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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攔路狗

    她託着腮,好似陷入了回憶。

    她是個棺材子,哪有資格過生日?平素裏嬤嬤都避諱着,她的生日就是她孃的忌日,可每一次嬤嬤都不讓她去祭拜她娘,也不知道緣由。

    嶽檸歌尷尬地笑了笑:“只是記得,我好像已經過了十五歲了。”

    她心裏微微一酸,鼻尖微微紅了些,看的男人的腦海裏面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模樣來。

    男人心裏微怔,他走上前來。

    嶽檸歌就像主人一樣,爲他添茶:“喝吧,還暖着。”

    男人詫異地看着嶽檸歌:“你是哪裏人?”

    “我說過呀,我是秦國人。”

    男人將杯子放下,那便不是了。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嶽檸歌歪着腦袋:“怎麼了?”

    “想起了一個故人。”

    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隔着面具,嶽檸歌看不出來他的情緒,也不做安慰。

    男人道:“你來我房間,是有什麼事嗎?”

    “沒,只是有人想要來告我一狀,又害怕你,所以那個人在門外,不敢進來罷了。”

    “你不怕?”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嶽檸歌笑了笑,“我也解釋過了。”

    男人道:“是了,只有認識我的人才會怕我。”

    嶽檸歌道:“我還沒有認識你,他們都叫你主子,那我該叫你什麼?我覺得你不應該是我主子。”

    “我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

    “五爺?”嶽檸歌挑眉。

    “嗯。”

    嶽檸歌喝完了茶,又看了一眼緊閉着的大門:“看來,那個人也不敢進來,你可真讓人害怕。”

    五爺道:“可能我脾氣不夠好。”

    嶽檸歌笑了笑:“其實我也脾氣不夠好。”

    “這個我知道。”

    “嗯?”

    “看你將那些人給丟下府河的時候,就知道你這姑娘脾氣很不好。”

    “你想知道爲什麼我要將那些人丟下河去嗎?”

    五爺悠哉哉地看着嶽檸歌,又見她乾淨的臉上露出暖暖的笑意,竟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口問道:“爲何?”

    嶽檸歌又爲自己添了一杯茶,好似要說長篇大論一樣,可最後只有幾個字:“因爲他們賤。”

    “怎麼個賤法?”

    “爲了賭,買起賣兒,這不賤?爲了賭,賣房賣地,這不賤?”嶽檸歌道,“我只是替天行道,真是爲他們的妻兒和家中老父母惋惜。”

    “你不想救救那些令你惋惜的人?”

    “不想。”

    對於嶽檸歌的斬釘截鐵的回答,五爺顯得有些驚訝,他定定地看着嶽檸歌:“爲什麼?”

    “有什麼好值得救的?”嶽檸歌反問,又見五爺嘴角微微上揚,她才繼續道:“你別瞧我是一介女流,可我看事情得通透。你想呀,如果那些賭徒的家人早些制止他們的這種病態行徑,說不定,這些賭徒就會變成好人,勤勤懇懇地幹活兒,哪裏會淪落到如斯地步,所以說,有句話說的很對。”

    “什麼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一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五爺不免對嶽檸歌刮目相看,他倒是小瞧了三分嶽檸歌。五爺站起身來:“我有些乏了,你出去罷。”

    嶽檸歌應了一聲,從容地走到門前,拉開房門走出去。

    當她走出去的時候,胡管事正算好了時間來清理屍體,可一見嶽檸歌竟然活生生地從五爺房間裏面走出來,他的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青色,就像見鬼了。

    “你,你,你怎麼……”

    “我怎麼了?”嶽檸歌走到胡管事的面前,“倒是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你和五爺說了些什麼!”胡管事生怕嶽檸歌將胡敏的年紀告知五爺,胡敏可是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帶上船的,要是現在被踢下去,前功盡棄了。

    嶽檸歌悠哉哉地打了個哈欠:“沒什麼,哦,你是想要我同五爺說什麼嗎?那我現在就去。”

    她作勢又要折身去找五爺,胡管事卻一個激靈將她拉着:“木姑娘,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他諂媚地看着她,眼底盡是小心翼翼。

    嶽檸歌心裏冷冷一聲,現在知道要好好說了,早幹什麼去了?

    不過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嶽檸歌的臉上還是堆起了淡定的笑容:“胡管事,咱們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胡管事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又聽的嶽檸歌道:“我又不是你家胡姑娘,什麼都要搶着、爭着,就連見五爺,也得爭搶,只是不曉得爲什麼,她竟然退縮了,難道是怕了五爺嗎?”

    胡管事一愣,趕緊賠笑道:“哪裏,哪裏。”

    “胡管事,明人不說暗話,你家胡姑娘的年歲你

    自己怕是心知肚明的,這樣的人留在船上做什麼?還高調到不想讓人活?”嶽檸歌道,“如果我是她,都這把年紀了,就躲在家裏當老姑婆算了,何必出來害人害己。”

    “是是是,是她不對。”

    嶽檸歌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想要她的性命,暫時我還沒有將此事告知五爺。”

    她着重了一個“暫時”,便輕輕地將胡管事的心給吊起來了。

    胡敏的年紀若是有問題,可不是她一個人擔得起的,說不定他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爬到這個地位,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這個不成器的侄女兒給拉下來。

    胡管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那叫一個阿諛奉承:“木姑娘以後有什麼吩咐,胡某萬死不辭。”

    “別說這個,我現在只是想要美美地睡一覺,其他的也 就不提了。”

    胡管事狐疑地看着嶽檸歌,就這麼簡單地就過了?

    嶽檸歌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胡管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果然,還是有要求。

    嶽檸歌轉頭道:“是了,是有一個要求。”

    “木姑娘請說。”

    “我晚上想喫清蒸魚頭。”

    胡管事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就這麼一點兒小小的要求也能夠叫要求?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嶽檸歌早就回到了房間,滾到牀褥裏面美美地閉上了眼睛。

    胡管事的心才徹底地鬆了下來,現在還有個事情得第一時間做!

    他趕緊快步走到了胡敏的房間,並沒有敲門,便徑自走了進去。

    房間裏面的胡敏正在撲粉,被胡管事這麼一嚇,手裏的粉撲都掉落在地上,驚起一陣白色的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