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當曹滿心有餘悸的喘着粗氣,他發現渾身汗水淋漓,溼乎乎衣服的幾乎都黏在身上,讓他十分難受。
“小,小曼,你沒事吧?”害怕是害怕,但曹滿不忘問一聲冷曼的情況。
“我沒事......”
“剛纔多虧了你,對不起。”冷曼難爲情的小聲說道。
一句話,讓曹滿幾乎僵化的心臟頓時跳了個歡快。
“說啥呢,又不是外人,以後不許說對不起這種話了。”曹滿美滋滋的說道。
寒嶽老鼻噴氣,你丫的耗子,打情罵俏也不分分場合,都啥時候了還兒女情長,老倌是佩服你呢還是佩服你呢?
場地上,巫祖血僵提着軟綿綿的方武,額間冥瞳寒光暴起,纏繞在屍臂上的骨鎧猛的一變,化爲數根尖銳的骨刺,直刺向毫無反抗之力的方武。
噗噗噗......
不過眨眼的工夫,方武如篩子般被刺了個千瘡百孔,污血瞬間流了出來,剛纔還微微擡起的腦袋這會兒也徹底耷拉了下來。
看着好似個血葫蘆般的方武,大夥感到一陣反胃,目光中的驚恐又濃了幾分。
“阿妹,我護着你和寒大叔先退。”段虎小聲的說道。
“可是,耗子哥和小曼姐咋辦?”虎千斤不放心的問着。
“我會再想辦法,現在的關鍵是能走一個走一個,不能被老怪一鍋燉了。”
正說着話,巫祖血僵又有了動作。
就見它晃着手中的方武,像抖跳蚤似的抖個不停,直到對方毫無反應,這才把方武慢慢移到了胸口前的那顆屍頭面前。
猙獰的獠牙仿若尖刀般從屍嘴裏露出,正待一嘴咬碎方武的腦袋,忽然,老怪動作一滯,就剩倆鼻孔的鼻子微微動了動。
隨後老怪露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屍臂一揮,把方武拋到了半空中,接着聚合成骨套的屍爪用力就是一拳。
巨大的拳影夾雜着狂暴的風嘯。
嘭!
一聲悶響,方武像條死狗般倒飛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這一下段虎總算弄明白剛纔方武是如何出現的了,搞了半天,原來是被老怪一拳轟飛過來的,只是......
巫祖血僵何時有了變化骨鎧的能力的?
這個發現令段虎更加不安了起來。
一拳轟飛方武的巫祖血僵,屍頭上揚雙臂大張,就像獲勝般發出了一聲爆炸般的吼動。
吼聲狂嘯,震得曹滿幾人頭暈目眩,雙耳如擂鼓重擊,幾乎失聰。
當喧囂的吼聲剛一落下,早已準備好的段虎大喝一聲:“逃!”
虎千斤拉着寒嶽率先而動,另一邊曹滿和冷曼分別朝後方逃去,至於段虎......
手中威虎絕刃一晃,人如離弦之箭般直衝向巫祖血僵。
唰唰唰......
刀影疊加,威虎絕刃化爲一片刀幕將巫祖血僵籠罩了過去。
似乎忌憚着寶刃的威力,老怪沒有強行出手,而是不斷朝後退去,段虎乘勝追擊,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把對方逼退到橋尾上。
這時候,已經衝了出去的虎千斤大聲的呼喊着。
“阿妹,別管我,帶着大家趕緊逃!”
段虎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但此時此刻如果沒人挺身而出牽制巫祖血僵,別說逃走,恐怕在場幾人誰也活不了。
何況......
護城河不炸,勢必無法阻斷屍羣的步伐,一旦萬屍過河,屆時爲禍蒼生,人間必將掀起一股血雨腥風,受苦的終究是老百姓。
更不用說此事因他而起,義務也好,職責也罷,段虎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段虎加緊動作,將手中的威虎絕刃舞得密不透風,只要能把老怪逼退,他就有時間再次點燃引線,引爆炸藥。
到那時,不僅可以阻斷屍羣過河,同時也能激發熔漿噴發,即便巫祖血僵有着通天屍威,在熔漿火河的威力面前,同樣無法避免被化爲灰燼的命運。
至於自己的安危,段虎無暇去想,想也沒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個眨眼的工夫,在刀光的不斷逼近下,巫祖血僵發出一聲聲低吼朝後退去。
“快了,只要再堅持一下,就能點燃引線。”
粗重的氣息中,段虎強忍着體力的虛乏,做最後的努力。
眼看老怪就要踏上橋尾的石階,距離剛纔被熄滅的引線已然不遠,段虎心中一陣激動,然而就在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奔襲全身,仿若退潮的海水,說散就散。
“不好!”
段虎臉色大變,手中的威虎絕刃如同千斤巨石,別說揮舞,這一刻就是想握緊都難以辦到。
脫力,段虎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力量的消失,使得一切努力都變成了幻想。
刀光一滯,鋒利的刀刃無力的砍在了漆黑的石階上,段虎站立不穩,膝蓋發軟下半跪在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心中憤怒的吶喊卻無法喚出絲毫的力量,就連以往充實的丹田也變得空空如也。
段虎臉色發白,顫抖着身軀勉強擡起了腦袋,目光所至,正正迎上了老怪額間閃爍着寒光的那顆紫色冥眼。
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仿若獵食者在戲弄獵物時的眼神,充滿了殘忍和戲謔。
剎那間,段虎讀懂了對方暴戾的眼神,他驚駭的喊道:“阿妹,寒大叔,快逃,你們快......”
虛弱的叫喊還未落下,段虎就覺得眼前一花,巫祖血僵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狂躁的風嘯自耳旁疾馳而過,涌來的氣浪仿若拍打在孱弱的枯葉上一般,段虎身形晃動,一個後仰翻到在地。
落地的瞬間,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落地聲以及雜亂的驚呼,段虎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報復!
這是巫祖血僵在對他進行最殘忍和血腥的報復!
利用虐殺同伴的辦法,在報復的同時可以讓獵物感受到無盡的痛苦和深深地絕望,以此來滿足報復的心理和殺戮的欲、望。
“不......”
段虎嘶吼一聲,掙扎着顫抖的身軀想要站起來,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唯一得到的只有一遍遍的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