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她從揹包裏拿出充電器，起身到這會客室裏找電源插頭，一邊給何之初發短信，“何教授，您還有事嗎？”
何之初此時正在道格博士的實驗室裏坐着，一邊看着道格博士做檢測、記錄數據，一邊打開自己的郵箱查工作郵件。
顧念之的短信進來的時候，他馬上就看到了，遲疑了一下，給她回了一條短信：“還有四個小時，你是先回去學校再來，還是就這裏等？”
顧念之瞪着手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要等四個小時！
晚飯怎麼辦？
顧念之覺得自己現在都有些餓了。
她在會客室裏走了幾圈，想如果現在回學校，在路上就要耽擱一個小時，因爲她得出去擠公交，坐地鐵轉車才能回學校。
還要回來的話，來回就兩個小時了，折騰啥啊？
她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待在這裏，打開手機的搜索功能看了看，發現附近有個星巴克咖啡店，就對何之初發短信說：“何教授，我出去走走，四個小時後回來，好嗎？”
“你要去哪裏？”何之初心生不悅，改了主意，給她繼續發短信：“你進來，看道格博士是如何做檢測的，你親眼所見，總不會懷疑了吧？”
顧念之對何之初這種執着十分無語，但她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來反駁她，況且何之初的慎重讓她也有些好奇了。
難道她和顧嫣然之間真的有不能不說的故事？
可是如果是這樣，顧嫣然爲什麼跟不認識她一樣呢？
如果她真是她妹妹，十二歲的時候才丟失，那顧嫣然怎麼可能認不出她？
又不是小嬰兒時候丟失的……
顧念之撇了撇嘴，簡單地發了一條短信：“好。”
“你來道格博士的實驗室。”何之初回了一條短信。
顧念之來到道格博士的實驗室門口敲了敲門。
何之初起身給她打開門，側開身子讓她進來。
顧念之進來之後，就走到道格博士身邊，看着她做檢測試驗。
她一看就非常喜歡，也很感興趣，甚至在道格博士等數據的時候，在旁邊問東問西。
顧念之大學並不是學理科的，但並不妨礙她對理科感興趣，而且她有超強的動手能力。
在旁邊看了沒多久，她就能幫道格博士打下手，幫她做一些簡單的實驗了。
“小顧，你真是天才。”道格博士很是驚喜，笑眯眯地說：“那邊有白大褂，去，換上，過來幫我做實驗。”
讓顧念之親手來做，何之初應該更放心吧？
道格博士徵詢地看了看何之初。
何之初微微頷首，“念之，你好好幫道格博士，別淘氣。”
顧念之在心裏幾乎翻了個一百八十個白眼。
還淘氣？！
她早八百年就不淘氣了好伐……
因爲有了事情做，顧念之就不覺得等待的時間很枯燥了。
她穿着道格博士實驗室的白大褂，在儀器與儀器間穿行，偶爾停下來做一做記錄，再有不明白的地方，拿着數據去問道格博士。
她雖然是第一次做實驗，可是直覺非常敏銳，手感也其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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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需要精密手勢的地方，道格博士演示一遍，顧念之就能更加精確地重複下來。
這樣的念之，纔是他的念之啊……
……
下午五點，夕陽的餘暉照入實驗室雪白的窗櫺，顧念之將最後一個試管放入測DNA的PCR裏，拍了拍手，“道格博士，還有什麼事情嗎？都做完了。”
道格博士笑眯眯地說：“沒有了，再等一個半小時，就出結果了。——來，我們去叫些外賣來喫，你想喫什麼？”
顧念之確實覺得肚子餓了，馬上說：“我要喫蝦，鮮肉餛飩，再來幾個水果，哈密瓜有沒有？”
道格博士失笑：“小顧，你不怕胖嗎？喫這麼多？”
“不多啊……”顧念之看了看何之初，“很多嗎？”
道格博士一邊拿電話點菜，一邊說：“我晚上從來不喫碳水化合物，只吃蔬菜和水果，而且要喫生的。”
顧念之訕笑着搖了搖頭，她可不喫兔子喫的這些東西……
何之初晚上喫得更少，大部分時候是一杯紅酒了事，不過見顧念之這麼有胃口，他也說：“我也要蝦，鮮肉餛飩，和哈密瓜。”
20分鐘後，外賣店就送了過來。
三個人在實驗室的小單間裏喫晚飯。
因爲勞作了一下午，顧念之真的餓得不行，吃了很多東西，不過她喫東西時候的儀態非常好，雖然很餓，但也沒有狼吞虎嚥。
道格博士暗暗稱奇，對顧念之不由更加客氣親熱，“小顧，你在哪裏長大的？你喫飯的樣子，就像一個公主。”
顧念之嚥下最後一口鮮肉餛飩，拿水漱漱口，才笑說：“道格博士，我在這裏長大。因爲帶我的人是一個軍人，他對紀律要求非常嚴格，於是我被訓練成這個樣子。如果您認爲這樣的樣子是公主，我覺得歐洲那些真正的公主是不會同意的。”
道格博士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見她喫得香甜，又叫了甜點和冰淇淋給她喫。
三個人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氣氛非常歡快熱烈。
喫完晚飯，道格博士拍一拍手：“何先生，時間到了，咱們去看結果。”
何之初點點頭，還是那副清冽冷漠的樣子，跟着道格博士走進實驗室。
顧念之也跟了進去。
她留神看着道格博士將東西從儀器裏拿出來，沖洗好的圖片一一掛在實驗室特製的相架上，還有實驗數據報告，一式三份，都打印出來，他們人手一份。
道格博士一邊看那些數據和圖片，一邊不斷髮出“Oh，my-lord”的驚呼，她看了看圖片，又看了看顧念之，扭頭對何之初說：“何先生，您拿過來的血液樣品和牙齒記錄，跟小顧的血液和牙齒記錄是一模一樣的。——她們是同一個人。你們看這些數據。”
“這不可能！”顧念之衝口反對，心裏一跳，整個人往後靠在實驗室的牆上，她下意識想要逃走，卻發現無處躲藏。
何之初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有種些微的痛楚和受傷：“念之，實驗是你親手做的，東西是我親手拿到的，你還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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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