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世雄苦笑着耙了耙頭髮，索性不解釋了，說：“你不懂。好了，你宿舍到了。”
女研究生宿舍就在眼前，陰世雄把車停了下來。
馬琦琦確實不懂，但是她好歹知道霍少和陰世雄他們是軍人，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所以她沒有再逼問了，輕快地跳下車，說：“那大雄哥你要好好幫念之，早點把她救回來！”
陰世雄點點頭，“琦琦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說完馬上發動汽車走了。
馬琦琦站在宿舍樓前的臺階上，目送着陰世雄的吉普車一直到看不見了，纔回自己的宿舍。
……
陰世雄一路飛快地開車，腦子裏不斷浮現剛纔看見的視頻，越想越心驚肉跳，越想越坐立不安。
不行，這件事真的得跟霍少說一聲。
陰世雄左思右想，最後拿了主意，方向盤一轉，往軍部總院開過去了。
此時已經快到半夜12點了，軍部總院裏大部分人都睡了。
陰世雄一直開到季上將家門口。
從車裏出來，他對門口的警衛說：“勞煩你幫我問問季上將，就說陰世雄回來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請示。”
那警衛看了他一眼，拿起內線電話，先打給季上將家的生活祕書，確認季上將還沒有睡，才把電話接了過去。
“首長，門口有個自稱陰世雄的中校，說有重要事情向您請示。”
季上將在書房裏拿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說：“那就讓他進來吧。”
……
陰世雄被季上將的生活祕書帶着走入他的書房。
“首長好。”
“來了，坐。”季上將點點頭，隨意指了指自己書桌前面的軟凳。
陰世雄端端正正地坐下，臉色嚴肅地說：“季上將，我剛剛從國外被副總領召回來，瞭解了一下情況，有些事情，我想向季上將確認一下。”
季上將看了自己的生活祕書一眼。
那人會意，轉身出去，還很體貼地帶上了書房的門。
“說吧，什麼事兒？”季上將戴上老花鏡，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文件，明顯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陰世雄看見季上將這幅態度，知道恐怕是不容易說服季上將。
但想到顧念之，想到霍少，他還是硬着頭皮開口：“季上將，這件事關係重大，不僅有我們外勤人員出了事，還有顧念之……”
季上將從文件裏擡頭，面無表情從老花鏡上方翻着眼皮看他。
陰世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大着膽子繼續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可副總領說，不能通知霍少。我就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不能通知霍少？”
“嗯，不能，我說的。”季上將冷冷的說，“你既然知道了，我也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在紹恆回國之前就把這件事告訴他，我可不會容情。——軍事法庭就是爲你們這些陽奉陰違的人準備的！”
陰世雄心裏一跳，不明白季上將爲什麼用這麼嚴重的詞……
陽奉陰違？
差一點就說他們違抗軍令了。
“……季上將，我不明白。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陽奉陰違的事。”陰世雄當然不認，梗着脖子跟季上將頂了一句。
“呵呵，從來沒有？”季上將將文件一扔，往後靠在座椅上，“你可以說你從來沒有，你能保證別人從來沒有？！”
陰世雄：“……”
好吧，他確實不能爲別人保證，但是他相信霍少，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軍隊的事。
“季上將……”
“你閉嘴！”季上將突然火了，從書桌後面站起來，指着陰世雄的鼻子質問：“你說沒有，那我問你，顧念之不是顧祥文的親生女兒這件事，你知道嗎？”
陰世雄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震驚不已：“啥？！不是親生女兒？！這這這……您這是從哪裏聽說的？！”
居然連陰世雄都不知道……
他可是霍紹恆的生活祕書啊！
瞞得可真緊！
季上將在心底冷
“大雄，你這可不稱職。你的頭兒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嘖嘖，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再來跟我爭論應不應該通知紹恆。”季上將擺了擺手，“走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陰世雄幾乎是跟夢遊一樣走出了季上將的家門。
他也是夢遊一樣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恍恍惚惚發動汽車，就這樣的精神狀態，居然還讓他一路開回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一點事故都沒有。
回到駐地，他下意識去了會議室，看見滿會議室的人，才清醒過來，對大家點點頭，“讓大家久等了。”
會議室的人都表示沒關係，等着他說話。
陰世雄拿過來桌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半瓶，纔對會議室的人說：“我去見了副總領，又去見了季上將，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大家紛紛表示理解，並沒有滿腹怨氣的樣子。
陰世雄點點頭，又說：“先處理兩個外勤人員失蹤的事。我給你們授權，找這件事的派遣人去了解全部情況。明天上午十點以前，我要看到全部事實真相。”
這就包括，從這裏的決策過程，到挑選外勤人手，再到確定外勤座標，最後是兩個外勤人員跟他們最後的聯繫。
“是，首長。”陰世雄的下屬們接受了任務，馬上離開會議室，開始做準備。
陰世雄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用手捂着臉，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實在疲累不堪了，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
顧念之已經在金髮碧眼的老闆娘這裏養了兩天傷了。
這兩天來，給胳膊上的傷口換藥換繃帶，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做的。
好在傷的是左胳膊，包紮起來不費勁。
其實她的傷口第二天就好了，但是爲了不讓這些人知道她的奇怪體質，顧念之還是繼續裝模作樣換藥纏繃帶，將左胳膊吊在脖子上，做出一幅重病號的樣子。
不過她覺得一個人養病太悶了，找老闆娘借了他們的筆記本電腦，打算隨便上網打發時間。
老闆娘很是慷慨地把筆記本電腦借給了她。
這兩天，顧念之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這檯筆記本電腦了。
她閒來無事，本來經常搜搜跟黎海清案子有關的東西。
不知看了多少新聞報道和案情分析，沒有新的東西看了，她又往前搜，想看看“舊聞”。
這一搜“舊聞”，顧念之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就是她發現這裏的搜索引擎好像不能搜出有關的所有新聞。
比如說，她搜黎海清案子的舊聞，本來是想蒐集所有從這個案子案發當時就有的新聞報道，一直到現在的新聞報道，然後按時間編輯成冊，想看看這些新聞和案情進展到底有些什麼內在聯繫。
結果搜出來的結果，顧念之明顯發現有一多半她明明以前看過的新聞現在都沒有了。
因爲她記憶力出衆，看過一遍的東西都記得牢牢的。
而那些有關黎海清案子的新聞，跟她打的官司有關，所以她幾乎每一條都看過。
現在自己一搜，結果發現以前看過的新聞不見了。
是因爲那些新聞已經被刪除了？
不可能啊……
因爲同一時間同一網站上別的新聞都在，爲何單單有一部分新聞不在了呢？
這些消失的新聞有什麼特點？
顧念之閉着眼睛靠在牀上，默默地想了一會兒。
那些雖然從網上消失了，但她還記得新聞在她腦海裏一一滑過。
仔細回憶着那一條條新聞內容，顧念之倏然睜開雙眼。
她發現規律了。
那些以前明明存在，現在卻從搜索中消失了的新聞，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這些新聞裏面都有“何大律師”這個稱呼，或者“何之初”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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