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的不得了,眼角眉梢都透着‘狠辣’這兩個字兒。眸光閃爍之間,滿滿的都是精明的機關計算。一開口,要麼是陰陽怪氣,要麼是譏諷料峭,時不時還一嘴的騷話,插科打諢比葉靈璧更甚。
可這樣的她,更真實,也更生動。
相比於之前端着優雅矜持和他接觸的慕總,這樣的安安,的確是可愛多了。端着優雅矜持的慕總,與可愛無關。
優雅矜持的慕總,一舉一動,都像是模板。她把自己裝進了優雅的女性殼子裏。美則美矣,卻不夠真實生動,像個漂亮又完美的機器人。
難怪權少霆會被她深深的吸引。
私下裏的她,真正的慕念安,可愛至極。
這樣可愛的安安,權少霆每天能看到,應該也看不夠。
雖然端着的慕總,與真實的安安,有明顯的分界線。可不會讓他覺得,她的身體裏住着兩個靈魂。端着優雅的她,真實生動的她,都是她慕念安。
他一直都在留意她,她不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高冷又凜冽。可每當她看向權少霆的時候,那充滿了精明算計的杏眼,一下子就燦爛起來了。只要視線一離開權少霆,她整個人便又重新冷了回去。
不是權少霆凍徹空氣的冷,而是淡淡的冷漠,猶如高嶺之花,高不可攀。她就在高嶺綻放,不管底下有多少仰望她盛放姿態的人,她的眼中只有前方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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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冷,這倨傲,這目不斜視,一下子就有優雅矜持慕總的感覺了。
所以她是真的冷漠,也是真的淡漠。倨傲也是真的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而讓她變得鮮活生動起來的人,是權少霆。
“操!你丫還看?!”
慕念安一嗓子,把思緒飄向遠方的段鶴嵐,驚得肩膀都抖了一下。回過神來,段鶴嵐就看到她彎腰去撿自己的拖鞋,卻被權少霆輕輕柔柔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委委屈屈的扔下毛茸茸的拖鞋,還老大不樂意的撅起嘴,跟權少霆撒嬌說:“誰讓段鶴嵐總是看我啊,我感覺被冒犯了提醒一下他不可以嘛。”
權少霆好笑又無奈的看着她:“夫人,裝瘋賣傻改變不了什麼。你再撒潑罵街,也無濟於事。你做什麼,在喜歡你的人的眼中,都是可愛的。”
葉靈璧腦袋一點:“這話沒錯兒啊。我喜歡你,所以你喫屎表哥也覺得你可愛!”
慕念安這次速度極快,撿起拖鞋就衝葉靈璧的臉砸了過去:“你才喫屎!你全家都喫——”
想想不對,這個‘全家’也包括她自己了,於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葉靈璧輕輕鬆鬆的躲過了她的拖鞋,懶洋洋的單手托腮:“都是老妖精了,誰也甭在誰面前演戲。你今兒就是摳一晚上腳,落在他段鶴嵐的眼睛裏,那也是你真性情,不裝不矯情。懂麼?”
慕念安吞了吞唾沫,梗着脖子瞪着眼睛。一臉傻fufu的蠢相。
葉靈璧翹起二郎腿:“所以,收起你的張牙舞爪和刻意粗俗。該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段鶴嵐沒本事弄死你老公,所以放你的心。”
慕念安有點尷尬。
害,自己那點小心思,全被他們倆給看穿了。
不過也不全是演
戲吧,她本來也不是大家閨秀啊。罵起人來,她無所畏懼,從來沒在怕過的。就是對上葉靈璧,她也有自信一戰。
慕念安破罐破摔,往躺椅上一靠,無奈又沒脾氣的說:“段鶴嵐,你跟權少霆不是敵人。你們倆沒必要當敵人,你何必要把自己硬生生逼到權少霆的對立面呢?跟他作對,你能撈到什麼好處?”
段鶴嵐輕笑:“或許是我真的愛上你了?”
慕念安嗤之以鼻的冷笑:“得了吧,我哪兒有那麼大魅力,讓男人看到我都愛上我。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是嫉妒權少霆。所以權少霆擁有的,你都想搶走。少恭哥哥你搶不走了,葉靈璧你也搶不走,所以你只能動動我的腦筋,把我從權少霆身邊搶走。可你得知道,我是個人。我不是權少霆的私有物品,他讓我不開心了,我隨時可以把他一腳踹了。人,不是可以讓你搶的。”
段鶴嵐笑着反問:“你捨得把權少霆一腳踹了嗎?”
慕念安告訴他:“捨不得啊。我看到權少霆就開心,看見他這張臉就開心的不得了。我特別特別愛他,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愛他這個人。”
葉靈璧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默默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真是噁心死了。
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像死丫頭這麼厚顏無恥,天天把‘我愛他’這話掛在嘴邊。
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矜持和害羞!
她一天不說一句‘我愛權少霆’就能給她憋死。
段鶴嵐點點頭:“我只是想得到你,你愛誰我不在乎。只要我得到你就可以了。”
慕念安攤攤手,小臉兒上沒有一點怒氣,反而還淺淺的笑着:“所以,你是一定要當權少霆的敵人咯?哪怕死無全屍,也不在乎?”
段鶴嵐:“嗯,不在乎。”
成百次數千次的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他什麼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死了就死了,要不是他夠幸運,在他小時候的時候,他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他是個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