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006 命案
    夜晚的街頭,空寂蕭瑟,月光的銀輝灑落在青石板上,柔弱、淒冷。

    段虎手提酒罐悲悶到了極點,站在寂靜的街頭上,仰天長嘆,雙眼空洞無神,任憑夜風拂面而過,吹動着他悲哀的心情。

    回頭看了一眼街尾劉老倌的狗肉館,大門已經關了,但是微弱的燈光依舊從門縫裏投射而出。

    段虎知道,這一夜劉老倌的心裏肯定不好受,但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臨走的時候,不管劉老倌如何的謝絕和推辭,段虎強硬的把十枚銀元塞到了對方的手中。

    這十塊銀元可不是什麼袁大頭又或是民國年初鑄造的銀幣,而是來自於光緒二十九年奉天省鑄造的銀元,價值不菲。

    不過礙於現在市面上不準私自流通銀元,段虎特意交代劉老倌要保存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拿出來使用。

    能幫劉老倌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段虎也只能用這種辦法稍微寬解一下對方沉痛的心情,儘管作用微不足道,但聊勝於無。

    一想到這,段虎怒吼一聲,發泄着充斥在心中的不滿。

    寒風蕭瑟金戈閃,駿馬馳騁兒郎戰;

    我自肝膽照蒼穹,一腔碧血滅狼煙。

    酒祭英烈殘陽淡,悲聲如泣蕩夜闌;

    他年黃泉相逢時,再把高歌奏凱旋!

    這首詩是出自段虎的父親段德之手,也正是因爲這首激昂澎湃的詩句,才讓還在幼年的他立下了一生的宏偉志願。

    誰曾想他的志向和抱負非但沒有實現,反而還落了個家破人亡,浪跡天涯,孤苦悲憤。

    此時的段虎,把他積壓在心底的所有怨恨和不滿,都用高亢洪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這一聲接一聲的吼聲不但打破了夜的寧靜,也把整條街道上熟睡的人們給驚醒,有那心生不滿的好事之徒當即打開窗戶,對着還在發狂的段虎大聲罵咧起來。

    “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兔崽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街上哭喪呢?還不給老子滾球蛋!再鬼哭狼嚎的,小心老子揍得你連你爹媽都認不出來”

    不堪入耳的髒話四處響起,聽得段虎鬼火直冒,他怒吼一聲。

    “老子段虎,是你家虎爺爺!有誰不服現在就站出來!虎爺要讓他嚐嚐這對老拳,來一個我揍一個,來一對我揍一雙!”

    “出來,是男人是爺們的,都他孃的給虎爺滾出來!”

    人的名樹的影,段虎這一報姓名,嘈雜的街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誰不知道他黒煞神的威名,不知道他段虎的脾氣?不發威還好,一發威,就是天王老子的腚眼都敢捅一捅。

    就這麼個威猛兇悍的傢伙,又有誰敢去觸他的黴頭?

    看着一個個縮頭縮腦,懦弱膽怯的人們,段虎氣不打一處來,“一羣軟蛋,滾回牀上抱你們的婆娘去!”

    這一晚註定不太平,段虎在街上的酒後吵鬧,發狂似的瘋吼,吵得整條街的人都無法入睡,大夥心生抱怨又不敢啃聲,只能乖乖的躲在家裏直到段虎消氣。

    就連那些偶爾路過的行人,遠遠一見是段虎在鬧事,各自掉頭就走,麻溜、乾脆。

    鬧也鬧了,吵也吵了,酒勁上頭的段虎跌跌撞撞的朝家走去,腦子雖昏,好在還認得回家的路,繞是如此,不免也繞了三五圈,最後才摸到了自家的門檻。

    回到家中,看着空蕩蕩的房子,老舊的擺設,段虎醉眼惺忪的輕嘆一聲,往牀榻上一躺,連鞋襪都沒脫,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段虎還趴在牀上呼呼大睡,發出的鼾聲好似驚雷般震得屋子嗡嗡直響。

    “我說你們幾個輕點,弄醒了黒煞神,就憑那頭蠻熊的力氣,光我們弟兄幾個誰都喫不消。”忽然從屋外傳來了一人低低的聲音。

    “行了曹隊長,弟兄們知道了,不過這一回也算是天助我們,這黒煞神喝得酩酊大醉,連房門都忘了鎖,否則光是撬鎖的動靜,非弄醒他不可。”另一人小心的回道。

    “別姥姥的在這廢話,你們五個待會兒一起衝進去,用鐵銬鎖了這傢伙,還有你們三個,把槍給老子準備好了,這傢伙要是敢反抗,打他個王八朝天!”

    爲首的那位曹隊長吩咐之後,其他人點了點頭,緊接着曹隊長比了個手勢,衆人一窩蜂的衝進了屋內,把還在牀上睡得正香甜的段虎直接壓在了下面。

    “他大爺的,哪來的龜兒子敢在虎爺家裏鬧事?”

    段虎矇頭蒙腦的驚醒過來,怒吼一聲,粗壯的手臂一甩,頓時把壓在身上的倆人給甩飛了出去。

    接着擡腿往外一蹬,又把另外兩人給踢了出去,最後他看見那位臉色驚慌的小眼男,正瞪着小眯縫眼看着他時,段虎大笑一聲,像拎小雞般薅住對方的衣領給提溜了起來。

    “麻痹球球的,虎爺睡得正爽,你們這些龜兒子敢來虎窩裏放肆,看我不一巴掌給你來個萬朵桃花開!”說着話段虎把大掌一伸就打算動手。

    “住手!段虎,快把眯縫眼給老子放下來!你要是敢拘捕襲警的話,老子就開槍了!”眼看段虎就要發威,曹隊長緊張的擡起了手槍,聲音驚恐的制止道。

    “眯縫眼,襲警?”

    段虎聽了個稀裏糊塗,等他晃了晃腦袋清醒點後,定睛仔細這麼一瞧,還真是,屋裏的這些人一個個都穿着警服,特別是警帽上的警徽尤爲顯眼。

    再看自己手裏拎起的這人,警帽也飛了,眼睛倒是出奇的小,即便驚恐的瞪着雙眼,也跟兩條縫似的,怪不得叫這麼個名字。

    看清了來人的身份後,段虎大手一鬆,把眯縫眼摔了個仰面朝天。

    也不管對方摔疼了沒有,他一屁股坐在牀上,像宿醉般有氣無力的問道:“虎爺犯了什麼事?至於這般大動干戈的來抓我嗎?”

    “你還有臉問自己犯了什麼事?我問你,昨個夜裏你幹什麼去了?”曹隊長大聲的質問道,暗中給手下使了使眼色,幾個手下點了點頭,各自拿着鐵銬慢慢朝段虎靠了過去。

    “昨晚?我想想”段虎慵懶的說道,暗地裏眼睛卻緊緊盯着周圍靠過來的幾人。

    “對了,昨晚我在劉老倌的狗肉館喝酒,好像是喝多了一點,就在大街上吟詩作對,助助酒興,吹吹小風,賞賞夜色,順帶和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聊了幾句,再後來便回家一覺睡到了現在。”

    說完,段虎突然從牀上站了起來,嚇得周圍幾人好懸沒當場尿了,哐哐哐,手中的鐵銬接連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