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531 情義真,卻話悲
    “黑虎哥,黑虎哥你怎麼樣了?”

    段虎躺倒在地,若非一聲聲急切的呼喚縈繞耳旁,這一刻他還不曾從剛纔生死一線的驚險中清醒過來。

    微微平復了一下起伏的心情,茫然的雙眼重新凝聚,目光移向了身旁那位容顏清麗中揉雜着憔悴的虎千斤。

    “阿妹......”

    段虎心中一暖,剛想伸手去撫摸一下對方的臉頰,卻發現此刻的他竟然連擡手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黑虎哥,嗚嗚......”

    輕喚一聲,虎千斤忍不住雙眸落淚,哭了起來。

    “阿妹別哭,黑虎哥不是還沒死嗎?”看着對方落淚,段虎心裏百般難受。

    虎千斤聽話的點了點頭,用着滿是血跡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眸子裏的痛苦非但沒有減輕,相反,更加沉重了起來。

    眼前的段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是那般的虛弱和蒼老,堅毅的臉龐此刻佈滿了皺紋,以往強壯的臂彎也變得枯瘦無力,皮膚乾枯如樹皮,就連那頭黑髮也白如寒雪......

    這一切的一切,疼惜得她心都要碎了。

    “虎爺!”

    “段虎!”

    “啊哦!”

    段虎側目看去,寒嶽扶着阿亮,曹滿揹着冷曼匆匆趕來。

    段虎微微一笑,心裏感動萬千。

    記得明明叮囑過大夥趕緊離去,沒想到最後一個人都沒離開......

    這是朋友間的赤誠和信任,這是人世間最爲寶貴的情義,珍貴無價。

    只是心中的這份感動隨着曹滿的下一句話變得......

    有些走味。

    “我去,哪裏冒出個枯皮糟老倌來?虎爺呢,虎爺到哪去了?”

    曹滿驚慌失色的叫喊起來,寒嶽老眼眯縫,“阿妹,你該不會救錯人了吧?”

    阿亮翻脣露牙,驢臉拉長,沒有絲毫的友好,有的只是一臉的嫌棄和警惕。

    段虎......

    “阿爹,耗子哥,你們這是幹嘛,他就是黑虎哥。”虎千斤氣得都想掄巴掌打人了。

    一羣瞪眼瞎,不帶這麼損人的。

    “他......他是虎爺?”

    曹滿聳聳禿眉,接着瞪大眼珠滴溜溜打量了一番,之後詢問似的看了看寒嶽,又和阿亮對了對眼。

    寒嶽眼皮耷拉,眯得更細,阿亮口打鼻響,還是齜牙的樣兒。

    曹滿大嘴一癟,看來這事還得他自個兒來問。

    “虎爺?”試探着小聲問了句。

    段虎一翻白眼,虎你大爺,我是你祖公!

    可惜動不了,否則他非請這位親愛的兄弟喫頓九香十味爆炒火慄不可。

    熟悉的眼神,犀利的目光看得曹滿精神一抖,當即這貨扯開嗓子嚎了起來,“靠,真的是虎爺!寒大叔,亮子,這皺皮老倌就是虎爺,如假包換!”

    段虎嘴角抽搐,去你姥姥的皺皮老倌倌,貧嘴耗子,虎爺記住你了!

    “虎爺,你咋變成這樣了?你偉岸的身軀魁梧的英姿呢?你勃發的青春無限的活力呢?你那緊繃的皮膚細滑的臉蛋呢?你......”

    段虎氣得把眼一閉,懶得理會對方瞎歪歪。

    狗屁的緊繃和細滑,虎爺不是母的,要那玩意幹嘛?

    不過......

    總比鬆垮垮、粗糙糙要好。

    “糟了,虎爺閉眼了,該不會蹬腿翹尾巴吧!”

    一句話,嚇得虎千斤花容失色,氣得段虎再次睜眼。

    呼......

    曹滿長出一口氣,“一場虛驚,也虧得虎爺還有口活氣,被我又叫回了魂。”

    說話間帶着沾沾自喜的竊笑,看情形真以爲是他立下了什麼大功,會叫魂了。

    寒嶽老成持重,不像曹滿油嘴滑舌,當即臉色嚴肅的問向虎千斤,“阿妹,發生什麼事了?段虎他......他怎麼老得比我都老蔫呢?”

    咳咳......

    段虎胸膛一起一伏,連聲咳嗽了起來。

    你丫的老倌倌,還有你這個臭耗子,會說話不?

    不把虎爺氣死你倆不舒坦還是咋滴?

    “阿爹,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而且你看看周圍,好像整個洞窟都要垮塌了,還有那條火河......”虎千斤一邊幫段虎揉背一邊有些發慌的說道。

    “火河?”

    一聽這話,寒嶽和曹滿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來到了被炸燬的橋邊往下看去。

    不看還好,曹滿“哦喲喲”一聲,提溜一下縮到了寒嶽身後。

    真夠可怕的,之前還看着很深的熔漿火河,此刻正以緩慢的速度在不斷攀升,汩汩的岩漿翻涌着巨大的火浪,將掉落下來的石塊岩石吞噬一空。

    黏稠滾燙的岩漿裏,那些還未被燒盡的巫僵化爲一團團火球,張開着四肢不斷掙扎着,好似落水的蟲子,拼命卻又徒勞。

    “耗子......”寒嶽皺緊眉頭喊了一聲。

    “啥,啥事?”

    “你那婆娘真不簡單。”

    曹滿聽了個一頭霧水,“啥意思?”

    “炸藥是她親手佈置的,當初我還不信炸藥的威力能引發熔漿倒涌,現在看來,是我小看你婆娘了。”寒嶽一本正經的說道。

    左一句婆娘,右一句婆娘,曹滿非但不生氣,還挺高興。

    “寒大叔,你太高擡俺婆娘了,一個婦道人家,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這些都是大夥的功勞。”曹滿謙虛的說道。

    說完嘿嘿笑了起來,笑得挺猥瑣,猥瑣中還帶着一絲警惕,時而回頭看一眼昏迷中的冷曼,生怕對方這會兒醒過來似的。

    “又不是誇你,你笑個屁!”

    一句話,曹滿笑臉凝固,這癟喫得,暴虧。

    “寒大叔,咋說話的?我好像沒惹你吧?”曹滿偏着腦袋斜着眼,當年二痞子的劣性又犯了。

    “這就生氣了?不是我說你,男人要大度一點,心胸要寬闊一些,是爺們更應如此,小肚雞腸、遇事就急眼,你就不怕你背上的婆娘看不起你,再跟野漢子跑了?”

    寒嶽一副苦口婆心的勸道,曹滿聽着......

    是有些道理,可咋那麼不不爽呢?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知道啥意思嘛?”寒嶽開口又說道。

    “呃.......”曹滿轉轉眼珠,這話他聽過,意思也大致明白,但想要精確的解釋出來......

    有點難。

    “是不是知道錯誤及時改正,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