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握着鼠標的手悄然停滯，他擡眸看了看季上將。
季上將在他面前神氣活現地叫了勤務兵進來，故意氣他似地大聲命令：“趕快備車！我要馬上去議會大廈！”
一把年紀了，居然玩這套……
霍紹恆在心裏鄙夷了幾句，不過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退出程序，關了電腦，筆直地站起來，淡定地說：“季上將，我護送您去議會大廈。”
“你？”季上將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爲然，“免了，我哪有那麼大福氣？讓您霍少將大總領送我去議會大廈！”
“您福氣大着呢。”霍紹恆臉不變色心不跳，走過來從衣帽架上拿下來季上將的軍帽，雙手捧着送了過去，“我給您做司機。您想想，最近亂着呢，您是我們的國之棟樑，軍中肱骨，您要有一個閃失，我怎麼向三軍將士交代？”
一旁的勤務兵看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見過霍紹恆高冷肅殺的樣子，也見過霍紹恆從容鎮定的樣子，可還從來沒有見過霍紹恆這樣不動聲色大拍馬屁的時候！
季上將卻聽得眉開眼笑，拍了拍霍紹恆的肩膀，“紹恆，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卻又不得不拍我馬屁的樣子！”
霍紹恆：“……”
勤務兵：“QAQ”我眼瞎了耳聾了完全不知道這兩位首長是什麼意思……
季上將當然不會讓霍紹恆給他做司機。
從軍部大院裏出來，霍紹恆和季上將一起坐在他的專車後座，開車的是季上將多年的勤務兵，已經是中校軍銜。
兩人上了車，神情都嚴肅起來。
“紹恆，你看洪康全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季上將說出自己的憂慮，“老龍也是這句話，雖然他有動機，但是完全沒有證據，我們也是不能定他的罪的。”
就連洪康全慫恿蔡頌吟和譚東邦找霍紹恆親自出面去美國這件事，他們都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洪康全跟霍紹恆在美國的遭遇有關。
“你說，要去哪兒找證據呢？”季上將自言自語直髮愁。
霍紹恆卻知道，證據應該就在那個監控軟件裏。
不過他忙乎了幾天，隱藏的數據還在查找當中，因爲他在季上將家的“禁閉室”裏用的電腦不夠給力。
如果不用關他禁閉了，他回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的中央控制室，應該就能快多了。
當然，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想知道顧念之是如何“兵不血刃”拿下洪康全的。
因此對於季上將的問話，霍紹恆只是淡定地說：“證據只要去找，總是有的。暫時把他監控起來，不許他自由行動，也是正確的選擇。”
難得龍議長雷厲風行了一次，應該不遺餘力地大力讚揚。
“那是，只許他關你禁閉，就不能我們關他禁閉？”季上將還是很不爽，“你說洪康全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他也是軍事上的突出人才。紹恆，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當初如果他答應接手創辦特別行動司，就沒你什麼事了。”
霍紹恆“嗯”了一聲，“那是應該的。那個時候，我還是他帶的兵，當然要唯領導馬首是瞻。”
那他可能現在也就是和趙良澤、陰世雄一樣的地位，軍銜最多是上校，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是少將了。
但是世事沒有可能，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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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上將唏噓不已，囑咐霍紹恆儘早找到證據，將洪康全繩之以法。
他只可惜洪康全已經退伍了，不然直接用軍事法庭審判他，那纔是他應得的下場！
……
兩人來到議會大廈，龍議長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等着他們。
看見季上將和霍紹恆一前一後走了過來，龍議長既赧然，又欣喜，朝季上將伸出手，“老季，你可來了，我等你們半天了。”
季上將志得意滿地跟龍議長握手，笑着說：“老龍，我說的沒錯吧？紹恆一定不會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
“對，老季，你確實比我有眼光。”龍議長這一次真正心悅誠服，“不過呢，你也別得意，我找到了更好的接班人。我會精心培養她，到時候，咱倆比比誰的接班人更厲害！”
季上將：“……接班人？誰？”
“顧念之啊！”龍議長高興地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請他們進去，“來，坐下，咱們看監控錄像。”
挑了半天，挑了一個最好角度的監控，用半面牆的曲面大屏幕播放。
龍議長挑取的監控，是從他問譚貴人的話開始的。
當然，其實主要是顧念之在問。
當霍紹恆看見顧念之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給譚貴人“洗腦”，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徹底落了地。
在美國的那些事，譚貴人是知道一些的，霍紹恆不是沒擔心過。
這大概是他唯一的漏洞。
萬一譚貴人露出有關詹姆斯的口風，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沒想到顧念之卻提前幫他一勞永逸地堵住了缺口。
這樣一來，以後不管誰再企圖套問譚貴人的話以陷害霍紹恆，都是自取其辱，發現自己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霍紹恆專注的看着面前的曲面大屏幕，神情近乎癡迷。
他聽不見季上將和龍議長在旁邊的竊竊私語，也看不見這兩人眉來眼去的小動作，他的眼裏只有屏幕上那個似乎會發光的女孩在侃侃而談。
他的女孩，他的念之。
一想到這個名字，冷硬的神情霎時溫柔得不像話。
漸漸地，季上將和龍議長也不說話了，因爲曲面大屏幕上，已經開始了顧念之對洪康全的“總結陳詞”。
“對，霍少將是活着回來了，所以你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這一次，你要霍少將身敗名裂，用誣陷他被俘叛國的罪名，讓他承受比死還殘酷的命運。”顧念之冷靜地分析，“……接下來你選擇了第二條路，誣陷一國少將被俘叛國。”
“說得好！”季上將鼓起掌來，“說得太好了！這個念之，越來越厲害了！——老龍，我後悔了，我要跟你爭奪這個難得的人才！”
“你不是吧？爭什麼爭？你說這話，讓紹恆情何以堪？！”龍議長有意把霍紹恆搬出來，“你看，他聽了你的話，眼圈都紅了！”
“啊？”季上將猛地回頭，卻看見霍紹恆已經若無其事地看向他，“兩位首長在說什麼？——風沙太大，剛纔眼裏進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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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更。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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