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夜色下,曹滿蹲在一堆土疙瘩上望着夜空中的那輪明月長吁短嘆着,看他那惆悵的眼神淒涼的身影,似乎有着訴不盡的苦水。
其實吧,曹滿還真有苦水,不說還好,說起來就像裹腳布,儘管沒有王婆子的裹腳布長,但也不算短,至於味道
反正都是那股味兒。
事情的起因在於段虎臨走時的那句話,“變強!”
就倆字,但是卻帶給了他很大的鼓舞和激勵。
曹滿什麼人?以前不提,提了丟臉,但如今他可是個敢作敢當的真爺們鐵漢子。
是爺們,誰不想變強?
有道是自強不息者,方爲真爺們!
這句話是曹滿回到老龍寨,趁着養病那幾日自個兒琢磨出來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因爲想要自強,卻把他給害苦咯。
身子骨稍有好轉,曹滿就像夏夜裏的蛤蟆開始躁動了起來,成天圍着熟人的屁股後面轉,比陀螺還轉得勤快,目的無非是想要請教一下如何變強?
也難怪,他請教的這些熟人,誰不是練家好手?即便是武功最“蹩腳”的海子,一身能耐都比他強得多的多。
在曹滿看來,有了這些熟稔的高人指點,他的能耐還不一日千里,蒸蒸日上?想不變強都難。
可惜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卻他大爺的很殘酷,高人是多,卻沒一個願意教他本事,更確切點說,不是不願教,而是教了曹滿也學不了。
咋回事?
不急,一件件慢慢說
這一日太陽才露頭,曹滿便興致勃勃的起了個大早,來到院裏深吸幾口清爽的晨霧之後,精神倍爽的找到了冷曼。
“小曼,早啊!”
瞧,曹滿多會來事,笑容可掬話又甜,誰聽了都開心,可是冷曼呢?
“我這沒早飯,想喫自己弄去。”
這下曹滿有些尷尬了,不過很快他又笑眯眯的說道:“小曼,我不是來找你要喫的,我是想求你一件事。”
“別,我事忙,還是免開尊口的好。”冷曼毫不留情的拒絕道,曹滿又尷尬了。
索性也不繞圈子,曹滿直接開口問道:“小曼,你能不能教我打暗器的功夫?”
冷曼秀眉一挑,好奇的上下打量幾眼,隨後東張西望了起來。
“小曼,你瞅啥呢?”曹滿很是費解。
“沒啥,我是在瞅今兒個的太陽打哪邊升起來?”
“爲啥?”曹滿更加迷惑了。
“還能爲啥,多稀奇啊!耗子學暗器,這不扯淡加三級,太陽昏了頭?”冷曼不苟言笑,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樣回道。
曹滿笑容有些僵硬,“別開玩笑了,我是真的想學,你就教教我好嗎?”
曹滿的真誠似乎打動了冷曼,她點了點頭說道:“教你可以,但醜話我可說到前頭,暗器這門武技講究的是滴水穿石的功夫,一年入門,五年小成,想學到我這個水平這輩子你還是別指望了。”
曹滿臉皮一抽,徹底沒了笑容。
我的姑奶奶,曹哥哥不恥下問,無非就是想變強一點,爺們當自強,聽聽,多有上進心?就哥哥這麼有爲的爺們,喂,說話能不這麼帶刺嗎,給點鼓舞和動力成嗎?
還有,咋這話聽上去那麼耳熟呢?
“小曼,有沒有速成的法子,我要求不高,只要能練到指哪打哪就行。”曹滿虛心請教道。
“這個”冷曼沉思了一下。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說話間她看了看曹滿,眼神中似有狡黠的笑意。
“我最最親愛的小曼,趕緊把法子告訴哥哥好嗎?”曹滿討好的懇求着。
冷曼一翻眸子,“誰是你親愛的小曼了?在亂說,看我教不教你?”
“呃,好吧,小曼姑娘,懇請指教一二,在下耗子這廂有禮了。”曹滿一躬倒地,還真有些文質彬彬的秀才樣。
冷曼咯咯一笑,臭耗子,還挺多才多藝的,不去學戲子唱戲真委屈了你。
“話我已挑明瞭,暗器沒有速成的捷徑,不過有一個法子你可以試試”
“啥辦法,啥辦法?”曹滿冒出了激動的小星星。
“打彈弓,那玩意不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應該可以練出一定的水準喂,你那是什麼態度?”
沒說兩句,曹滿臉子耷拉了下來,眼珠斜視,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丫嘞個丫的,曹哥哥什麼人?學打彈弓?光腚滿地跑的時候,哥哥就是打彈弓的高手,一顆石子一隻雀,兩顆石子成雙落,不肥的大雀哥哥還不稀罕打。
現在讓哥哥學打彈弓?親愛的小曼,先不說那玩意哥哥天生就會,根本不用學,我就問你一句,打彈弓有啥出息,是能克敵呢還是能殺敵?
咋想的?莫非真嫌哥哥不夠寒酸,人家出來威風凌凌,哥哥呢?手拿彈弓大喝一聲“呀呀呸!爺爺蓋世無雙,人送外號無敵小彈弓!誰敢不服,看爺爺一彈弓爆了你的蛋!”
去,丟不丟人?
曹滿百般嫌棄,所有的心思都掛在臉上,冷曼呢?
脾氣說來就來,擡腳踢在他的後臀蛋子上,等曹滿哼哧兩聲爬起來的時候,轉頭一看,對方負氣而走,連頭都不帶回一下。
看來找冷曼討教高招是不可能了,好在曹滿心寬體胖,想得開,此處不拜師自有拜師處,拍拍身上的灰土,他朝下一個目標進發。
找得第二人非是旁人,正是德高望重又身懷絕藝的寒嶽。
在曹滿的眼中,寒嶽這老倌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別看人老嘴碎點子鬼,還是個獨臂,但功底不俗,特別是每天清晨老倌耍的那套寒家刀法,刀似流星身如陀螺,那虎虎生風的勁兒,看得他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嘿嘿,早啊,寒大叔!”曹滿熱情的打着招呼。
“耗子啊,今兒個咋這麼早就起來了?”寒嶽笑着問道。
“瞧你說的,我這不是閒着沒事,早起鍛鍊一下嘛。”
“那敢情好,我正愁着沒人幫忙,既然你想鍛鍊,來,幫我把柴劈了。”寒嶽揮了揮獨臂,開心的把曹滿招呼了過來。
“劈柴?”
曹滿嘴角一抽,自個兒是來學藝的,劈哪門子的柴呢?何況肚子還空落落的餓得慌,哪來的力氣幹粗活?
“那個,寒大叔”
“咋滴?不想幹嘛?耗子,做人要實誠,你在老龍寨白喫白住的,不勞動可是不行。”寒嶽吊起了臉子,似乎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