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室內很溫和的聲音:“好吧,叫他進來。”
老李輕輕搡蔡春生一下,蔡春生惴惴不安地邁進門。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定要把握好。蔡春生暗暗給自己打氣。
淡黃色的大辦公檯裏坐着一個五十來歲的人,闊臉,眼睛細長,耳大鼻高,嘴巴很大。他滿臉的笑意,看上去很強的親和力。蔡春生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
“您好”
“好,好。”劉董很高興,指着椅子說:“坐吧坐吧,坐下談。”
這個老闆很特別,不僅外表很吸引人,而且沒有一點架子,蔡春生似乎看到伍愛國的影子,但他比伍愛國更有權威。在他面前,蔡春生沒有一絲壓力。
蔡春生小心翼翼地落座,一瞬不瞬地望着這個和氣可親的人,心裏洋溢一份溫暖。
“怎麼不說話說吧說吧,什麼話都可以說。”
在他手下做事,一定很愉快。蔡春生打起十二分精神,說了一遍自己的任職經歷。
“哦工作時間不長,管的事挺多的。”
“我碰上一個好老大,他放手讓我去抓。”
劉董微微一笑:“你比較坦率,也許你又碰上一個好老闆。“劉董的眼眯成了縫,笑得卻很開心。蔡春生的心砰砰的跳,如果能榮幸在這裏工作,那該多好他絕對是個好老闆。
“臉紅什麼我這話自吹自擂嗎”
“不是,劉董,我想如能在您手下工作,是幾輩子的福氣。”
劉董又笑了,點燃一支菸,吐了個菸圈。凝神地盯了蔡春生許久,沒挑剔蔡春生的工作經驗,卻說了一句:“我這兒比較偏僻,你能適應嗎”
蔡春生笑笑:“我是從大山溝裏出來的,這裏比我們那兒不知現代化多少。”
這話說得很得體。劉董眉毛一揚。
“好,是個老實人。那麼計劃什麼時候來上班”
上班這麼快就過關了蔡春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裏卻如灌了蜜。
“你的工作經歷我比較感興趣,做了那麼多的事,是主管的工作範圍。我相信你的能力。雖然你年輕,但人總是在成長。”
蔡春生非常感動。這個劉董,他願意給我鍛鍊的機會。
“我確實在王者公司擔當主管的職位,不過掛的是招聘專員的名。”
“很好,我給你見習主管的職位吧。現在的人事主管嫌這裏偏僻,工資又達不到他的要求,要撂挑子了。我原想招一個人事主管,後來想先助理吧,合適再往上提。你,我覺得挺不錯的。”
蔡春生沒想到苦苦求覓的職位都擦肩而過,如今卻在不經意間向他招手。
“我一定不負您所望。”
“那好,下午你就搬過來吧。你現在住在那裏”
“西鄉。”
“西鄉”劉董眉毛一揚,顯得有點興奮,輕輕地說:”那個地方我好久沒有去,不知她現在好不好。這樣吧,中午在飯堂喫飯,飯後我帶你去西鄉,我在那兒有點事要處理,順便接你過來。“好象就是專程接送我的,怎麼是順便蔡春生無暇思索內中的涵意,但非常慶幸遇上這麼好的老闆。怎麼這麼多的好事都一齊來呀蔡春生興奮得忙點頭。
蔡春生看到很多人豔羨地望着他,老李和小季更是瞪大眼。
劉董把蔡春生引到管理餐廳,對廚師說:“從今天起,這位蔡先生就用管理餐。”
用管理餐一共有十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蔡春生。有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問劉董:“這小夥子是誰呀“劉董看蔡春生一眼,笑了:“現在保密,明天你們都知道。“飯後,劉董親自駕車,把蔡春生送到英才職介所,鐃有興趣地在裏面轉了一圈。蔡春生高興地對男士說:“這是華龍傢俱廠的劉董,他接我去上班。“蔡春生的口氣有一份驕傲。男士非常高興:“祝賀你,蔡先生。“蔡春生指着小旅館對劉董說:“我就住在那裏。現在我去退房,把東西搬到英才職介所裏,等您。““好,好。我很快會回來的。“看到劉董開車走後,蔡春生趕緊辦好退房手續,把箱子搬進英才職介所裏。
一直等了兩個鐘頭,還沒見劉董的人影。職介所的人都搖搖頭,男士嘆了口氣,小心地問:“蔡先生,他真是華龍的老闆““是啊。“蔡春生也有點茫茫然。看樣子劉董不象是騙我,爲什麼現在還不來莫非他覺得中午的態表得過頭了,我這麼年輕,能成爲他公司的候補主管
“老闆親自接送一個小小的職員,這個好象不合常理。“工作小姐有點憐憫地看蔡春生。求職的人如遇上這種情況,那真是雪上加霜。不給人希望,也不要讓人難堪哪。
蔡春生象一尊木雕一樣倚在門壁上,眼巴巴的望。
職介所的人後來不敢拿眼看蔡春生。因爲蔡春生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沮喪。
正當蔡春生萬念俱灰,準備把皮箱再拎回小旅館時,門外忽然嘟的一聲。蔡春生猛擡頭,看到劉董黑色的小車緩緩停在職介所門口。
職介所的人都發出歡聲。蔡春生忙拎起皮箱,跑向小車,差點扭傷腳。
蔡春生忘了向那些關心他的人道謝。
劉董打開車門,轉到車後開了尾箱,裝進蔡春生的行李,招呼蔡春生坐到副駕位上。
劉董看上去有些倦乏,卻掩不住喜色。蔡春生不好意思問他怎麼耽擱這麼久。劉董駕着車,略略偏着頭說道:“等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很煩““很失望。“蔡春生看着反光鏡裏劉董笑眯眯的神情,大着膽子衝口而出。
劉董哈哈大笑:“好,好。這個回答,除了你,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蔡春生臉上微微一紅,這句話太唐突,幸好他是劉董。蔡春生趕緊補充一句:“劉董,我想我們一起共事,作爲下屬,若是什麼事都遮遮掩掩的,這溝通的渠道就不會暢通,天長地久,就會有隔膜。“車子一震。劉董踩了剎車,雙手緊緊地把住方向盤,扭頭長久地盯着蔡春生,終於又笑了:“好,小蔡,我沒看錯你。很好,未雕琢的璞玉。”
車子又開動了,這回劉董打開車窗。一陣涼爽撲面。
蔡春生忽然從這股風裏嗅出一縷芬芳。這種芬芳蔡春生似乎有點熟悉,女人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