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068 負荊請罪
    臨出門前曹滿還不忘去雜物房看上一眼,對着常梅的屍骸嘮嗑兩聲,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

    段虎沒有催促對方,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轉身從堂屋的供臺上拿了六根清香和一個香爐,點燃清香後他又回到了屋內。

    遞給曹滿三根,他自己拿了三根朝常梅的骸骨拜了拜,口中說道:“人死燈滅,往生辭世,三柱清香,聊表心意。”說完他把清香插在了香爐裏面。

    曹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拿着清香拜着常梅的骸骨,段虎在旁邊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屋外。

    此時夜色已露,一輪彎月斜掛在黑色的夜幕中,點點繁星初綻光芒,點綴着夜的空曠和寂寥。

    坐在屋外的天井中,看着夜色,段虎點燃了一根紙菸,淡藍色的煙霧嫋嫋升起,消失在了輕拂而來的晚風之中

    一根菸的時間,曹滿帶着肚裏的咕咕呱從屋裏走了出來,臉色有些哀傷,眼珠子有些發紅。

    段虎將手裏的菸蒂往地上一彈,“說完話了?”

    “只說了一半。”曹滿實話實說,在段虎面前,他沒必要玩虛的。

    “那爲啥不接着說了?”

    “肚皮不答應。”曹滿靦腆的低下了腦袋。

    段虎點點頭,“聽出來了,咕咕呱叫得挺響亮。”

    伸手一拍對方的肩頭,“走,喫飯去,人是鐵飯是鋼,餓了不是喫棒槌。”

    出了衚衕上了大街,段虎帶着曹滿徑直朝劉記狗肉館走去,等來到了館子的門口,正好看見劉老倌在那擡着門板打算關門。

    “劉老倌,天才擦黑怎麼就急着關鋪子了?是不是嫌賺的錢太多,想偷懶享清福啊?”段虎遠遠的喊道。

    這話聽着氣人,特別是對生意不好的買賣人來說,更氣。

    換做是旁人,劉老倌理都不會理,野犬亂吠而已,儘管叫,叫夠了就安生了。

    面對段虎,他就是個話癆,“虎子,別寒磣老倌了,現在世道不好,生意難做,晚上連個人影都不見,哪來的買賣?唉”

    一聲嘆息,惆悵寥寥。

    “嘆哪門子的氣?俗話說,人嘆氣鬼開心,沒事要多笑,能笑的人才有福氣。”

    “說得好聽,老倌一肚子的苦疙瘩,咋笑?”劉老倌沒好氣的說道。

    寒暄兩句,劉老倌瞅見了段虎身後的曹滿,人胖個矬走路歪斜,沒個正經。

    “呦!這不是曹大隊長嘛,老倌眼睛不好,剛纔沒見到是您,怠慢的地方還請曹大隊長多多包涵。”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生意人的嘴把式,那可是基本功。

    說完,劉老倌用手悄悄捅了一下身旁的段虎,眼睛翻了個利索,看得出,是在埋怨他不提前打個招呼,要是怠慢這尊老佛,吃不了兜着走。

    段虎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用手搭在曹滿的肩膀上說道:“劉老倌,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官職一擼到底,就一小平頭,客氣那一套能免則免,不用放在心上。”

    曹滿迎着夜風騷氣的撩了撩頭髮,誰平頭?毛長着呢!不像你,寸頭。

    寸見了都嫌棄。

    “呵呵,劉老倌,不用和我見外,我現在官復原職,就一平頭小百姓。”客套話要說,否則咋喫狗肉?

    劉老倌眨眨眼,想起來了,白天的時候很多人都在議論這事,什麼常家滅門慘案,什麼錢家喪心病狂,什麼曹滿之流無所作爲

    聽說縣警所那邊還專門貼出了佈告公示。

    當時劉老倌並沒在意,什麼張家長李家短的,他從來都不操那個心,更沒心情理會。

    現在看來,曹滿還真是“官復原職”,從高高在上的治安大隊長,淪落成爲了小小的警員。

    不過跳蚤再小也叮人,劉老倌可不敢隨便亂開口。

    “呵。”

    就一個字,再加個點頭的動作,言簡意賅,簡單實用。

    曹滿眉梢一挑,劉老倌,好會說話喲!

    人家可是死了孃家沒了媳婦,丟了官職人財兩空,能不能有點同情心,起碼來聲“節哀順變”,人家心裏也會感到一絲溫暖,對不?

    “曹隊長,你和虎子這時候過來,不如讓老倌請你們喫頓狗肉如何?”

    一聽這話,曹滿撫平眉頭,對咯,這才叫溫暖在人間,處處有關懷。

    曹滿笑了個賊精,剛想客氣兩句,段虎大手一揮,霸氣十足的說道:“劉老倌,我可是一天都沒喫東西了,你趕緊去弄一大鍋黃燜狗肉來,再烤些狗排,還有你家的小鍋酒也給我弄幾罐來,動作要快。”

    曹滿暗挑大拇哥,虎爺,還是你牛,牛掰掰的牛!

    “耗子,你也別閒着,去竈房幫忙。”段虎大手再揮,曹滿不笑了,翻着狗眼不樂意。

    “咋滴,蹭飯還想甩臉子,去不去?”段虎牛眼一瞪,曹滿立馬慫蛋。

    “去,我這就去,劉老倌,我給你搭把手如何?”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哪能讓客人幫忙呢?”劉老倌連忙推辭。

    “虎爺,劉老倌說”

    說球,段虎的手黑着呢,不怕疼的儘管試。

    連推帶搡,曹滿把劉老倌熱情的請進了竈房,再晚點,他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進了竈房,把布簾一放,曹滿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外面的世界好複雜,黑臉好可怕,還是這安全。

    幫着劉老倌把竈爐裏的闇火點燃,曹滿一邊加柴一邊嘚不嘚了起來。

    “劉老倌,你說虎爺這人過不過分?自己有手有腳不幹活,專門指使別人幹活”

    話聲未落,段虎的聲音從門簾外傳了進來,“耗子,虎爺的耳朵靈着呢。”

    曹滿一吐肥舌,尼瑪,狗耳朵哇!

    裝作沒聽見,曹滿接着說道:“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有福之人不用愁,無福之人跑斷腸,虎爺是有本事的人,也是有福氣的人,不像我,沒本事沒福氣”

    嘮叨半天,火燒旺了,劉老倌端着狗肉笑呵呵的來到近前,“曹隊長,我記得你和虎子的關係不太熟吧?怎麼你對他那啥呢?”

    有些話不好挑明,劉老倌含糊帶過。

    曹滿咂咂嘴,說實話,要不是出了這些事情,他會對段虎那啥啥嗎?

    “劉老倌,我已經不是什麼隊長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從今往後叫我小滿好了。”

    今時不同往日,曹滿覺得這名兒聽着刺耳,不舒服。

    “說起我和虎爺的關係,唉,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