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當時頭皮都發麻了：“童導，您幹嘛呀！瘋了是不是！”
童牧故意裝作深沉老辣的模樣嘆了口氣兒，“圓圓，知道什麼叫知世故而不世故嗎？知道什麼叫圓滑卻不諂媚嗎？”
圓圓：“…………”
領導太賤，忍不住想宰了他，怎麼辦？在線等，急！
童牧摁住了圓圓蠢蠢欲殺的手，訕笑兩聲，到底是想提拔這姑娘，於是壓低聲音說道：“我在電視臺的時候，你還沒跟着我。可你多少應該聽說了一些我在電視臺的事兒。”
圓圓知道這是領導要給自己傳授職場心得了，點點頭：“聽說了不少。”
童導是清高的藝術家，不理會世俗的成績金錢。他只想把自己腦袋裏的想法變成現實，做成節目給觀衆看。他不在乎成績，也不在乎成本，他只在乎能否完美的將他腦海中的想法變爲現實。
爲此，童導懟天懟地，一天三頓飯似得跟電視臺的領導正面剛。都正面剛了，陽奉陰違的事兒他也沒少幹。電視臺是有預算的，也是有很多規矩的。
童導不管這些，節目既然交給他去做了，那就得按照他的標準來。爲了收視率故意惡意剪輯？用不着觀衆和粉絲出馬，童導第一個跳出來手撕電視臺。
爲了節約成本不按照企劃案執行？童導洋洋灑灑一篇長論文，措辭辛辣，條理清晰，一封‘致X臺長的三十問’當年可以火遍全網的。直接成了電視臺腐.敗案的導火索。電視臺的高層，按批的換了一茬。
至於加塞，帶薪進組，關係戶……這些事兒，童導也沒少正面剛。人稱電視臺小鬥士，絕不是浪得虛名。
童導讓電視臺的領導們又愛又恨。節目交給他，廣告贊助口碑人氣收視率，這些都不需要操心。電視臺賺的盆滿鉢滿不說，還有口皆碑。節目交給童牧，就兩個字：安心！
再來倆字：踏實！
實實在在的成績和替電視臺賺來的利潤，這就是童導的資本。是他敢跟電視臺的高層叫板，甚至是公開作對的資本。
童牧笑了一下，和往常的狀態以及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
他說：“我敢這麼任性，除了我就是牛批，我的節目就是賺錢之外，我最大的資本，其實很簡單。就是我能猜到領導的心思，我知道怎麼做能讓我的領導高興。”
圓圓：“……這不就是拍領導馬屁嗎？”
童牧：“對啊，就是拍領導馬屁。可你會拍領導馬屁嗎？你知道怎麼拍領導馬屁嗎？你確定要拍的是哪個領導的馬屁嗎？”
圓圓：“？？？？”
拍個馬屁，也有這麼多學問？
馬屁學？！
童牧沒有開玩笑，很認真的說：“我交出的成績單再漂亮，可如果不能讓領導滿意，那也是一張用來擦屁股的廁紙。成績是最重要的嗎？是，某些時候是，某些時候成績不是最重要的。”
圓圓有點不太明白童牧的意思，不是不明白他的話，而是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跟自己說這些。
圓圓遲疑了片刻，問：“童導，你要走嗎？”
她說這些。感覺……童導要離開了，所以纔跟她叮嚀這些，想要把綜藝部交到她手上的感覺。
童牧自顧自的說道：“我也不是莽夫見誰就懟誰，不能惹的領導，小家子氣喜歡記仇的領導，我絕不會懟。我會盡量避免和對方說話。我懟的，都是我可以去懟的領導。還有我那個《致X臺長的三十問》，你真以爲是我的節目被槍斃了，我一怒之下寫的嗎？”
圓圓：“那是什麼？”
童牧：“我是槍，是電視臺的高層用來爭權奪利的槍。我心甘情願當了這把槍，我的三十問揭開了電視臺的清查。因爲，有更大的領導想要進行清查。而我順勢就給了他們一個藉口。這就是你得會拍馬屁，得找對人去拍馬屁。”
圓圓還是迷茫的看着童牧。
童牧咔咔拍下了照片，登陸了節目組的官博，發了一條微博。收起手機，他這才繼續說道：“寰宇娛樂留不住馮小天。”
圓圓：“什麼？”
童牧幽幽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太瞭解馮小天了，如果不是我拖累了他，他早就自己幹出一番事業了。以前，馮小天放心不下我。有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這脾氣……有時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馮小天沒辦法放心的扔下我一個人，他得陪在我身邊。也是因爲有他幫襯着我，所以我才能任性。我已經習慣去依賴馮小天了。”
圓圓擰起眉頭：“童導，你說清楚點。什麼叫寰宇娛樂留不住天哥？天哥現在已經是寰宇娛樂的經理了，他——”
童牧：“馮小天留在寰宇娛樂，一來是因爲我在這兒，二來是因爲慕總。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馮小天擔心了，就算留我一個人在寰宇娛樂，馮小天也很放心。他確定我在寰宇娛樂待
的很開心，寰宇娛樂也能滿足我的一切非分要求。”
圓圓瞥了一眼正在低聲和霍煙行交談的慕念安，舔了舔嘴脣：“天哥還是想出去闖一闖，對麼？”
童牧點了下腦袋：“那邊給馮小天開出的條件，太讓馮小天心動了。他留在寰宇娛樂，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經理了。他上邊有張歡歡，還有高勤。這兩個人永遠都會壓在他腦袋上，有這兩個人在，馮小天出不了頭。”
圓圓知道，馮天不是一個會甘於人下的人。他要的，不是區區一個經理，他要的是高總的位置。
可待在寰宇娛樂，馮天就永遠不可能得到高勤的位置。
童牧：“現在有慕總鎮着，馮小天心甘情願的被壓了一頭。他佩服慕總，他信服慕總。他願意讓慕總壓在他腦袋上。可慕總一旦離開寰宇娛樂，張歡歡和高勤……”
說着，童牧搖搖頭：“他們倆無法讓馮小天信服。尤其是高勤。馮小天論能力，一點都不輸給高勤。馮小天輸給高勤的，只有資歷。這也是被我給耽誤了。如果不是我拖累了馮小天，馮小天早就……害，不說這些了。沒勁！我跟馮小天也不會計較這些。”
圓圓好像明白了什麼：“天哥要離開，可你會留在寰宇娛樂，對麼？而天哥空出來的位置，你希望我頂上去。”
童牧嘿嘿一笑：“這麼好的位置，我肯定想留給自己人。馮小天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倆都很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