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嬸!”
如果要問慕念安哪種語氣更讓她心慌,那明顯是權總似笑非笑的語氣,而不是小豆丁一臉憤怒的質問。
氣場這玩意兒吧,特玄妙。摸不着看不到的,但它就是切切實實存在。
很要命。
被這對叔侄倆同時兇了之後,慕念安眨巴眨巴眼睛,“你們再問我爲什麼帶一身傷痕回家,我解釋了呀,我是故意挑釁讓人家揍我的。我哪裏沒有解釋清楚了嘛……”
合着她還挺委屈?
權少霆淡淡的勾脣,慢條斯理側頭,“餅乾,給你奶奶打電話。”
小豆丁腦袋一點,哧溜一下從沙發上滑下去,邁着小粗腿就像客廳的座機走去。
“爲什麼要給丁阿姨打電話啊?”慕念安心虛的問。
“權家兒媳婦不是受了欺辱,而是捱了打,有人都直接動手打了權家的兒媳婦,這已經超過了你們兩個人的君子之約。”權少霆慢條斯理的吩咐,“餅乾,不許添油加醋,跟你奶奶如實彙報。告訴她,我需要插手干涉。”
“別別別!千萬別!”慕念安猛地就撲倒了權總。
真·撲倒。
她把權少霆壓在沙發上,低頭看着似笑非笑的男人,“我說,我說還行嘛。”
“餅乾,站在電話旁邊不許動。”權少霆低低的笑着,伸手掐住了慕念安的腰肢兒,以防萬一她不小心把自己從沙發上給滾下去,“你二嬸嬸解釋的令你不滿意了,你就給你奶奶打電話。”
小豆丁嚴肅的點點小腦袋,“明白!”
慕念安惡狠狠的呲牙咧嘴。
她可真是怕了這對腹黑的叔侄!
“我覺得每天提放蘇沫兮和慕媛媛太累了,不知道她們兩個人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給我挖個坑,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天天陪着她們兩個人玩兒。所以我決定,一勞永逸。與其每天惴惴不安的等着人家挖坑,不如我主動給自己挖個坑跳進去。我都已經觸底了,她們兩個人也玩出別的花樣了。”
權少霆拖長了尾音的‘喲’了一聲兒,“置之死地而後生?”
“差不多吧。反正慕媛媛和蘇沫兮肯定會拿我坐牢的事兒大做文章,今天在婚禮上,我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回家了。大概現在整個上流圈子都傳開了,說是封助理的女朋友是個坐過牢的女人。”
“不是封堯的女朋友,是我的夫人。”
“哎呀,外人又不知道嘛。權總,別在意這種小細節。”慕念安趴在男人的胸口上,目光兇殘的瞪着守在電話旁邊的小豆丁,“現在,你可以過來了吧!”
“二叔?”
“嗯,過來坐。”
餅乾望着身長腿長躺在沙發上小腿還從沙發上伸出一小截的他二叔,又望着趴在他二叔胸口上的他二嬸嬸。
媽蛋!
沙發上哪兒還有他能坐的位置!
默默的坐在了單人沙發上,餅乾已經開始琢磨他明天去奶奶家住,要帶哪些衣服了。
這個家,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沒了……
慕念安聽着他胸口傳來有力跳動的心跳聲,感覺莫名的安心和踏實。
權少霆平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上看似是拿毛筆站了墨汁隨便一甩的痕跡,實則是國畫名家接到他的邀請,把自己悶在房間裏整整三天,才構思出來的藝術品,一隻大掌不輕不重的撫摸着慕念安的後腦勺。
“二嬸嬸,繼續說。”
“……小傢伙,你別找揍!”
“二嬸嬸,二叔都沒有讓你停,很明顯是要你繼續說。你幹嗎要揍我啊?”
“權總,你還想知道什麼啊。我都已經說完了。”慕念安癟了癟小嘴兒,“商業機密懂
嗎?寰宇招標公佈出來的企劃案,也不是完整的好不好嘛。涉及到核心機密的內容,肯定不能拿出來說的呀。”
權少霆收回目光,好笑的望着她的天靈蓋,“夫人跟我講核心機密?”
“不是不信任你啦。因爲我也沒想好下一步怎麼做,這得看蘇沫兮和慕媛媛下一步怎麼做,我才能隨機應變啊。”
“好吧,饒了你。”權少霆溫柔的牽動着嘴角,輕輕撫摸着她的小臉兒,“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是,拖着一身傷痕回家,我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哦……知道了……”
餅乾忽然擰着小眉頭嚴肅的問了一句,讓慕念安心臟都差點漏跳半拍。
“二嬸嬸,方法多的是,你何必要用自己捱揍這樣的方法呢?就算你跟奶奶約法三章,二叔不能出手幫你。但我不相信在場的鳳九爺會袖手旁觀。不需要二叔開口,鳳九爺一定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我相信今天你不需要捱揍,也一樣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效果。你爲什麼偏偏要選擇讓自己受傷的辦法呢?”
慕念安心虛的愣是沒敢開口說話,她緊緊的閉着眼睛,也不知道裝睡這蠢辦法能不能糊弄得過去。
半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權少霆卡主她的咯吱窩,將她抱起來,“餅乾,你二嬸嬸很累了,你去幫她放洗澡水。”
小餅乾應了一聲兒,噔噔噔的上樓去了。
將慕念安的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權少霆輕鬆的抱着她慢悠悠的向臥室走去。
“夫人,看來我還得繼續努力加油,才能消除你對我的不信任。”
慕念安趴在他的肩膀上,這才輕輕的睜開了眼睛。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權總的一雙鷹眼。
但是他誤會了,她之所以會選擇讓自己受傷這個愚蠢的辦法,不是因爲對他的不信任。而是……她能留在他的身邊,多索取他幾天的溫柔和縱容,已經說不過去了。她在他身邊的每一天,都是從白月光那裏偷來的。
這樣的她,又怎麼能麻煩他呢?
是,鳳九爺一定會出手相助。鳳九爺爲啥會幫她?還不是看在權少霆的面子上。她不管是讓鳳九爺幫忙,還是讓封堯幫忙,說白了,不都是在消耗權總的面子嗎?這跟麻煩權少霆,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