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011 驚魂夜
    縣警所的牢房中,看守的兩名警員依舊扯着鼾聲流着口水,睡了個春秋大夢,夢迴人生。

    囚牢中,被段虎用石子打昏的二賴子同樣睡得死沉,然而在殮房裏的木架上,瓶中那雙被泡得腫脹圓鼓的死人眼珠,此時卻變得鮮紅似血,正直勾勾的盯着白布下常福的屍體。

    不大工夫,隨着一絲輕微的抖動,從白布下露出了一隻寡白的人手,五指顫動了幾下,很快又停止了動作。

    倏地,被白布蓋着的常福坐了起來,停愣了大概有幾息的時間,蓋在頭上的白布輕輕滑落,那張被挖出兩個血窟窿的死人臉顯露了出來。

    空洞的眼眶,詭異的笑容,蠟白的屍臉

    簌簌

    白布落地,常福微微側身,雙腳從桌子上緩緩下地。

    似乎還沒有適應僵硬的屍軀,常福動作略有遲緩,片刻過後,他來到木架旁,伸手拿起泡着眼珠的瓶子。

    咔嚓!

    手一鬆,瓶子摔在了地上,常福彎曲着身子,抓起了兩顆血紅色的眼珠。

    拿着眼珠,常福用那雙空洞的眼窟窿看了看,用放到鼻子面前聞了聞,最後張開大嘴,把手裏的眼珠塞了進去。

    隨着一陣吞嚥聲,常福把自己的雙眼吞進了肚子裏面。

    很快,他渾身不自然的抖動了起來,抖動的幅度不斷增加,漸漸的,膚色開始發生了變化,從蠟白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不只是膚色發生了變化,常福的手指也變得又長又尖,好似枯槁利爪一般,還有他嘴裏的牙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緩生長着。

    沒過多久,一顆顆獠牙般的尖齒充滿在了常福的嘴裏,他那扭曲的死人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和恐怖。

    “嗷”

    當身體的抖動停下來的那一瞬,常福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吼叫,聲音穿過殮房迴盪在了陰森的夜色之中

    “我不想睡,我要吼吼”

    牢房裏,二賴子乾啞的叫喊一聲,隨即慢慢甦醒了過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二賴子呢喃一聲,接着打了幾個哈欠,又伸手抓了抓胯胯,這才呆滯的看了看四周。

    牢房裏昏暗陰冷,視線模糊不清,二賴子吸溜一下流了半截的清鼻涕,鼻涕入喉,帶來了一絲清涼的感覺,卻依舊無法緩解喉嚨的燥熱。

    “渴死我了,我說有沒有帶喘氣的人?給二爺送點水來,喂!聽到沒有”

    喊了兩聲,二賴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舔了舔乾涸開裂的嘴皮後,他艱難的草堆裏爬了起來,隔着鐵柵欄朝外張望着。

    “虎爺,虎爺你在嗎?”

    呼喚幾聲,見對面沒什麼動靜,二賴子努力的眯起雙眼,想要適應牢房裏的光線,但依舊無法看清對面的環境。

    “莫非是睡着了?”

    “應該是這樣,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更別說是人了,就像我,剛纔明明好好的,卻說睡就睡,咯噔都沒打一下便眯了過去”

    “對了,剛纔虎爺說了一句啥來着?”

    正回憶着,二賴子忽然覺得全身上下好似被千百隻螞蟻啃食一般,嘴裏哈欠不斷,心裏則火燒火燎的難受,不一會兒,煙癮發作的二賴子不斷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身子一翻,直接滾到在了草堆上。

    “慘了,煙癮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在這種鬼地方發作,現在不來上兩口大煙,非把我憋死不可。”

    痛苦中的二賴子飽受煙癮的煎熬,此時此刻對他來說,大煙便是他的祖宗,他的命根子,爲了能抽上那麼一口,他甚至可以拿自己的一個小毛蛋去換。

    兩個?

    太不人道了,好歹留着一個能傳宗接代,對吧?

    正翻滾着歡實,“嘎吱吱”,從牢房盡頭傳來了一聲開門的響動,響動不算小,但是對於煙癮上頭的二賴子來說,根本就沒有在意。

    “嘭!”

    一聲重重的關門聲響起,迴盪在了陰暗的牢房裏。

    本就煙癮發作的二賴子頓時鬼火亂冒,“他姥姥的,是誰半夜三更沒事幹,在這砸門玩?”

    話纔出口,二賴子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爲從聲響傳來的方位,分明是從殮房那裏傳出的。

    如果二賴子沒記錯的話,今夜牢房裏就他和段虎兩個犯人

    “我說虎爺,黑燈瞎火的別再鬧了行不,沒見我正難受着嗎?”煙癮發作的二賴子沒有了之前的唯唯諾諾,言語中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只是這份不滿,很快便被激動的情緒所取代。

    “虎爺,你,你是不是有出去的辦法?真要是這樣的話,你行行好也把我帶出去如何?虎爺,虎爺”

    呼喚數聲,昏暗的牢房中沒有絲毫的動靜,寂靜無聲。

    二賴子疑惑的眨眨眼,咋回事?莫非是煙癮發作出現了幻聽?

    是嗎?

    是個球,剛纔發出的響聲明明很真切,怎麼可能是幻聽!

    糟了,該不會是段虎腳底抹油,自個兒先溜了?

    想到這,心急火燎的二賴子一骨碌從草堆裏爬了起來,抓住鐵柵欄儘量伸着頭朝殮房的方向瞅去。

    “虎爺,你還在不在呢?在的話吭聲氣,別把我一個人亮這啊?”

    “虎爺,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要是不仁在先,可別怪我無義在後,你要是敢丟下我一個人逃走,我我可喊了!”

    爲了活命,二賴子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到了最後他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張開大嘴就想大聲的喊叫,然而就在這時

    踏,踏!

    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從黑暗處傳了過來,聽聲響,力度不小,似乎每走動一步,都用盡了全力踩踏在地板上一樣。

    詭異的腳步聲非但沒有驚動二賴子,相反,他還挺高興,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說實話,他真怕段虎把他一個人撂在這自己跑了,否則就現在這種環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光是發作的煙癮都能活活要了他的半條命。

    “虎爺,還是您最仗義,剛纔是我不對,滿嘴放山炮,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您的這份恩情我一定銘記在心,將來有機會的話”

    剛說了幾句討好的話,二賴子便感到事情愈發有些古怪起來。

    “虎爺,您輕點,那麼大的腳步聲,您就不怕驚動外面的警員嗎?虎爺”

    隨着腳步聲漸漸的臨近,沉重有力的踩踏聲聽得二賴子心悸不安。

    更爲詭異的是,藉着投射到牢房裏的點點月光,二賴子發現,似乎從昏暗處走來的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