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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寶劍贈英雄

    這一日魏越澤並沒有出城,而是讓車伕驅車又回了城主府。

    嶽檸歌被魏越澤牽着走下車:“爲什麼要回到這兒來?”

    “因爲還在等人。”

    是了,魏越澤曾經說過,四國都出動了不少人馬,想來這回子可得看一場大龍鳳。

    跟着魏越澤從正門走進城主府,嶽檸歌的心情稍微有些複雜。

    剛剛走到一重院的時候,管事就趕緊迎了上來:“魏將軍,我家主子請你移步一敘。”

    魏越澤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有對嶽檸歌道:“你先回房間等我,沒什麼事,別亂跑。”

    管事又緊接着道:“主子說了,若是姑娘在,也請一同前往。”

    嶽檸歌看向魏越澤,眼底盡是疑惑,難道被人發現了身份?

    兩人目光悠長,魏越澤輕輕地握緊了嶽檸歌的手,低聲在她耳畔道:“無妨,有什麼事,我來扛。”

    嶽檸歌輕輕地點了點頭,能有什麼事,不外乎就是昨夜她闖進來的時候,冒名頂替了一下,那個舞姬……

    嶽檸歌一怔,之前她可沒有想得這樣長遠。

    本來打算來摸清楚秦無憂的虛實就行,哪裏知道會在這兒遇上魏越澤,更沒有想到會和他纏綿一夜,到了現在,她纔想起昨夜那個可憐的舞姬,眼下只怕還在後院的草地裏面穿着夜行衣。

    可別白白地連累了無辜的姑娘。

    見嶽檸歌的面色有異,魏越澤正打算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哪知管事卻道:“就在前面了,主子就在前面等着二位。”

    魏越澤應了一聲,雖然嶽檸歌沒有親口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但目前來看,他還是能夠猜到一點點。

    管事領着兩人來到了秦無憂的面前,兩人行禮之後,秦無憂趕緊站起來,臉色的表情也十分玩味:“沒想到本王請魏將軍欣賞了一曲歌舞,就成了一樁美談,還真的是讓本王白白地做了回月下老人。”

    “王爺說的哪裏話,多謝王爺了。”

    “先不必言謝。”秦無憂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嶽檸歌,然後又朝後面招了招手。

    身後的侍婢趕緊就恭恭敬敬地雙手將昨夜才露過臉的青鋒劍給奉上。

    秦無憂伸手那起劍,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他的手指很長,看起來柔軟但卻剛勁有力。

    “錚!”

    青鋒劍出鞘,懸在嶽檸歌的脖子上。

    “王爺!”魏越澤沒有想到秦無憂會來這一招,他皺起眉來,若是秦無憂敢再往前一步,他難保不會先下手爲強。

    嶽檸歌看到了魏越澤眼裏的殺機,微不可見地衝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別亂來。

    眼下,魏越澤還是齊國的將軍,若是在秦國公然和秦無憂做對,那就不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而是兩個國家的事。

    嶽檸歌笑盈盈地看着秦無憂,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王爺這是作甚?”

    “這寶劍,鋒利麼?”秦無憂的動作、表情,都讓嶽檸歌猜測不透。

    “鋒利。”

    昨夜她才用過此劍,此劍雖然輕盈且薄如蟬翼,是一柄上好的軟劍,若是藏於腰身之中根本不會被人發現,只怕這劍是頂級的工匠而打造。

    可眼下,嶽檸歌不會天真的以爲,秦無憂還想要將此劍送給她。

    正如之前趙熙給她的反應那般,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都喜歡清白之身的女兒家,比起趙熙,秦無憂這邊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房間的凌亂以及衣衫襤褸,憑藉着侍婢們的口舌相傳,只怕要將昨夜描繪的“戰況激烈”。

    嶽檸歌依舊保持着鎮定自若以及面帶微笑:“王爺打算用此劍割下我的頭顱嗎?”

    “若是友人,本王自然不會,可若是敵人,就難保本王沒有憐香惜玉之意了。”秦無憂收起青鋒劍,然後握在手裏,轉過身去,故意將後背的空門留給嶽檸歌,他側頭,用餘光輕輕地瞄了一眼嶽檸歌:“今兒個早上,本王的親兵在後院發現了一個身着夜行衣的刺客。”

    “王爺發現了刺客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嶽檸歌繼續拌着無辜。

    她一直都看着秦無憂的空門,正在她打算先下手爲強的時候,涼涼卻道:“孃親,好多武者!”

    嶽檸歌心下一沉,本來還打算直接動手,然後再逃走,就算秦無憂追究起來,也不會問責到魏越澤的身上,畢竟昨夜是她嶽檸歌混入了歌舞隊,然後是秦無憂自己和她交談,這才引來的魏越澤。

    不僅僅是嶽檸歌會這樣打算,就是昨晚在場的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所以,她想要逃走,就必須……擒賊先擒王。

    可是!

    居然周圍都佈滿了武者

    。

    秦無憂這一次是有備而來!

    嶽檸歌暗暗地鬆了口氣,幸好有涼涼提醒。

    秦無憂微微一笑:“姑娘現在口口聲聲地說和你無關,那本王只有讓人將那刺客帶上來和姑娘對質咯?”

    嶽檸歌皺了下眉,又聽到秦無憂道:“如果姑娘現在坦白一些,或者本王還會有其他的處置方法。”

    這個時候承認,豈不是要將魏越澤也給套進去?

    嶽檸歌咬着脣,權衡着到底該如何找個說辭才能夠讓秦無憂相信,哪知魏越澤卻搶先道:“哦?竟然有人敢潛入無憂城城主府,本將軍倒是很樂意見見這個刺客。”

    在秦無憂的面前,魏越澤從來不自稱爲“末將”“微臣”,他不是秦國的將臣,和秦無憂之間也只是合作關係,所以對於他來說,若是爲了嶽檸歌得罪秦無憂,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得罪的,不是秦國就好。

    嶽檸歌猛地擡起頭來,看向魏越澤,但見後者風輕雲淡,臉上掛着淡漠的笑意。

    雖說魏越澤這模樣肯定是表示他有法子解決,可嶽檸歌的心卻始終像有十五個水桶那般,七上八下。

    秦無憂點點頭:“早就聽聞大齊魏閥長子,魏越澤將軍乃審訊第一高手,今兒個本王可得見識見識。”

    秦無憂道:“去將那個刺客給本王帶上來!”

    站在一旁的士兵趕緊領命,片刻之後,一個渾身是傷的黑衣女子就被人給架了出來。

    嶽檸歌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昨夜的那個舞姬麼!

    可惜了一張算得上好看的臉現在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揍。

    秦無憂的手下只怕也是些變態之人,對這麼一個弱質女流都不懂得什麼手下留情,委實可憐。

    秦無憂皺起眉來:“誰讓你們將人打成這樣的?本王還如何問話?”

    他斜視着那個半死不活的舞姬,又瞧了一眼對方的嘴巴,然後問魏越澤:“魏將軍,你說這還能夠撬得開嘴巴麼?”

    “王爺的手下也忒狠了些,”魏越澤將雙臂抱在胸前,“就算本將軍擔着大齊第一審訊高手的名號,也難以對這嘴巴都腫成這樣子的人下手呀。要不,王爺給養幾日?”

    秦無憂搖搖頭:“養着浪費糧食。”

    頓了頓,秦無憂又看向嶽檸歌:“是吧,姑娘?”

    嶽檸歌面不改色,定定地看着秦無憂,眼裏沒有半分擔驚受怕:“王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她臨危不亂,這是當年做特工時候訓練出來的,饒是有三頭猛虎在她的面前,她都不可能會自亂陣腳,更別說秦無憂的隔山打牛。

    可是爲什麼呢?

    嶽檸歌很疑惑,明明找到了那個舞姬,只要問她,她肯定會說出昨夜是被人打暈的,繼而又將昨夜伺候的歌舞隊給召來,挨個地問問也就知道了嶽檸歌是假的舞姬,什麼事都會被牽扯出來的,怎麼會需要大刑伺候呢?

    秦無憂看向魏越澤:“魏將軍覺得,我該將這刺客如何處理?”

    魏越澤揚眉一笑:“在這秦國的地界,本將軍可沒有用刑的權力,還憑王爺做主。”

    秦無憂笑道:“按照我大秦律令,刺殺王子者,其罪當誅。魏將軍以爲如何?”

    魏越澤看向嶽檸歌,心中早就瞭如明鏡,這個秦無憂,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還需要問魏某嗎?”

    “本王如此器重魏將軍,這將來的一場仗,也得仰仗魏將軍,本王怎麼着也得問問魏將軍的意見不是?”秦無憂又對身後的親兵道:“你們都聽到了,將這個刺客帶下去,賜鴆酒。”

    舞姬雖然說不出話來了,可那一雙清涼的眼睛卻充斥着不甘心。

    她莫名其妙地給人打暈,又莫名其妙地給抓,更莫名其妙地被狠揍了一頓,現在說不出話來,卻要落得死路一條的地步,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很不甘心,可卻無能爲力,只能任由被人強行帶下去,等着她的真真也就只有一條死路。

    在貴族的面前,人命如草芥。

    嶽檸歌的心裏悶悶的,總覺得是自己一不留神又害了一條性命。

    秦無憂睨了一眼魏越澤,然後將手中的青鋒劍交於他手裏:“既然魏將軍如此喜歡這把劍,本王便忍痛割愛,寶劍贈英雄。”

    魏越澤不推卻,大方地接受。

    秦無憂神色複雜地掃了一眼嶽檸歌,然後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這兒。

    嶽檸歌快步走到了魏越澤的面前:“他這是什麼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我。”魏越澤拉起嶽檸歌的手,然後將青鋒劍放到她的手裏:“此劍柔軟無比,你藏在腰間也省了麻煩。”

    “秦無憂明明已經知道我是那個刺客,那個黑衣人才是舞姬,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