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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把自己套進去

    這邊剛剛話音落下,那邊便是傳來一聲慘嚎聲。

    “啊——”

    “哎呀!怎麼會這樣!”

    “師兄居然輸了!”

    “師兄輸了,哎喲,我的銀子又化水了!”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來,嶽檸歌下意識地往戰鬥的方向看過去。

    如她所料,李元當真是輸了。

    可較之方纔,她現在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徐股千笑盈盈地捋着髭鬚:“姑娘,你連本帶利該還老朽一千一百兩。”

    嶽檸歌的臉皮都抽了抽,真是老奸巨猾。

    趙熙很尷尬地笑道:“徐大夫,今天怎麼這樣遲?”

    “不遲,時間剛剛好。”徐股千話中有話,他往李元和張潮的方向看過去,然後慢吞吞地招了個手,“你們兩個過來。”

    李元從地上爬起來,正打算再一次攻擊,但卻聽到徐股千的聲音,只得偃旗息鼓。

    “同門鬥毆,所爲何事?”徐股千負手而立,一身灰白色的長袍襯托得他不怒自威。

    徐股千長相併不凶神惡煞,反而帶着慈祥,他臉上的沒有溝壑,只有保養得宜的紅潤。

    張潮率先道:“弟子有要事求見師父,可師兄一直阻攔。”

    “爲師方纔在爲一個重要的病人拔毒,你師兄阻攔你是應該的,這件事你錯。”徐股千一言便已經定下了張潮的罪責。

    張潮垂下頭,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他行事本就乖張,整日裏就圍着藥池和那口大鍋打轉,也不知道什麼叫人情世故,所以他的性子也內向的多。

    “你的要事是什麼?”徐股千又問。

    “是藥池的泡着的那個藥引子。”張潮說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瞪了一眼嶽檸歌。

    徐股千也看到了張潮的目光,順帶也意味深長地往嶽檸歌這邊看過來,嶽檸歌趕緊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來。

    徐股千道:“你們隨我來。”

    這兒人多口雜,說的太多,不妥當。

    徐股千領着嶽檸歌、趙熙和張潮來到小廳,又差了人沏好茶,一切準備妥當了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說罷,出了什麼事。”

    張潮趕緊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將瓶子給遞到徐股千的面前:“這是藥引子泡出來的水,不對勁。”

    徐股千將瓶子放在鼻前嗅了嗅,不免皺起眉來:“這水是什麼時候不對勁的?”

    “就是她!”張潮惡狠狠地打直了手臂,指着嶽檸歌,臉上抑制不住的生氣,“就是她去了藥池之後,水就變了!”

    徐股千將茶杯端起來放到一邊,然後將瓶子裏面的水倒入茶杯的底座,他皺起眉來:“看來這件事,我得好好地和姑娘談一談了。”

    嶽檸歌尷尬一笑:“徐大夫,我不過一介女流,能做出什麼大事呢?”

    “一介女流,姑娘以爲吞下了老朽煉製封印武力的丹藥之後,老朽就察覺不出了姑娘的武力了?”徐股千將茶杯的底座端了起來,邁着緩慢的步伐走到嶽檸歌的面前,他不慢不緊地將底座放在嶽檸歌手邊的桌子上。

    暗紅色的液體隨着震動而形成一圈圈的漣漪,就像淡化了的人血那般。

    嶽檸歌面不改色:“這水的顏色變了就要賴在我身上?”

    趙熙也往這邊看了過來:“這是被血給污染了嗎?”

    “對呀,若是被血污染了,我身上又沒有傷口,也放不出血呀。”嶽檸歌趕緊順着趙熙的話說下去。

    “姑娘是心虛嗎?”徐股千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好惹,“若是血,我的藥池一樣可以淨化,可這不是血,而是煉血珠。”

    嶽檸歌的心陡然“咯噔”一聲,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回子是要將自己給套進去。

    趙熙看了看嶽檸歌,又看了看徐股千,終於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是煉血珠?”

    嶽檸歌惡狠狠地剜了趙熙一眼,後者更是茫然的無以復加。

    “煉血珠乃西戎一族的聖物,於血蓮蓮子幻化而成,乃至寶!可稱之爲神器!煉血珠有特殊的功能,吸取精血,以強自身,但此物通靈,若是它不願意你就是再養它十年八年的,它都不會爲你所吸納,所以一般的煉血珠只能稱之爲半成品。”徐股千哈哈大笑:“沒想到姑娘卻是將成品替老朽送了大禮來!”

    “你想如何?”嶽檸歌皺起眉來,“煉血珠已經和我的血液融爲一體,徐大夫若是想要,只怕也不可能。”

    這一點嶽檸歌尚有把握。

    嶽檸歌不同於其他的輔助修行的神器,一旦被吸收,那就是隨着寄主的血液共生存,不是誰想拿就拿得走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所以她纔會用煉血珠的力量來污染

    藥池。

    “我只是想和姑娘做個交易。”徐股千揹着手,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渾身都散發着威嚴,“姑娘不會虧的。”

    “什麼交易。”

    “你的心頭血,換兩條命。”

    “不行!”趙熙當下就站起身來了,他竭力反對。

    心頭血是什麼!那可是要一刀捅進心窩子放出來的熱血,太危險了!

    可嶽檸歌面不改色,她知道徐股千在要挾她,不僅僅以魏淵的性命來要挾她,更以娰尊的性命來要挾她。

    徐股千見嶽檸歌臉色不變,心知自己的如意算盤肯定不會落空,他悠哉哉地回到座位上,又對張潮道:“爲師曾經說過,同門鬥毆是什麼罪?”

    張潮道:“杖責。這一次是我先出手的,杖責的該是我。”

    “真乖。”徐股千就像一隻笑面虎,“那還不去領罰?”

    徐股千又笑眯眯地對嶽檸歌道:“我給姑娘一天的時間仔細思考,我沒有什麼耐心,明天姑娘的七哥能不能繼續治療,就看姑娘的。”頓了頓,徐股千繼續道:“當然,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將藥引子暫時放出來,只要姑娘答應,那麼他還可以在我醫廬得到適當的修養,說不定武力有提升呢。”

    嶽檸歌站起身:“徐大夫現在沒事了吧?”

    “沒,姑娘大可在我醫廬隨便出入,老朽還得仰仗姑娘呢!”

    他一雙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沒想到他挖出來的甬道居然給他送了個這樣的寶貝過來,真是令人興奮呢!

    嶽檸歌本想要走,忽然頓住腳步:“徐大夫,在考慮此事之前,我得問問,你可有聽說過月神?”

    徐股千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最後搖頭:“從未聽過。”

    嶽檸歌打量着他的面部表情,他並不像在說謊。

    那條甬道,只怕也是個意外。

    嶽檸歌走出小廳,外面的空氣裏還是帶着濃厚的藥材味,可這個時候嶽檸歌卻覺得這味道十分難聞,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我想見見七哥。”嶽檸歌道,“趙熙,你帶我去見他。”

    趙熙沒有動,嶽檸歌皺起眉:“趙熙,你聽到我說什麼了沒?”

    趙熙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檸歌,你真的想要給他心頭血?你會死的!”

    “我警告你,這件事我還沒有想好,你絕對不可以對任何說,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理你的。”嶽檸歌眼睛眯起來,就像一直蟄伏到蓄勢待發的小獸。

    她也不是好惹的,有人想要從她身上取東西,那麼她就要讓這個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趙熙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岳檸歌,但見她眼神裏面散發出兇狠來,也知道嶽檸歌不是個會認輸的人,終究是嘆了口氣便帶着她去娰尊修養的小院子。

    娰尊的蠱毒最近已經拔了許多,整個人的七色都變好了,自從來到了這個地方,他的起居飲食都是張念慈在照顧。

    因爲拔毒的過程十分慘烈,他身上目前基本上沒有一塊好肉,也不能行走,所以只要有陽光,張念慈都會推着他出來曬曬,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只是這空氣裏面,全都是藥味。

    娰尊坐在輪椅上仰着頭,將眼睛閉上,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

    “聽說檸歌來了,是不是?”他的聲音很輕,就像空中的雲朵那般毫無氣力。

    拔毒是一件十分耗損體力的事,他能夠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張念慈沒有說話,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不大喜歡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娰尊又道:“我教你的那幾招防身用的,可有學會?”

    “學會了。”

    “那就好。”娰尊眼底涌出陰鷙,他很需要一把匕首,一直都需要。

    而嶽檸歌……

    不能成爲他的匕首。

    正想着,便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由遠而近,他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念慈,七爺。”

    率先聽到的聲音還是趙熙的,他永遠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人未到聲先到。

    緊接着便是有一隻手覆在娰尊瘦削的肩頭:“七哥,我來了。”

    娰尊緩緩地睜開眼睛,太陽萬分刺眼,他保持着仰頭的姿勢不變:“檸歌又長高了。”

    “才幾日呀,我怎麼可能又長高了。”嶽檸歌嘻嘻一笑,一轉頭又見趙熙苦大仇深的,忍不住狠狠地擰了他一把:“是吧!趙熙!”話音落下的時候,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趙熙倒吸了一口涼意:“你擰我做什麼!疼呀!”

    “我不是讓你好好地照顧七哥的嗎?你看他現在都廋成什麼樣子了!”嶽檸歌皺眉,又看向張念慈,更是想暴揍趙熙一頓:“念慈姐姐也瘦了,你這辦的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