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沒閒着,一邊往嘴裏塞喫的,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在那嘟囔着。
嘟囔的話肯定不好聽,洪泉全當耳旁風,左耳不給進,右耳也不聽,悶頭專心的在那畫圈圈。
冷曼倒沒什麼,待在一旁不知想着什麼心事,只是她的揹包這會兒也在段虎那,正被快速的搗鼓着。
讓段虎感到大爲不滿的是,冷曼揹包裏的食物更少,而且也只有素不拉幾的東西,油葷半點不見。
“唉,要是曹耗子在就好了......”段虎不免一陣唏噓,念起了故人的好處。
三兩下,等段虎抹抹嘴喝了幾口酒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洪泉湊到了近前。
往自己的包裏一看,好麼,真像被野狗糟蹋過一樣,喫的一點沒剩,連渣都不見一粒,再看冷曼那包,同樣如此。
“咕嚕嚕......”
“咦誰的肚子在叫救命”段虎好奇的問了一聲。
“老四,是你嗎”
冷曼搖了搖頭。
“那一定就是老二了,我說老二,肚子餓怎麼不講一聲虎爺什麼人,就是隻剩根骨頭都會分你一半,你看現在咋整”段虎惋惜的說道。
洪泉眉梢一挑,說得比唱的好聽,就你那餓狗喫食的樣子,靠近一點都會齜牙,臭不要臉。
至於現在咋整
好辦,餓着唄
“虎爺,我不餓......”
剛想給自己打個圓場,誰知肚皮囊抱怨的聲響再次傳出,聽那聲兒,何等的悽慘悲哀,似有無窮的苦水想要傾訴。
“死鴨子嘴殼硬,老二,你不老實哦”
段虎搖了搖頭,冷曼也投來一個蔑視的目光。
喂
夠了,洪爺爺還餓着肚子呢,不感激沒同情心也就算了,有你這麼損的嗎
損貨
“虎爺,喫飽喝足現在該說出你的法子了吧”洪泉急着發問,剩得給對方空出嘴來又接着損他。
“呵呵,老二,學聰明瞭,用話來堵我的嘴,不錯,真不錯”
段虎一笑,洪泉腦門上的青筋就能蹦躂三下。
“走,出發”
把揹包還給二人後,段虎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攀扶住石壁往下爬去。
“虎爺,這是去哪”洪泉拿着揹包不解的問道。
“費什麼話,跟來不就知道了”撂下句話後,段虎動作不減的繼續下爬着。
“行了洪伯,黑廝這麼說一定有他的辦法,我們趕緊跟上去。”冷曼說完剛要動身,誰知段虎的話聲又傳了過來。
“老四,虎爺的耳朵可靈着呢別在我背後說話壞,否則,哼哼......”
冷曼不由自主的捂着屁股,臉色陰沉了下來。
洪泉搖了搖頭,看來能把冷曼收拾得如此服帖,恐怕也就是段虎了,換個人,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
把手中的包往身上一背......
“嗯咋輕了不少”洪泉當即感覺到不妙。
快速打開揹包,用手電往裏面照了照,洪泉炸了毛般喊道:“虎爺,我的手雷呢喂......”
這會兒哪還有段虎的迴音,有的只是他快速下爬着的動作。
洪泉傻了眼,冷曼同樣傻了眼。
前車之鑑,要是段虎興起在丟個手雷玩玩,那可真好比是二人的世界末日。
二人無奈的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濃濃的苦味,漸漸消散在了深淵的暗色中......
石淵依舊深不見底,無盡的黑暗中隱藏着難以想象的危險,就像潛伏在人心裏的恐懼,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直到把身體和靈魂都吞噬一空。
不知爬了多少時間,空氣逐漸冰冷起來,冷嗖嗖的吹到身上,和冒着熱氣的汗珠混合在一起,很是難受。
石壁也愈發溼滑起來,在手電的照亮下似乎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凍得人雙手冰涼,如同攀巖在冰壁上一樣。
這會兒段虎已經放滿了動作,正找了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斜靠在石壁上謹慎的觀察着下方。
等洪泉和冷曼都抵達之後,段虎比了個靜聲的手勢,隨後關掉了手裏的電筒。
洪泉二人點了點頭,相繼關閉手電,頓時四周黑暗襲來,把三人吞噬在了裏面。
當視線受阻之後,其他感官就能更加清晰敏銳起來,不過半晌的工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隱隱傳來,其中還摻雜着一股腥臭惡腐的味道。
又過了一會兒,響動似乎越來越清晰了起來,像是在爬動,更像是在撕咬和咀嚼時發出的聲響,除此之外,時而響起的野獸低吼聲聽得讓人心裏直發毛。
“老二,老四,不遠處的山樑便是鬼蜥蜴的老巢,你們猜猜,這些響動是怎麼引起的”段虎小聲的問道。
其實他不問,二人也能聯想到是怎麼回事。
之前的一場惡戰,那麼多的鬼蜥蜴都死在了爆炸中,不用說,現在山樑上傳來的聲響,正是老巢裏的鬼蜥蜴找來了同伴的屍體,正在那大快朵頤呢。
至於低吼聲,熟知野獸習性的人都知道,那是因爲搶奪食物引發的爭搶和不滿。
“虎爺,這些鬼蜥蜴能這麼快就找到同類的屍體,這麼說來,我們離着崖底已經不遠了”冷曼思維敏捷,思考總會快人一步。
“不錯嘛,虎爺沒問你就能想到,比某些人可要強多了。”誇讚的同時段虎不忘損人,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虎爺,我也想到了,只是被小曼搶先了一步。”
出聲的是洪泉,他這麼說並不是真的想到了,而是不想丟臉而已。
“真的那好我問你,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行動”段虎玩味的問道。
“用手雷炸死這些臭蜥蜴”洪泉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不怪洪泉的想法會如此暴力和直接,因爲段虎把他所有的手雷都給摸了去,按對方的性格,不炸纔怪。
“神經病這麼做是在找死,山樑有多大,鬼蜥蜴的老巢分佈在哪,數量有多少”
“這些我們一無所知,冒失扔手雷只會驚動對方,倒是羣起而攻之,還活得了嗎真是豬腦子”段虎未開口,冷曼已經罵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段虎會罵人,從冷曼身上,洪泉看得透透的。
“那咋辦總不能餓着肚子在這吹冷風看蜥蜴下蛋玩吧”洪泉不服的回了一句。
“憨腚”
嚯冷曼連這個詞兒都學會了,真不愧是段虎的好徒弟,罵人又簡短又精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