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顧墨墨在樓上,離着地面也有着一定的距離,再加上她早早的已經把房間裏面的燈給關上了,從下面根本就看不到人。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顧墨墨總覺得那人看到了她。
就像是冰凍了好久重新融化一樣,心跳猛地加快,顧墨墨有一瞬間的窒息感。
能做到的就是把臉朝着窗戶近了近,屏住呼吸望着那個黑色的身影。
是因爲太過於想念而出現幻覺了嗎
房間裏面的鐘表“滴答滴答”的響個不停,顧墨墨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腿部已經發麻了,她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子順着牆壁滑坐到了地面上。
顧墨墨房間地上貼着地板,有點老,有點舊,泛着絲絲的涼氣。
不是她想要在地板上坐着,而是因爲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樓下的那個人是傅瑾瑜。
真的是他。
看着樣子還是等了好久的模樣。
顧墨墨背倚着牆壁,想了好久心跳才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的節奏,接下來她用着更長的時間去消化掉這個事實。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結過,腦子亂成了一團毛線。
最後突然咧着嘴,笑了出來,笑出了眼淚,只有眼中的欣喜告訴她,那是喜極而泣。
不知道別的人遇到了這種情況會怎麼做,顧墨墨也曾經想着要不要就裝作不知道,讓他好好的受着,但是終是於心不忍。
她呆呆的想了一會兒突然猛地站了起來,隨便抓起一個外套搭上一個圍巾就穿上鞋往外面跑。
明明也就是三層樓的功夫,顧墨墨卻硬是跑出了一身的汗。
但是真的到了一樓,她卻有點躊躇了。
只是已經輪不到她來後悔,因爲傅瑾瑜正站在不遠處的雪地遠遠的望着她,眸色深沉如海。
“你”
“你”
兩個人同時出了聲,顧墨墨臉頓時紅了,她現在無比的慶幸因爲是晚上的緣故可以稍微有所隱藏。
“你怎麼來了”
顧墨墨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越發的襯的面色俊朗,眉眼清雅,他的腰桿挺得筆直筆直,就像是一根墨竹。
顧墨墨擡起頭仰望着傅瑾瑜,只覺得剛纔才稍微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不正常了。
最讓她覺得心塞的是,她恨悲哀的發現原本的能言會道現在都沒有了。
瞧瞧這開場白,好像是要趕人似得
尷尬。
顧墨墨內心在咆哮着,面上卻儘量不顯,但是男人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她所有的僞裝都破功了。
“我想你了。”
傅瑾瑜低着頭望着她,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聲音不大,但是卻彷彿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力,顧墨墨感覺那句話彷彿直接穿過了耳朵,刻入了心中。
多少年之後,她還會無比清晰的想起下着雪的除夕夜,那個驕傲的如同天神一樣的男人站在雪地中像個孩子一樣的告訴她
墨墨,我想你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我給你說我可絕對不給你報銷醫藥費啊。”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顧墨墨真的把手觸碰到傅瑾瑜的額頭上還是驚了一下。
很涼,從肌膚滲透到骨子裏面的涼。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顧墨墨眉頭皺成了一團,這才發現傅瑾瑜的肩膀和頭髮上沾着不少的積雪。
她又氣又急,把圍在脖子上面的圍巾給解了下來,給傅瑾瑜圍在了脖子上,剛要指責一下,自己的手就被一直微涼的大手給抓住。
“真好,墨墨,我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爲是在做夢呢。”
傅瑾瑜舉起握着她手的手,伸到了胸口前,然後低下頭親吻了一下。
細碎的帶着涼意的吻就像是雪花一樣落了下來,顧墨墨卻覺得手背滾燙。
不遠處還有人打鬧嬉笑聲,放鞭炮的聲音,汽鳴聲,但是此時此刻顧墨墨卻覺得彷彿失聰了一般,除了面前的人,周圍的一切全部在她這邊自我屏蔽。
顧墨墨望着那雙溫柔如水一般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訕笑道:“呵呵,傅少您這就是開玩笑了,都是您老不願意見我,現在好像我不願意見你一樣。”
顧墨墨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悔了。
是不是有點太刻薄了
“噔噔噔”
正當顧墨墨在想着應該怎麼打破這場僵局的時候,中心廣場的地方突然響起了三聲巨響,她有些失神的朝着那邊望了過去。
“新年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緩緩的響起,也說出了她的心裏話。
中心廣場每年都會在大年初一的凌晨敲響鐘表,這個傳統說是從上世紀就流傳下來的,顧墨墨此時也隱約的聽到了臨近人家電視機主持人的拜年聲。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顧墨墨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邊這個陪着她渡過新年交際的男人,有點說不上來這是在昭示着什麼,還是在一個偶然。
似乎是感受到了顧墨墨的注視,傅瑾瑜的目光也筆直的看了過來,他微笑着放開了兩個人緊握的手,往後面退了兩步,在顧墨墨不解下,他朝着她張開了手臂。
“新的一年開始了,不給對方一個擁抱嗎”
這樣正大光明要抱還能夠一本正經的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到,要臉不
見慣了平時嚴肅的跟教科書一樣的傅瑾瑜,突然迴歸這樣流氓模式顧墨墨還真的感覺有些彆扭。
但是細細的想起來,傅瑾瑜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的紳士,有真的紳士第一次見面就耍流氓的嗎
顧墨墨有點想笑,事實上她也真的笑出了聲,眉眼彎彎,笑得狡黠而動人。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的員工看到了這樣流氓的你,會不會嚇得掉了下巴。”
傅瑾瑜勾了勾脣,回答道:“恐怕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爲我只對自己的夫人流氓。”
“”
顧墨墨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出問題了。
要不明明這樣一句欠揍的話,她怎麼跟聽了情話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