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顧念之異想天開也就算，居然說宋錦寧也是異想天開！
顧念之不能忍！
她轉身看着那位科學家，一字一句地說：“在飛機出現之前，很多愚昧的人，不相信人能在天上飛。在電話出現之前，人們也不相信有一天，大家會拿着一個小小的長方體小盒子就可以自由通話交流。您是科學家，我以爲您的思維會比一般老百姓要超前幾步，但是現在看來，您根本連普通老百姓的想象力都沒有。”
那個俄國科學家被顧念之懟得滿臉通紅，想要反駁她，卻一時想不到實際的例子，只好扭頭生悶氣。
宋錦寧滿臉笑容地拍拍顧念之的手，“不用跟狹隘的計較，科學的發展是不以個人意志爲轉移的，一葉障目，坐井觀天，都只會成爲科學發展的障礙。——好了，我們不要理會他們，做自己的事就好。”
顧念之點點頭，“還是宋女士涵養好，我不應該跟無知的人爭論。”
說那個俄國科學家是“無知的人”，可以說是很諷刺很囂張了。
但對方偏偏無法反駁，因爲這種“無知”，不是知識上的無知，而是眼界和想象力的無知，這兩者也是制約科學技術發展的瓶頸。
別的科學家們互相看了看，埋頭繼續工作着，不再說話。
霍紹恆帶着人親自警戒，擔心會出別的狀況。
他對顧念之說：“你跟着我，不要到處亂跑。”
顧念之笑着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霍紹恆警戒，她就四處東張西望，不時拿着手機拍照。
有時候拍風景，有時候自拍，有時候又湊到霍紹恆身邊，跟他一起自拍。
霍紹恆不理她，她也能自得其樂。
司機大叔跟着弗拉基米爾和琳娜、彼得四個人負責俄國科學家那邊的警戒任務。
看着顧念之和霍紹恆像一對璧人一樣形影不離，司機大叔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笑着說：“這幾天估計狗糧會喫撐。”
弗拉基米爾對霍紹恆羨慕得很，他飛快的掃了身邊的琳娜一眼，見她依然板着一副棺材臉，完全無動於衷，沒有絲毫想跟他一起“秀恩愛”的意思，心裏有些失望，但也有些癢癢的。
能夠得到這種心理無比強大的女子的青睞，也是他的福氣。
弗拉基米爾覺得顧念之不錯，但是太嬌滴滴了，不是他的茶，只有琳娜這樣的女子，纔是能夠跟他並肩攜手過一輩子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琳娜顴骨高高的側臉，笑着說：“琳娜少校同志，要不要去歇一會兒？這裏有我們仨就行了。”
他指着司機大叔和彼得說道。
琳娜搖了搖頭，“不用，我不困。”
司機大叔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忙說：“我困我困！我能去歇一會兒嗎？”
“滾！”弗拉基米爾瞬間變臉，一腳把司機大叔踹開了。
彼得耷拉着一雙沒睡醒的眼睛，揹着手跟在他們身後，對他們之間的打趣置若罔聞。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昇得更高了。
到最後，霧氣全部散盡，影像全部消失，數據再也探測不到了。
宋錦寧才戀戀不捨地說：“這一次，有這個數據，可以抵得上幾年的辛苦研究了。”
她是研究磁場的，這裏磁場的變化簡直堪稱理論發展的極致，很多數據應該是在宇宙深處才能探測到的。
“難道當年的通古斯大爆炸真的是彗星撞擊造成的？”
喫午飯的時候，科學家們在閒聊。
這麼高大上的話題，顧念之插不上嘴，只是撥着一隻大蝦，打算蘸海鮮醬喫。
霍紹恆很快給她扒了好幾只大蝦，還有鮮嫩的北極貝，放到她面前的餐盤裏。
顧念之沒有一個人喫獨食，她用叉子叉起一隻撥了殼的大蝦，笑着送到霍紹恆嘴裏。
霍紹恆張口吃了，也給她喂北極貝喫。
兩人旁若無人地互相餵食，宋錦寧看得心曠神怡，盤算着回去大概就要準備婚禮和嬰兒房了……
司機大叔本來笑着湊過來要跟顧念之說話，看見這幅景象，默默地端着餐盤又走了，回到弗拉基米爾、琳娜和彼得那邊，和他們一起坐在大樹底下喫。
弗拉基米爾遠遠地看見霍紹恆和顧念之那邊的情形，笑着說：“沒想到霍少將對Cereus寵成這個樣子，嘖嘖，這是有多喜歡她？”
彼得看了看他，然後將一隻扒好的大蝦放到琳娜的餐盤裏。
琳娜：“……”
弗拉基米爾一陣緊張，毫不猶豫也把自己扒好的大蝦也放到琳娜餐盤裏。
司機大叔霍然站了起來。
他對這個到處有人撒狗糧的世界絕望了！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樹底下，自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一個人喫飯。
……
這一天之後，科學家們的觀測就處於停滯狀態了。
這個圓形巨坑像是在那一天的紐城影像投射中耗盡了能量，再也檢測不出任何磁場數據。
顧念之和霍紹恆手牽着手，在這片圓形巨坑周圍的小山坡上散步。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圓形巨坑，感慨地說：“難道這裏真的有特殊能量？”
不管是從開始的時候這裏出現的波動曲線，還是前幾天出現的十幾年前的紐城投影，都指向這個結果。
可到底是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
大家只能從現有的數據裏分析，企圖找出科學結論。
但這個結論，不是一天兩天能拿到的。
宋錦寧連着好幾天從圓形巨坑那邊失望而歸。
最後一天，她站在圓形巨坑前面，對顧念之說：“這裏恐怕暫時沒有什麼研究價值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回去了。”
顧念之安慰宋錦寧：“已經有不少好東西了，回去好好研究，結論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等着我們。”
宋錦寧感慨地點點頭，“希望能夠馬上得出結論。其實我說是十幾年前的影像投射，也只是一種大膽假設，還需要小心求證。我們的假設也許是對的，也許是不對的。科學的領域博大精深，什麼可能都是有機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