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不肯接,擋了回去:“桂花姐,你們好久沒喫過飽飯,還是留着自己喫吧。”
張勝不高興了:“怎麼,瞧不起我們了,嫌我們窮啊”
蔡春生忙說:“張大哥,你們多心了,中午我還給你們捎了喫的呢。”
劉桂花也明顯的不樂意,重重地說:“這餅你們一定要喫。今天你張哥又找了一點雜活做,掙了十元錢,夠喫幾天的。”
十元錢,那是不小的數字,難怪張勝這麼疲憊。蔡春生既感動又憐惜,責怪道:“張大哥,你玩命是不是就是掙錢,也不能透支啊,這種日子還有多長,誰也說不準,這力氣也是本錢,能省就省,要不到時找到工作,沒有力氣怎麼行”
張勝看着蔡春生嘿嘿一笑:“兄弟又傻了是不是這力氣就如泉水,放不幹的。”
看樣子他們今天還是沒找到工作,只不過是找了一份臨時的苦力活。
蔡春生拗不過他們,打開行李包,從裏面取出中午買回的油條包子,墊了張報紙,放在地上,招呼道:“張大哥,桂花姐,既然都買了,不如合在一起喫吧。”
“這主意好”張勝呵呵一笑,湊過來,抓了一根油條往嘴裏放,邊嚼邊說:“有兄弟的日子就是好,不僅有個照應,還能改善生活哪。”
這也正是蔡春生想說的話。蔡春生望了劉桂花一眼,心裏有別樣的感覺。
剛纔一聲桂花姐觸動了蔡春生的心。劉桂花的外表雖然和蔡春生的堂嫂何桂花有些區別,不過都算得上是美女,那天晚上偷窺桂花姐洗澡,那個象發酵的麪糰一樣又白又嫩的身子,瞬時浮在蔡春生的眼前。這劉桂花雖然憔悴,但看她圓實的大屁股,一定和桂花姐一樣迷人。
蔡春生忽然覺得自己太卑劣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大難之中,他們和張勝劉桂花鼎力扶持,竟還有這種齷齪的念頭,真是該死、這一聲響亮,讓張勝吃了一驚,他忙問:“兄弟,怎麼了”
蔡春生支吾道:“蟲子,剛纔有蟲子爬到我臉上來。”
這墳場有蟲子不稀奇,張勝不作他想,呵呵一笑道:“兄弟細皮嫩肉,書生模樣,不僅討美人歡心,連蟲子也喜歡你啊。”
蔡春生咧了咧嘴,看不出這個粗夯漢子,也幽默了一回。
劉桂花放聲大笑,啐了一口道:“你以爲蔡兄弟象你啊只有我有眼無珠,錯愛上你這豬一樣的渾人。”
蔡春生忙說:“桂花姐言重了,張大哥是個很精細的人呢。”
張勝也笑了:“你別聽她說,她違心着呢。不怕兄弟見笑,你桂花姐可是糖一樣粘在我身上,扯也扯不掉哪。”
劉桂花臉上掛不住了,伸出手把張勝的耳朵扯得老長。張勝大聲求饒。劉桂花喝道:“是你粘我,還是我粘你”
“是我,是我,我粘着你還不行嗎”
石榴笑出了眼淚,忙把着劉桂花的手,勸道:“桂花姐,饒了張大哥吧,要是你擰下後,任你是糖,也粘不上這隻耳朵。好好的張大哥成了獨角獸,桂花姐不心疼,我看着可惜。”
劉桂花笑得彎了腰,鬆了手道:“那也只是獨耳朵的豬看在蔡兄弟和妹子的份上,暫時饒了你,以後再敢亂嚼舌根,哼哼,我就讓你變成沒耳的怪獸。”
張勝揉着發燙的耳朵,對蔡春生說:“看到了吧,我倒黴,找了只母老虎。”
“那你是什麼”
張勝忽然撲上去,把劉桂花按在地上,在她臉上狠狠地啃了幾口:“我是什麼我就是喂不飽的公老虎呀。”
看他們這個樣子,都粘纔是真的。
石榴羞得捂上眼睛,叫道:“張大哥桂花姐,要粘你們到一邊粘去”
張勝爬起來拍拍手道:“什麼話,這是我的地盤,我做主。”
劉桂花直起身踢了張勝一腳,:“看看,妹子有意見吧。”
“他們,嗨,這叫苦中作樂啊。”
蔡春生把石榴摟在懷裏,說:“石榴,張大哥這話是真的,要不是他們這樣樂觀,如何能堅守到現在。”
石榴抓了一個烤餅,塞在蔡春生口裏:“快點閉上你的嘴。”
衆人哈哈大笑,這頓飯,他們連鬧帶叫,都喫得很飽,也很快樂。
蔡春生感觸地想,如果有機會,我真的要和他們長相處。
石榴時不時發出一聲笑。蔡春生看她那個樣子,知道她想着明天的事,偷着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