?
生命又是什麼意思?
他總覺得還是有些對不上的地方。
考慮了接近一晚上,弗拉基米爾查閱了這個遊戲公司的官網,一眼看見這個公司原來是在開曼羣島註冊的。
“呵呵,又是開曼羣島。”弗拉基米爾朝電腦顯示屏做了個飛吻的手勢,“我這就去給局裏發密報,讓他們派人去開曼羣島查一查這個網絡遊戲真正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
他總覺得原迦南並不是幕後老闆。
這時伊萬趴在沙發上,已經睡得如同一隻狗熊,不時砸吧嘴,根本沒有聽見弗拉基米爾的話。
弗拉基米爾鄙夷地瞅了他一眼,走進了酒店內室房間。
沒多久,俄羅斯克格勃的最高層就收到了來自二把手弗拉基米爾的密報。
他們一看這份密報,也都重視起來。
一來俄羅斯的總統要來華夏主持婚禮,他們的安保必須到位。
二來嘛,涉及到“平行空間”這個國家最高機密,他們也要開展調查。
當然最重要的,是查到這個遊戲背後的人到底是誰,處心積慮接觸他們這些克格勃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畢竟能把“平行空間”這個可以媲美國家最高機密的話題拿來做交換,那人的要求,肯定不是一般的普通要求。
……
第二天,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兩人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面前擺着他們喜歡的俄羅斯紅菜湯,配烏克蘭醃肥肉,切成細條,用蒜末和蘋果醋拌了一下,喫起來特別美味。
可是他們倆吃了幾口就把刀叉和勺子都放下了。
司機伊萬是藏不住話的人,又問道:“那個神神叨叨的女人說的是真是假?”
弗拉基米爾看了他一眼,低頭用勺子喝湯,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是說她腦子有問題,是臆想型精神病嗎?繼續這麼認爲吧,不要被她誤導。她說的話你就信,難怪這麼多年只是個司機!”
“我本來就是司機!”司機伊萬挺胸疊肚,瞪了弗拉基米爾一眼,“我只問你她的話是不是真的!你給我扯犢子!”
弗拉基米爾本來不想回答,但架不住司機伊萬是個非常“話癆”的人。
如果達不到他想要的目標,他能車軲轆話把人煩死。
不過弗拉基米爾也是有擔待的漢紙,直到紅菜湯喫完,他才忍着強烈頭痛,在司機伊萬的車咕嚕話間隙慢條斯理地說:“她說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後面要怎麼做。”
“別忘了我們的行動目的,不管她是真是假,我們都要跟她合作,所以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重要嗎?”
司機伊萬頓時發現,論車軲轆話,自己不是最厲害的!
最厲害的是他們的二把手弗拉基米爾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