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雲疆古煞之巫葬 >309 滅蟲
    月黑風高殺人夜,荒山野嶺屍骸葬。

    曹滿夠夠的體會了一把,這會兒月也黑風也猛,至於殺人,錯了,不是殺人,是被殺,被一羣堪比水蛭的血蟞家族追殺,只要被追上就能變蟞人,結果何止悽慘。

    不信

    那邊還有兩匹馬蟞躺着呢,這會兒沒了血蟞,皮耷肉癟,跟兩具乾屍沒啥兩樣。

    逃跑中曹滿不知爲何想起了段虎曾經說過的話,人生一輩子,短短數十年,不玩個心跳玩個刺激,枉來世上走一遭。

    呸呸你個大黑頭

    曹爺爺不要心跳不要刺激,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

    錯咯,心跳還是要的,沒心跳不成了蟞人了

    可惡的黑臉,該死的黑心鬼虧爺爺把心交給你,你倒好,不玩死爺爺是不舒服還是咋滴,有你這麼黑心的嗎

    心裏千百遍的臭罵也抵不上往外翻騰着的苦水,更抵不上身後瘋狂追趕着的血蟞家族。

    曹滿不知道的是,血蟞這種兇蟲一旦認準了獵物,即便是天涯海角都不離不棄,不把獵物弄到手,絕對是不死不休。

    還有一點,獵物逃得越歡快越拼命,它們就越興奮,特別是那股恐懼和絕望的氣息,能讓整個血蟞家族爲之瘋狂,因爲獵物逃得時間越長,體內的血液才越鮮活,等吸允在肚子裏,那滋味簡直堪比天下第一美味。

    可憐曹滿摸黑亂竄,就像無頭蒼蠅一般帶着他獨有的豬嚎聲奔馳在黑沉的天地之中......

    逃來逃去逃去逃來,曹滿感到氣息不足、心跳如鼓這會兒身體也虛乏了起來。

    有道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不正氣喘如牛汗如雨漿的曹滿腳下一絆整個人像個皮球似的在草地上翻滾了起來。

    嘿嘿,再次翻滾吧曹滿

    滾一圈不咋地,翻兩圈扛得住,三圈四圈不算多沒個九圈不盡興......

    翻滾的旋律在曹滿心中響起等旋律消失的時候,曹滿渾身是草趴在地上,腦子昏沉,眼前冒着......

    不是一閃一閃的小星星,而是一隻又一隻的兇蟲血蟞。

    一隻兩隻手拉手三隻四隻在跳舞,五隻六隻排排坐七隻八隻流口水,小眼兇兇放光芒小嘴尖尖要吸血,嘿喲嘿喲滾幾圈明年又是一大家......

    毛的一大家

    曹爺爺還沒死呢就是死也不做蟞人

    仗着一口老氣曹滿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等站穩,窸窸窣窣的躁響傳來,曹滿把手電朝身後照了照,頓時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如果說最初遇見血蟞家族的時候,對方加在一起不過皮球大小,那現在這些吸血的祖宗堆積一處足有着水缸大小,正一隻只摩拳擦掌,密密麻麻的小眼散發着無比貪婪的寒光。

    曹滿絕望的仰天一聲長嘯,老天,爺爺不想做蟞人,我想娶小曼

    都這會兒了,曹滿還能心繫冷曼,看來愛情的力量絕對偉大,甚至可以戰勝一切,包括死亡。

    氣人的是這些血蟞一隻只的堪比飯桶,明明才吸了兩匹大馬的血液,撐得一個個肚大腰圓,可依舊像餓死鬼一樣死纏着不放,曹滿都不敢相信對方的皮囊究竟是啥東西做的,如此韌性居然不會被撐破

    曹滿坐在地上不打算起來,起來也沒用,一則氣息不夠,實在是跑不動,二來腿傷還在,剛纔是因爲驚恐交加,忘了腳傷,跑起來像兔子爹,這會兒緩了一下,才發現傷患的地方又疼又酸,根本使不上勁兒。

    不過曹滿並沒有閒着,更沒有認命,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寧願自個兒抹了脖子,也不願做蟞人。

    伸手抽出了駁殼槍,曹滿打開保險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想要開槍,但鼓了幾次勇氣還是捨不得。

    怕死是肯定的,還有一點,他心裏不甘,就這麼死了,豈不白死一點價值都沒有。

    記得打仗的時候,那些英烈們死前都會說豪情萬丈的吼一聲“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等等......

    那自己呢難道連一隻血蟞都不弄死,就這麼的自個兒開槍見閻王

    大爺的,曹爺爺是真爺們要死起碼也要帶走小蟞三兩隻,虧本的買賣爺爺不做

    當即曹滿把槍口對準了正蠢蠢欲動着的蟲球,打算臨死前蹬兩下腳丫巴,好歹死得不虧。

    不過就他這肥美的身材,論體型論重量,即便弄死幾隻血蟞,還不一樣虧本,看來這買賣,註定是要虧本。

    曹滿那管得了那麼多,就聽他尖吼着:“爺爺姓曹名滿,文城麻縣人士,人送綽號耗子......耗子爺是真爺們一個,今兒個就算絕命老龍山,但爺爺渾身是膽渾不怕,呀呀呀,小小蟞蟲拿命來,爺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

    豪邁悲壯的話聲還未吼完,早已按耐不動的血蟞家族蜂蛹而動,仿若一個巨型蟲球快速朝曹滿碾壓下來。

    “娘嘞”

    曹滿嚇得真魂出竅,剛纔那點爺們火色瞬間蕩然無存,在一聲婆娘叫聲中,他光顧着用雙手擋在身前,手中的駁殼槍早忘到了腦後,還殺一個夠本呢,毛

    眼瞅着蟲球就要將坐地不起的曹滿吞噬進去,關鍵時刻段虎一聲大吼傳來,“耗子,呆呆坐好了別動,虎爺來了”

    出現的段虎一手拿着酒壺,一手點燃火機,圓鼓鼓的腮幫中灌滿了濃烈的老酒。

    隨着一口噴吐的聲響,口中老酒飛射而出,在火苗的助燃下,瞬間化爲一道火蛇將正欲襲來的血蟞蟲羣席捲在內。

    血蟞最怕烈火,遇火即燃,特別是這些吸食了馬血的血蟞,肚子圓滾滾的飽滿臃腫,在烈火的燃燒下,轉眼間一隻只爆體而亡。

    爆炸聲雖然不算響亮,但架不住蟲子的數量驚人,當即場中發出了密密麻麻的炸響,飛濺出的黑色漿漿散落在地,把正抱頭縮腦着的曹滿澆了個通透。

    直到炸裂聲漸漸落下,蟲羣依舊在劇烈燃燒着,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焦臭的味道。

    這時曹滿慢慢放下了遮擋着的手臂,正想開口問一聲,忽然他動了動鼻子,隨後往身上聞了聞,酸臭腥腐,就這味兒,比蛤蟆潭裏的白漿漿還難聞。

    “嘔......”

    虎嘯聲動,龍吟綿長,這頓嘔吐,吐得曹滿歡暢淋漓,把該吐的一點不剩都吐了個精光,不該吐的也毫無保留,加上鼻涕眼淚,嘖嘖,真夠悲壯啊。

    直到吐踏實了,曹滿無力的躺倒在地,誰便用手袖抹了把口鼻,本想着擦拭一下污物,誰知手袖上沾着不少蟲漿漿,這下好,全部抹在了臉上。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