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398 火燒人油蠟
    古來疆場真男兒,戰馬馳騁百戰回;

    血灑銀袍震八方,蕭風再起蕩敵寇!

    此刻的曹滿頗有幾分詩詞裏的韻味,只是......

    男兒不假,曹滿是個爺們,帶把的。

    戰馬......

    是驢子,不是戰馬。

    銀袍也沒有,肥衣大褲外套狗皮坎肩,坎肩合不攏肚囊,需用根繩繫着,騎着阿亮奔跑起來衣服被吹得鼓動躁響,呼呼帶風。

    只有帶風的響動這一點和袍子挺相像。

    至於血灑,沒得,白沫子倒有,還不少,嘴角上掛着都是,再說還沒開始幹架呢,不到流血的時候,倒是胸腔裏憋着口老血,就不知道啥時候吐出來。

    那敵寇呢?

    這玩意可比詩詞裏的敵人可怕多了,儘管沒有穿戴鎧甲,也沒有長槍短刀,但一個個口吞石杆,乾瘦嶙峋,奔跑起來快如疾風,惡似狼羣,扭曲的五官帶着喫人的兇獰。

    關鍵是這些敵寇不是活人,而是不死的乾屍,成精的老糉,一身屍皮陰骨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就這陣仗,男兒失聲,英雄氣短,狼狗裝死狗,老牛滾下坡,誰敢與之抗衡?

    自有人敢與之抗衡,沒看見倆貨正衝鋒陷陣準備大戰八方嗎?

    其實吧,曹滿阿亮看似英勇無畏,實則都是被逼的,正如《水滸》裏的英雄哪來的?不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嘛。

    換句粗俗的話來說,這叫趕鴨子上架,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但凡有第二條路可選,誰喫飽了撐得打餿嗝會鬥老僵?

    話不多說,曹滿一手擡着生鐵大鍋當做盾牌,一手握槍瞄準幹糉,眼疾手快“砰砰砰”連打三槍。

    對面衝襲而來的三具幹糉應聲倒地翻了個實在,隨後撲棱兩下起身又衝了上來,幾乎沒啥作用,可曹滿和阿亮卻遭老了罪。

    巨大的槍聲猶如驚雷灌耳,震得倆貨耳躁心慌,阿亮歪斜一下身體,好懸驢失前蹄趴到在地,曹滿更懸,身子往下傾斜,若非關鍵時刻收槍抓毛,一把揪住了驢鬃,非摔個稀里嘩啦不可。

    阿亮氣得一聲牛哞,來回蹦噠兩下,顛得曹滿渾身板豬肉亂竄。

    曹滿一手死揪着驢鬃,大鍋砸在了驢臀上,這下阿亮才老實了下來。

    前方的幹糉離得越來越近,身後的屍羣也快追了上來,曹滿愁眉阿亮氣喘,一個瞅着一個,苦水汪汪。

    沒了趁手的傢伙事,單靠阿亮的衝刺和一口大鍋......

    曹滿的心漸漸沉了下來,這該如何是好?

    打,肯定打不過,逃,又沒處逃,等死更加不能,都被逼到了這個份上,起碼也要掙扎兩下再說。

    蛤蟆臨死都要蹬蹬腿,一個大活人外加一頭大活驢連屁都不響一聲就慫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焦慮中,曹滿一眼瞅見了掛着驢脖上的揹包,揹包的口子大敞着,邊緣處露出了洋酒瓶。

    曹滿眼珠一亮,伸手抓出一瓶洋酒,隨即扭開瓶蓋,大喝一聲,“亮子衝!”

    阿亮嘴角一咧,硬着頭皮再次衝鋒了上去。

    騎在驢背上,曹滿再次喊道:“亮子,待會兒你只管往前衝,千萬別停下,知道嗎?”

    驢耳動動,阿亮表示不滿,廢話,哥不往前衝難道還站着等死?要不是你這墩貨一身肥膘壓得亮哥腰桿酸,哥早就衝過去了!

    眼瞅着前方的屍羣已近,曹滿擡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味道真不錯,辛辣夠勁,只是這會兒沒心思細細品嚐酒味,只能老實的含在口中。

    把手裏的酒瓶用力拋出,酒瓶砸在洞頂破裂開來,裏面的洋酒濺落在了下方的屍羣中。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曹滿心中大吼一聲:“曹爺絕技,火龍出山!”

    鼓圓的大嘴對準點燃的打火機一口噴吐出去。

    “呼......”

    火線化爲一條直線飛馳出去,頓時點燃了濺落在幹糉身上的洋酒。

    頃刻間火海喧騰,熊熊的烈焰將數十具幹糉席捲入內,滾滾的高溫帶着扭曲的空氣一直衝泄到了洞頂。

    幹糉本爲人油蠟,儘管周身乾癟萎縮,但體內的屍油還在,火勢一起,體內的屍油盡數點燃,滾燙炙熱的焰火宣泄出來,眨眼間化爲一個個人形火球,沒過多久屍身炸裂,帶着火苗火雨四濺在了周圍。

    曹滿伏在阿亮的背上,雙手緊握生鐵大鍋擋在前面,火勢雖大,但片刻間無法燒紅堅厚的鐵鍋,只是空氣中熱浪滾燙,烘烤在身炙疼無比,稍微喘息一口,如火炭入喉,痛苦難耐。

    阿亮強忍着巨大的痛苦,死命撒開四蹄朝火海外衝去,有着鐵鍋作爲盾牌在身前抵擋着,它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把那些攔在路中的幹糉一個個撞得四散翻滾。

    沒過多久,火海中破開一道口子,阿亮渾身冒煙衝了出來,等離得稍遠點,再也忍受不住的阿亮就地翻滾起來,壓碾着身上的火苗。

    曹滿抱着生鐵大鍋從驢背上掉落在地,“哐鏜”幾聲,大鍋滾到了一邊,曹滿不服輸的翻到了另一邊,大鍋滾一圈曹滿翻一圈,一人一鍋像較勁似的一個不讓一個。

    最後還是生鐵大鍋佔了上風,轉着陀螺在地上打圈,曹滿不敵敗下陣來。

    哼哧幾下,曹滿半坐在地,摸摸頭髮,糊了不少,還帶着焦臭的味道,再看看自己擼起袖子的手膀,靠!毛都快燒禿了。

    以往兩條手臂汗毛昌盛,一根根又黑又粗,好似一片小蚯蚓趴在膀子上,現在枯萎凋謝,沒了蚯蚓,剩下了草根,貧瘠荒涼......

    “糟了,我的大眉......”曹滿慌張的用手摸向禿眉,轉而長出一口氣,禿眉還在,短毛挺扎手,看來毛短點還是有好處的,起碼比長毛耐燒。

    白擔心一場,曹滿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火海,火勢真夠威猛的,烈焰升空火浪翻騰,隔得稍近點都能感到可怕的高溫,烘得全身發燙皮膚刺疼。

    被燒成了火球的幹糉們徘徊在火海中,沒有了之前凶煞的氣勢,有的只是呆滯的躊躇,就像被禁錮在了火海中一樣,淒涼無助。

    伴隨着一聲聲的炸響,幹糉們一個個化爲火油碎裂在地,黑煙翻滾,更加助長了火焰的喧囂。

    有着這片火海的阻擋,曹滿暫時放下了心,擦擦燻黑的臉蛋,他忍着身上的痠疼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阿亮,這貨依舊在地上滾個不停,一邊滾着還帶着豬哼哼之聲。

    “亮子,沒事吧?”曹滿疾步上前,關心的問道。

    “哼哼哼......”

    “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