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的一起行動,話音還猶在耳旁,可段虎呢?
就這麼嫌棄,這麼不待見自己嗎?
看着敞開的墓門,曹滿氣不打一處來,有心扯吼罵一聲,可他不敢。
墓門後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頭,仿若一處無底的黑淵,可以吞噬世上的一切,就連從門外投射進來的綠色幽芒,也沒能逃過黑暗的吞噬,連一絲光點都沒留下。
曹滿靠着墓門,探了半個腦袋在那瞅着,喲,好可怕,不僅黑,還很靜,靜的連一絲兒聲響都沒有。
如果這裏不是將冢,如果沒有那些嚇人的玩意,倒也不失爲一處安靜之所,在這想靜靜,靜靜一定溫柔相伴,不離不棄。
去你的靜靜,曹滿現在只想找段虎,抱黑大腿。
可,段虎哪兒去了?
在墓裏面?
很有可能,否則爲啥光看見墓門敞開,卻沒見對方的身影呢?
“可惡的黑臉,就知道一個人獨來獨往,一點兒團隊精神都沒有。”
曹滿輕輕的牢騷一聲,有心不進去,轉頭朝四外一看,周圍寂冷空曠,火盆裏燃燒着的鬼焰,就像扭曲着身體拼命想要掙脫束縛,兇戾的朝他撲來。
曹滿有些猶豫,究竟是待在外面還是進入將冢。
問題是外面也不見得安全,裏面雖然更可怖,但好歹段虎在裏面
黑大腿不能丟哇!
權衡一番,曹滿深吸一口寒氣,打了倆激靈後,大着膽子邁步進了墓門。
“虎爺,我是耗子,聽見回個聲兒。”
喚了幾聲,迴應他的只有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虎爺,虎爺”
虎你姥爺,忘了這黑貨就是個沒心肝的傢伙,傲慢是他的權力,冷酷是他的作風,蔑視是他的性格
曹滿一陣憋氣,也一陣的羨慕。
這纔是男人中的男人,要是哪一天自己也能這麼冷傲拉風,該多好啊!
正胡思亂想着,忽然從黑暗深處傳來了一聲細小的響動。
哼
曹滿動動雙耳,沒聽錯,這麼高冷的鼻哼哼,除了段虎還有誰?
頓時,忐忑倆兄弟手拉手回了家,曹滿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摸着黑,曹滿瞎子摸魚了進去,沒走幾步,他忽然聞見了一股腐爛的臭味,因爲臉上蒙着臭布,更臭了。
不僅臭,還燻人,沒幾下,曹滿眼淚花花,好懸落了淚。
恐怕這是他此生中頭一遭被臭氣薰得要抹淚,真寒磣。
曹滿小憋一口氣,再臭也要找虎爺,這是註定的事兒。
兩息過後,氣息一鬆,曹滿哈了個痛快,隨即又吸了個歡實。
嘔
乾嘔一聲,酸水一個勁兒涌上喉頭,又被他硬氣的給嚥了回去。
好惡心,好難受,好黑!
對咯,有火把不用,自個兒爲啥要摸黑呢?
傻了吧唧的。
曹滿一陣埋怨,怨自己也怨段虎,要不是之前對方說節省火把,自己能把火把滅了?
黑貨多作怪,人黑也就算了,還喜歡和黑暗待在一會兒,一家黑。
麻溜的拿出一支火把,曹滿掏出火柴,拿了一根就想往臉上蹭,但想想還是算了,沒那糙臉,火柴都不稀罕你。
“刺啦”一聲,火苗劃破黑暗跳躍而出,就在這時,陰風襲面,曹滿瑟抖一下,剛冒頭的火苗瞬間熄滅。
意外,絕對是意外。
曹滿沒多想,隨手又點燃一根火柴。
嗚
撲!
火苗再次被刮來的陰風熄滅。
運氣不好,絕對是運氣不好。
曹滿依舊沒放在心上,不過他多留了一個心眼,等着風聲寧息,感受不到一絲兒小風,他才小心翼翼的擦火柴皮。
這一回總算順利的點燃了火把,曹滿嘿嘿一笑,看吧,就說剛纔是意外
呼,嗚
狂風怒嚎,陰風呼嘯,轉眼,燃起的火焰便徹底嘔吼。
笑容凝固在了曹滿的臉上
狗屁的意外,去你姥姥的運氣不好,這是陰謀,絕對的陰謀!
曹滿怒了,怒火竄頭,他把手中的小木劍往前一指,氣衝喉頭就想一聲河東獅吼,突然間,四外紅光一閃,緊接着一團又一團火光亮起,一下就把整個將冢照得血紅一片。
曹滿原地杵棍,腦中一片混亂。
啥情況?
老子特麼的就想問一句,這究竟是啥情況?
轟!
凌亂中的曹滿還沒回過神來,一聲巨響,敞開的墓門竟然詭異的合攏在了一起。
曹滿
哎呦媽呀額的娘!
別玩了好麼?
虎爺,我想抱黑腿,又粗又壯的黑大腿!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正在查附近查看着的的段虎,他急匆匆從將冢後方趕了過來,環視了一圈,四周並沒有什麼動靜。
段虎擰緊雙眉,驚疑間他試着用手推了推閉合着的墓門,並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那聲音是從哪來的?
憑空出現的?
不對,剛纔明明聽見是墓門關閉時發出的巨響,而且關閉時產生的震動他也能清晰感應到,可爲何現在沒有絲毫的動靜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壓着內心的疑惑,段虎仔細檢查了起來,片刻過後,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說那聲巨響不是從墓門傳來的,那爲何地上會出現刮蹭的痕跡?
記得當時離開的時候,地面不僅沒有任何的痕跡,而且墓門下還堆積着厚厚的灰塵,可現在,明顯有開啓過的蹤跡。
難道說
墓門會自動開啓,之後又自己關閉了起來?
儘管段虎有些不太確定,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頭緒能夠解釋眼前發生的怪事。
等等,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被人誤打誤撞,找到了開啓墓門的機關
對了,耗子呢?
思考中的段虎猛的反應了過來,他急忙朝石階下看去,被鬼焰照得慘綠一片的石階上,此時哪還有曹滿半點的蹤跡。
段虎瞳孔巨震,放聲大吼了起來,“耗子,耗子你在哪?”
雄厚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將冢外,然而除了漸遠的迴音外,就只有跳躍着的鬼焰在迴應着他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