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卻將她摁在胸前，聲音從她頭頂飄下來，車裏沒有開燈，外面的路燈發出暖黃的光，襯得車裏更加黑暗，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顧念之囧囧有神，她只想好好談個戀愛，怎麼就一下子說到結婚了？！
還沒有到兩情相悅情深似海癡情不渝你儂我儂將你心換我心欲罷不能的熱戀階段呢，怎麼就一下子跳躍到戀愛的終點盡頭了？！
戀愛的終點盡頭不是一拍兩散就是修成正果，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顧念之在霍紹恆懷裏蹭了蹭，抱緊他的精壯腰身，嘟噥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霍少，你確定要我們的愛情還沒有盛放就要走向墳墓？”
“胡說八道。”霍紹恆輕拍她的頭，“哪來那麼多酸溜溜的歪理邪說？”
“是真的，我看過心理學家關於愛情的三個階段的論述。”顧念之終於從霍紹恆懷裏擡起頭，看着他深邃如暗夜星空的眼眸，喃喃地說：“第一是試探曖昧階段，第二是熱戀纏綿階段，第三才是情感轉化階段……”
“情感轉化？”霍紹恆垂眸看着她，“什麼意思？”
“就是從愛情轉化爲變的感情，或者是友情，或者是親情，也可能什麼都沒有了。”顧念之振振有詞，一隻手在霍紹恆胸前畫勾，“夫妻之間的愛情很少，親情更多。愛情的存在是短暫而又炫目璀璨，霍少……你讓我多享受享受愛情的甜蜜和刺激吧……”
“……你就是想再多作幾次。”霍紹恆單手托起她的下頜，冷靜地問：“是不是？”
“當然不是。”顧念之斷然否認，偏了偏頭，將自己的下頜從霍紹恆的手指處移開，“霍少，我……”
霍紹恆擡起一根手指摁在她的脣瓣上，成功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聽我說完，我纔打了結婚申請報告，組織上正在開會討論，還要投票表決，然後再要進行政審。”霍紹恆第一次很詳細地對顧念之說整個流程。
顧念之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以前只知道要政審，現在才明白，政審已經是同意結婚之後才進行的調查。
如果在申請這一關就被駁回了，那就不需要政審了。
明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霍紹恆，專注的神情有種孩子氣的認真。
霍紹恆繼續說下去：“按照正常流程，軍部最高委員會常務委員會的討論和投票表決最後完成，可能需要半年時間。”
顧念之：“(⊙o⊙)”
“表決通過之後要政審，這個過程從一年到三年不等。”霍紹恆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不用着急，不是明天就會結婚，你還可以慢慢作，繼續享受愛情的甜蜜。”
顧念之臉上發熱，可又不甘心被霍紹恆壓得死死的，不滿地說：“享受愛情有什麼不對？霍少你怎麼能詆譭我？”
“我詆譭你？”
“是啊，你說我享受愛情是作……”顧念之瞪着霍紹恆，可惜大眼睛太過水汪汪的，達不到嚇敵的效果。
“你本來就作。”霍紹恆笑了一下，看她快炸毛了，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好了，在我面前作天作地不要緊，不要在別人面前作就行。”
“真的？”顧念之擡眸瞥了霍紹恆一眼，從他淡淡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他說的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你真的不覺得厭煩嗎？”
“覺得煩，但是不厭。”霍紹恆坦白說道。
顧念之被噎得不輕，生氣地扭頭說：“你現在就覺得我煩了，那幹嘛還打結婚報告？”
“爲民除害。煩我一個人就行了，不要去煩別人。”霍紹恆將她禁錮在胸前，“乖，我可能過一陣子就要出國執行任務。”
顧念之一下子不動了，“要執行任務？你現在已經是少將了，不是小兵，怎麼還要你親自出馬？”
“因爲是需要少將級別的人親自出馬的任務。”
顧念之嘴脣翕合着，非常想問是什麼任務，值得霍紹恆親自出馬，但是她知道霍紹恆的工作是不能對別人的說的，今天告訴她會有任務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恆的脖頸叮囑他：“你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嗯。”霍紹恆摸摸她的頭，順手將她垂在胸前揉亂了的長髮別到耳朵後面，“你也要乖一點，我不在國內，你得收斂一些。你要作天作地，也等我回來再作。”
“那你一定要回來，不回來我去別人那裏作了。”顧念之吸吸鼻子，語帶威脅。
“你敢。”霍紹恆淡淡瞥她一眼，“等我回來家法處置。”
“家法？我們家有家法嗎？我怎麼不知道？”顧念之不甘示弱，一定要找回場子。
“你想知道？”霍紹恆低頭到她耳邊，聲音低啞曖昧：“……要不要今天跟我回公寓，我給你演示一下‘家法’。”
顧念之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幸虧車裏黑，看不清對方的臉色，不然她更要無地自容了。
“不要。”她連連搖頭，“我要回宿舍了。請了這麼多天的假，今天又不是週末，我明天一大早還有課呢……”
如果跟他回去“執行家法”，她明天肯定起不來牀了。
霍紹恆不愧是特別行動司的頭號王牌，體力耐力不是蓋的，一晚上折騰下來饒是顧念之體質比一般人要強，也經不起他翻來覆去的折騰……
明天的課還怎麼上？
顧念之不想再曠課了。
可惜她不知道，霍紹恆今天還有事，就算她同意，他其實也沒法陪她。
霍紹恆能抽出一個小時跟她喫頓飯，時間已經是擠了又擠。
“嗯，那先欠着，等我回來再補。”霍紹恆低笑，手指在顧念之的面頰邊緣輕輕撫動。
他的手指肚微有薄繭，手指間帶有淡淡的硝味，那是槍的味道，有些嗆，卻很有安全感。
過了好一會兒，顧念之才“嗯”了一聲，再次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以前霍紹恆也有出任務的時候，但是那時候顧念之完全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
兩人的感情不一樣了，心情也不一樣了吧……
霍紹恆送她下車，兩人一起走到顧念之的宿舍門口，顧念之擡頭看着他，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該走的時候就走了。”霍紹恆只能說到這裏。
顧念之目送他的車離去，才恍恍惚惚腳下打飄似地回到宿舍。
馬琦琦已經睡了，她房間裏黑着燈。
顧念之一進門就撲到牀上，將腦袋埋在枕頭裏，滿心都是：“臥槽！霍少居然要跟我結婚了！”
“可是他還沒有求婚啊啊啊……能說娶就娶誰嗎？！”
“好吧，霍少確實有想娶誰就娶誰的資本。——難道就這麼把自己嫁了？”
她在牀上幾乎一夜沒有睡着，腦海裏兩個小人繼續打架，到第二天眼底的青黑特別嚴重。
來到何之初的辦公室上課，何之初一眼看見她睡眠不足的面容，清冷地問道：“怎麼了？你昨天晚上去做賊了？”
“啊？做賊？沒有啊？我一直在宿舍裏睡覺來着。”顧念之困得要死，腦子都遲鈍了，居然都沒有聽出何之初的弦外之音。
何之初嗤笑，給她端了一杯熱牛奶過來，“喝點牛奶鬆散鬆散。”
顧念之捧着熱牛奶喝完，居然更困了。
她坐在沙發上聽何之初講解一個案例，昏昏沉沉地，居然睡了過去。
幸虧今天只有她一個人上課，何之初沒有再說了，拿了薄毯給她蓋上，自己去書房備課。
……
霍紹恆晚上送顧念之回B大之後，就去了議會上院。
龍議長和季上將都在那裏等着他。
電話裏很多事沒有說清楚，他必須要來跟他們開一次會，仔細瞭解一下這一次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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