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渾然不絕，也在低頭玩手機。
她查了一下琳娜的手機號碼，果然沒有裝微信。
她有些遺憾，不過也沒有強求。
這個小姐姐實在太酷了，以至於顧念之覺得自己再追問下去，就變成騷擾了……
她怎麼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呢？
對方不感興趣，她也就不再囉嗦了。
她唯一糾纏過的人，只有霍紹恆。
顧念之的思緒一時回到兩人開始之前她對霍紹恆百般試探的時候。
情不自禁抿嘴笑了。
愛情的美好，就是在你回味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微笑。
顧念之此時的笑容就跟蜜糖一樣，散發着誘人的甜香，讓人忍不住想品嚐。
霍紹恆眸光輕閃，將她的笑容收入心底，閉上眼，腦海裏雖然還在緊張的思考，但脣角已經帶出了微笑的弧度。
同時伸出手，用力握了握顧念之的手。
顧念之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閉着眼睛，問了一句：“累了？累了就睡會兒，到地兒了我叫你。”
霍紹恆：“……”
顧念之抽出手，拍了拍霍紹恆的肩膀，然後想到剛纔琳娜的話，估計讓司機大叔很受傷。
心裏一動，手指已經不受控制地打開扣扣，給司機大叔又發了一個專屬紅包。
她的扣扣錢包裏錢不多了，暫時只發了一個66.66的紅包，上面寫着“重不重要，紅包說了算”。
司機大叔在開車，不知道顧念之給他又發了專屬紅包。
但是弗拉基米爾正看手機呢，不可避免看見扣扣討論組裏有紅包進來了。
趕緊不動聲色切換過去。
發現又是專屬紅包！
盯着紅包皮上寫着的“重不重要，紅包說了算”，弗拉基米爾剛纔飛揚的心情頓時落到谷底。
他斜眼瞅了司機大叔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就把手機收起來，眼不見爲淨了。
顧念之笑眯眯地收起手機，說：“手機快沒電了，先不玩了，等下車到了目的地一定要馬上充電。”
車廂裏沒有人接她的話。
顧念之有些尷尬。
喜歡聊天的人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就像熱熱鬧鬧的羣裏突然出現一個話題終結者，然後就沒人說話了。
司機大叔連忙說：“沒電了嗎？我這裏可以充電。Cereus，把手機給我，我來給你充。”
“啊？真的啊？謝謝伊萬大叔！”顧念之笑彎了眉眼，“真不枉我剛纔給你發了一個專屬紅包！”
“又有紅包？還是專屬？！”司機大叔精神一振，剛纔被人說“無足輕重”的心塞頓時煙消雲散，轟隆隆笑得跟發動機似的。
這麼歡樂的人，到哪裏都不會喫虧的。
顧念之笑眯眯地想。
琳娜坐在顧念之身邊，一直沒有說話。
她的存在感這個時候降到最低，幾乎連呼吸聲都感覺不到。
她雖然坐在那裏，但一點作爲人的情緒波動都沒有，就像一件傢俱，或者車飾。
司機大叔恰好也是同樣的人，因此兩人天生就合得來。
吉普車的車廂裏，顧念之和司機大叔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十分開心。
“伊萬大叔，你有幾個孩子啊？”
“哈哈，我有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弗拉基米爾這一點不如我。”司機大叔十分自豪，處處不忘幫上司艹存在感。
但是這種存在感，誰要誰拿去！
弗拉基米爾暴躁了。
顧念之坐在後面，看不見弗拉基米爾幾乎發黑的臉色，依然笑着說：“啊？是嗎？弗拉基米爾只有一個孩子，所以不如你嗎？”
比孩子的數量，一個當然不如兩個。
“哈哈哈哈！他一個都沒有！”司機大叔激動得嘀了幾下喇叭。
顧念之：“……”
好像問到什麼不該問的問題了。
顧念之不想揭人隱私，忙要轉移話題。
但司機大叔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嘻嘻哈哈笑着說：“弗拉基米爾的目標高着呢！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怎麼生孩子啊？！”
顧念之：“！！！”
不行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顧念之連忙又問：“弗拉基米爾沒有女朋友？！不會吧，他這麼厲害，又man又帥，怎麼連女朋友都沒有？”說完偏着頭側看着弗拉基米爾，問：“你是不是標準特別高啊？其實不必這樣，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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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霍紹恆在旁邊默不作聲，只是在聽見“又man又帥”的時候抿了抿脣。
看來要增強念之的詞彙量了，霍紹恆默默地想，誇誰都是“又man又帥”，敢不敢有點新意？
弗拉基米爾本來聽着這個話題很喪氣，好幾次差一點讓這倆閉嘴，但一聽顧念之說他“又man又帥”，整個人都輕飄飄地差一點飛起來了。
他勾起脣角，笑眯眯地說：“是啊，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好。可是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太難了啊……”
說着，故意回頭瞥了霍紹恆一眼，然後對顧念之誠懇地說：“Cereus，你知不知道我們做這行的男人，對女人幾乎免疫了，要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
“啊？怎麼會免疫了呢？”顧念之表示不理解，“你難道就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從來沒有過？”
“不是沒有過，是在這一行久了，有時候分不清真心還是假意。——分不清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弗拉基米爾強調了一下，笑得賊忒兮兮，“不信你問問霍少將，當年他出任務的時候，見識過多少美豔的燕子，帥氣的烏鴉，戲假成真太容易了。還有，抗美色訓練也是我們這一行的標配……”
他的這番感想，確實是有感而發，對顧念之還算是推心置腹，但同時也是在顧念之面前說霍紹恆的壞話，給他上眼藥。
顧念之秒懂，不會讓他得逞。
她拍了拍弗拉基米爾的肩膀，同情地說：“別泄氣，這說明你的水平還不夠，需要多多修煉，才能區分真假。比如我們霍少就絕對不會像你這樣，連自己的真心和假意都分不清。”
然後又加了一句：“難怪克格勃近來的聲譽不同往日，都被我們國家的特別行動司超越了。——可見是上樑不正下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