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看到顧念之這麼興高采烈的樣子了，霍紹恆冷硬的心底又多了一塊塌陷的地盤。
他微笑着接通藍牙耳麥，打給了龍議長。
這個時候，霍紹恆和顧念之從軍部大院出來，纔剛剛回到他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的官邸。
他的生活祕書陰世雄給他訂好的機票就在兩個小時之後起飛，俄國航空飛莫斯城的頭等艙。
按慣例，他應該回官邸換一下行李箱就馬上出門登機。
但這一次，他的慣例改變了。
……
龍議長接到霍紹恆電話的時候，還在回議會大廈的專車上。
“紹恆？什麼事啊？念之在你那裏嗎？”龍議長接了電話，第一件事就是問顧念之什麼時候回議會上班。
霍紹恆：“……”
他下意識看了顧念之一眼。
顧念之的瞳仁像兩顆上品黑曜石，日光倒映在她眼底閃耀，彷彿極品黑曜石上最名貴的彩虹光點。
她明顯是想跟他去莫斯城。
霍紹恆笑了一下，馬上改變主意，不提“請假”兩個字，從容不迫地說：“龍議長，我們還在執行任務，念之要跟我們去完成收尾工作。再等兩個星期，大概就沒事了。”
霍紹恆也沒把話說死，畢竟出門在外，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掌握了。
他這一趟去莫斯城，其實沒有什麼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跟着軍部的特種兵代表團出席開幕式，表示自己一直在莫斯城。
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外人都不知道他這段時間不在莫斯城。
知道他這段時間不在莫斯城的外國人，比如日本人特高課的精英，還有以裏德希爲首的蓋世太保和他們的僱傭兵，都已經死光了。
其餘的人都是自己人，是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
龍議長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表示理解，“好吧，你們要好好保護她。她一個女孩子，跟着你們一羣男人東奔西跑，確實不容易。可別讓她遇到任何危險。”
說完還是不高興，沉着臉警告霍紹恆：“我跟你說，我找個接班人不容易。如果念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霍紹恆：“……”
開什麼玩笑。
念之在他身邊還會有“三長兩短”？
霍紹恆不予置評，微笑着敷衍兩句，就說：“我們要出發了，龍議長保重，回頭我請您喫飯。”
“嗯。”龍議長不輕不重地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顧念之在旁邊笑眯眯地聽完電話，朝霍紹恆伸出大拇指點贊，“霍少你真厲害。我才發現你這人連撒謊都面不改色，比真話還令人信服。”
霍紹恆鎮定地看了她一眼，“我從不撒謊。”
顧念之：“……臉呢？”
“我只是有時候不說真話。”霍紹恆勾了勾脣，伸手掐了顧念之的小臉一把，“臉在這裏，去洗把臉，我給你訂張機票。”
顧念之無語望天。
不動聲色瞎幾把扯，大概是特別行動司這些大拿們必備的特殊溝通技巧。
顧念之急忙跑回臥室，從梳妝檯上拿了幾塊面膜放進隨身的小包包裏，行李箱都沒打開，直接拖着再次出門。
這一次霍紹恆的勤務兵範建和生活祕書陰世雄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陰世雄依依不捨，拉着顧念之的胳膊，擠眉弄眼地說：“念之啊，大雄哥好久沒見你了，實在想你想得緊。怎麼樣？去機場的路上跟大雄哥坐一起好嗎？大雄哥有好多‘貼心話’要跟你講。”
陽光俊朗的陰世雄突然“含情脈脈”拋來幾個“媚眼”，顧念之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受不了似地往旁邊縮了縮，“大雄哥，你好好說話。你這樣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
霍紹恆看了他們一眼，正好季上將打電話過來，他還有些工作要彙報，就朝範建擡了擡下頜，“你再開後面那輛車，我坐你的車。念之，你跟大雄坐一輛，我們機場見。”
“好的好的！首長善解人意，體察民情，實在是我輩之福！”陰世雄忙不迭地對着霍紹恆打躬作揖，然後拉着顧念之上了車。
顧念之看了霍紹恆一眼，見他毫不在意地對她揮揮手，也點點頭，“那我跟大雄哥一起走。”
反正這一次她跟霍紹恆一起出去，可以待兩個星期，不在乎路上這點時間。
顧念之笑眯眯地坐在陰世雄車的副駕駛上。
汽車啓動之後，顧念之歪着頭問陰世雄：“大雄哥，你有什麼事啊？這麼急找我，連霍少都不能說嗎？”
陰世雄剛纔的樣子，明顯是有話問她的樣子。
陰世雄
上了車之後，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收了起來。
他專注地開着車，等車上了高速，才沉聲問顧念之：“白爽……和小澤，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霍少不是都說了嗎？”顧念之揣着明白裝糊塗，笑眯眯地顧左右而言他。
“你別跟我瞎扯。”陰世雄伸出一隻手，將顧念之的腦袋轉過來對着自己，“你老老實實跟我說，你們……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念之挑了挑眉，“事關機密，無可奉告。”
“拉倒吧你。”陰世雄不屑地撇了撇嘴，“小澤和白爽的關係怎麼着也扯不上機密。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也不告訴你白爽的棺木被白家人接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白爽的棺木在帝都國際機場是以最高榮譽被接回來的，但是當時顧念之和霍紹恆都沒有下飛機。
他們倆是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才悄悄離開機場，去了軍部大院開會。
這中間又過去了三四個小時，顧念之確實不知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狐疑地看着陰世雄：“……能發生什麼事情？不就是……追悼會啊，葬禮啊，這些，是吧？”
“是啊，沒錯。”陰世雄拍了拍方向盤，頭點了兩下，“而且小澤也跟着白家回去了。”
顧念之瞪大了雙眸：“小澤哥跟去了白家？！——他……他……他去白家做什麼？！”
難道是回來之後看見了白悅然，然後又“移情別戀”了？！“她爲什麼要說“又”字？！
顧念之脣角抽搐了兩下，對趙良澤這左搖右擺的功力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