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小陳，你是我這輩子難忘的過客。
眨眼到了農曆年底，劉天祥召開主管人員會議，佈置了明年的工作任務。年底已擴招了二百人，明春還計劃擴招二百人。如果訂單繼續增多，華龍公司將是千人以上的規模。
這個藍圖規劃得激動人心。公司要發展，自然會創造更多更好的機會。
散會後，劉天祥單獨把蔡春生留下來。
“小蔡，小陳辭職了，她的工作都壓到小林頭上了“
蔡春生點點頭。小林的工作量增加了，她抽不出時間幫蔡春生做事，這段時間蔡春生也忙得夠嗆。
“年內不準備補充進來“
蔡春生笑笑道：“年內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不必增加這項開支。小林做的事多，適當給點獎勵就行。“
劉天祥很欣賞地盯着蔡春生，沉吟了一會說：“現在員工增加了不少，你考虛給人事部配備一名助理吧。”
這個打算蔡春生已經有了，也是計劃明年招錄。小林這段時間忙得假也沒得放，蔡春生也分配了不少的事給大劉他們做。公司擴大，文職的工作也要很好地劃分。
“劉董，現在辦公室文員這個籠統的概念應該具體到每一個部門。這樣才能適應公司的發展需要。”
劉天祥想了一下，點點頭。
“也好，白身和塗裝部門太大，白身部已有專職統計，塗裝部也配一個吧。辦公室這邊，我要配一個助理，人事部一個文員，企劃部一個，業務部一個。還有哪些部門需要，叫他們提出來，只要理由充分。“
蔡春生點點頭：“行，我做一下計劃，年後統一配備。“
劉天祥滿意地笑了笑，說：“行，依你的做。小林怎麼樣如覺得合適，就調進人事部吧。”
小林調進人事部當然好，能省蔡春生許多麻煩。但是蔡春生想小林不會進人事部的。
“徵求她的意見吧，她做了不少的工作，哪個部門都適合她。”
劉天祥緩緩點頭。
“行，你看着辦。春節我在香港，不出遠門了。你把年夜飯的事情安排一下，農曆二十六全廠放假，明年正月初八開工。發個通告吧。”
劉天祥沒有其它的事，蔡春生告辭出來。
這些事情都很好安排。年夜飯的規模很大，蔡春生聯繫了幾家酒店，最終選擇在一個大排擋裏。五六十桌，附近的酒店安排不下，還是在松崗聯繫上的。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六，全廠放假，只有保安還齊整整地留在廠裏值班。
蔡春生給全體保安開了個會，給他們諸多鼓勵和安慰。有大劉和老李把關，蔡春生不需要操心，還有小軍和小季這樣優秀的保安，這個春節蔡春生能安心度過。
廠裏的工作都安排妥當，蔡春生和保安話別，拎了個簡單的包，出了廠門。
新年的氣氛很濃，但是工業區卻相較冷淡。務工的人都撇不下家，大多返鄉了，因此寬敞的水泥路上，很少有行人。
“兄弟，你真的回家”
何桂花臉上落寞的神情。蔡春生有點憐憫，輕聲說：“是啊。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家，現在訂票也許還來得及，多花點錢。”
何桂花搖搖頭。她其實很想回家。
既然不回家，蔡春生也不好勸，笑道：“這個春節你在廠裏過，確實有點清冷，不過還有百十號人留廠，也不是那麼寂寞。桂花姐，該喫的要捨得喫，錢不夠，跟我說一聲。”
何桂花也笑了，白蔡春生一眼嗔道：“你當我是豬呀，把幾個月的工資都喫掉”
“那，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何桂花的眼圈紅了，低頭踢了一顆石子，忽然擡起頭。
“你明年真的帶他來呀”
“你不希望他來嗎”
何桂花臉上一紅，頓了頓說：“可是，可是”
蔡春生知道何桂頭所想，怕有生哥過來滿足不了她，而她又沒有機會和蔡春生偶爾的溫存。何桂花是個很強的女人，每次和她溫存，她都表現出異樣的狂熱和猛烈。
何桂花走到這一步，就因爲身體的飢渴。
蔡春生擺擺手說：“明年有生哥過來，保證不會使你失望。”
蔡春生也急於想擺脫這段不倫的戀情，雖然何桂花給了蔡春生身心的滿足，但那畢竟只是藏在陰暗角落裏的小動作。
何桂花羞赧地笑笑，揚頭看了看天空，忽然伸手到衣兜裏，掏出一沓鈔票。
“兄弟，把這些交給你有生哥吧，也算是我對這個家做一點貢獻。還有，叫他給公婆買點東西，我孃家那邊，他怎麼安排，由他吧。“
看來何桂花還是惦記那個家的。蔡春生有些感動。何桂花除了紅杏出牆，心地卻是非常善良，這點村裏的人都知道。雖然鄉鄰們對她的行爲頗有微詞，但有生哥的事，也是盡人皆知的。
蔡春生看這一沓鈔票幾乎是何桂花全部的積攢，忙說：“這錢你留着。你要捎回家的錢，我先給你墊付好不好如果這邊有什麼要緊的事，你拿不出錢怎麼辦“
何桂花用力搖搖頭：“我留了一百多，夠花。實在沒錢，這廠裏不是有你很多的好兄弟嗎，他們不會看着我落難的。”
這個蔡春生倒是相信，大劉和老李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看着何桂花有事不援手的。
“行，那我走了。桂花姐，保重。”
何桂花凝望蔡春生好一會，終於掉下大滴的淚。她看了看周邊，不時有人走過。她的身子動了動。要不是怕影響蔡春生的形影，估計她會撲上來暢快地哭一場。
蔡春生接過何桂花的錢，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兄弟，記得你桂花姐啊。”
何桂花低低地攆在後面喊道，蔡春生的心一陣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