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着眉頭看着何之初：“何教授，您確定？還是您知道是誰做的？如果您知道，不應該向美國警方報警，提供線索嗎？”
難道還想親自去抓幕後兇手？！
何之初拿着小銀匙在黑咖啡裏攪了攪，低眉垂眸，淡淡地說：“我怎麼報警？一羣亡命之徒，我既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又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做了這個案子，都是我的推論，你讓我去報警？”
顧念之被何之初懟得無話可說。
訕了一會兒，她自己找臺階下，笑着說：“我說了吧，這全世界的大律師，我只服何教授一個人！”
“你見過多少大律師，說這種話，也不臉紅。”何之初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笑盈盈的，比剛纔淡漠涼薄的表情舒緩多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到時候一定把夜玄給你完完整整帶回來。”
“……何教授，您一定要小心。”顧念之咬了咬脣，“您還是等警察總局派人過去的時候，跟他們一起去吧。術業有專攻，您就負責夜玄的法律事務，安全問題，就交給警察總局吧。”
顧念之覺得霍紹恆應該也會派人去接應，但霍紹恆他們的工作是暗中進行的，就沒有說給何之初聽。
“警察總局最好不要派人去美國，如果他們去了，不過是白白做炮灰，死在異國他鄉。”何之初淡聲說道，“我去就可以了，讓他們爲你的案子犧牲，以後對你不好。”
顧念之“啊”了一聲，菱角脣微張，露出兩顆雪白牙齒的邊緣，映襯着淡櫻粉的紅脣，神情茫然又緊張，“這麼危險？！那何教授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
何之初覺得顧念之這樣爲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很可愛，微笑着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到臥室，拿了一個淡玫瑰金手機出來，遞給顧念之：“拿着這個，以後如果打別的電話找不到我，就用這個手機。”
顧念之好奇地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這手機號碼是什麼？爲什麼打別的打不通才用這個？何教授，您也高科技了？！”
這手機外觀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只是手機材質一看就非常高檔，玫瑰金的顏色很容易俗氣，但這個玫瑰金中有淡淡的銀灰色打底，一下子就典雅起來。
握在手裏的手感很好，非常貼服。
何之初笑了一下，“這手機沒有號碼，只能打給我。”
他把手機通訊錄調出來，上面果然只有一個號碼，旁邊寫着“何之初”三個字。
顧念之：“……”
沒有號碼的手機，只能打給何之初一個人？
真是厲害了，word何教授！
顧念之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看就知道她滿腹問號，卻不敢問出來。
何之初摸了摸她的頭，順手給她別了別垂到耳邊的秀髮，輕聲說：“你先拿着，以後有機會告訴你。”頓了頓，又說：“上次在德國的時候，讓你陷入危險，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握着顧念之的手，將手機包在她的手心，“只要你把這個手機帶在身上，誰也無法攔截你打給我的電話。”
顧念之想到那一次在德國陷入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遇，心有餘悸，下意識握緊了手機，喃喃地說：“這個手機真的這麼厲害？”
“嗯，要一直帶在身邊。”何之初很是遺憾，沒有早把這個手機給顧念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顧念之不是在德國遇險，他也不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那一次，顧念之是吃了很大虧，但做局陷害她的人，也露陷了。
只是何之初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置這件事。
“好的。”顧念之這一次選擇相信何之初。
現有的技術手段都不能保證手機信號不能被攔截。
何之初這個手機，也許真的有些奇特之處。
“我只要在這裏，我的手機永遠爲你開着。”何之初送顧念之出去，“但是如果我有事回去了，你遇到
顧念之點了點頭，“謝謝何教授關心。”
“我不關心你，關心誰？”何之初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見顧念之臉紅了，一副不愛聽的樣子，在心裏暗暗嘆息，但想到顧念之跟霍紹恆已經分手了，他還有機會，有時間，來日方長。
……
深夜，何之初的專機呼嘯升空，往美國方向飛過去了。
此時顧嫣然站在自己香山別墅的臥室落地窗前，披着亞麻色羊絨poncho，雙手環抱，靜靜地看着夜空。
金婉儀一臉疲憊地走進來，說：“嫣然，我聽說，警察總局已經給美國那邊發函，要求協作辦案，引渡夜玄回國受審。你準備好跟夜玄對質了嗎？”
顧嫣然臉色淡定，說：“……還沒回國呢，你急什麼？”
“……我怎麼能不急呢？你出的那個主意，本來是不錯的，可惜……”金婉儀搖了搖頭，“快點想對策吧，不然等他一回來，咱們倆就玩完了。”
金婉儀很晚才離開顧嫣然的家。
她一走，顧嫣然就直接用自己的手機撥打那個無效號碼。
還是沒有人接。
社交媒體上，顧嫣然讓人炒的有關夜玄案子的話題已經成爲大熱門。
她想了想，把警察總局要派人去引渡夜玄回國的消息也泄露給那些大V知曉。
果然，這個消息讓夜玄案在社交媒體上又火了一把。
鬧得這麼大，那人肯定會看見吧？
顧嫣然睏意上來，忙去浴室洗漱一番，然後上牀睡覺。
剛躺下，就聽見手機叮的一聲響，然後，一條無頭無腦的短消息跳了出來。
“！！！”
三個血紅的感嘆號，像是三根染血的棍子，也像是三柄長劍，充滿了憤怒。
顧嫣然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是那人得到消息了。
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
何之初的專機不能直接停在小石城機場，因爲這裏地方小，沒有海關。
他需要停在猶他州的州府所在地鹽湖城國際機場。
從小石城到鹽湖城，開車要四個小時，中間要經歷一條荒無人煙的州際公路。
何之初從專機上下來，白水安保公司的行動小組頭目小A已經在這裏等着他了。
小A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加索白人，從十幾歲就加入僱傭軍，後來進入白水安保公司，成了骨幹力量。
“何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小A大笑着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樣子。
何之初看也不看他，面無表情往前走，“都準備好了嗎？這一次比七年前還要危險，你不要陰溝裏翻船。”
“嘖，我也比七年前厲害啊……何先生，相信我，這是在美國，是我們白水公司的天下。”小A笑得十分歡暢，“前副總統是大股東，我們怕過誰？”
何之初走到自己的專車前停下，轉身擡眸掃了他一眼，淡定地說：“這一次你需要每個人配備半自動衝鋒槍兩隻，手槍四隻，另外，還需要調動武裝直升機兩架，防彈車至少六輛。還有，從小石城到這裏的州際公路沿路一共有67處可以做狙擊點的地方，不用派人據守，但是要埋下定時炸藥。防彈車上需要配備最新式一體化迫擊炮，防彈車的性能要能防迫擊炮襲擊。”
小A茫然了，“何先生，您是要在我們美國打一場有限的局部戰爭嗎？”
這麼多戰時裝備，他們一般只用在中東戰場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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