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不也說了,合作共贏纔是王道。
凌兮月是有備而來,出發前便就瓊山地勢仔細研究過,若改道別處,工程會大很多,還要挖出很遠的運河,如若北夷收歸天臨王朝所有,這樣就是兩全其美之法。
既能緩隨州洪澇之苦,又能解北夷用水之困,還能因此爲條件與北夷達成協議。
應該說是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爲?
慕容朝歌不由得搖頭一笑,“我還以爲自己佔得先機,卻不想,一切都在你這丫頭的掌控之中。”
這只是凌兮月不慌不忙的原因之一,她手中捏着北夷的一道命門,其次,收到龍翔和馬太后爲伍的消息,靜待其發展,讓慕容朝歌看清,到底哪一方纔是最值得信任合作的。
到最後,所有人的底牌都了出來,纔是她真正該出手的時候!
就如她殺人的手段,靜待時機,一擊即中!
凌兮月眸光輕動了動,不着痕跡將話題繞回來,“公主,我知道有的話,你可能不想聽,但很多事,必須去面對,問題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
慕容朝歌美眸微不可查的顫了顫,“我和他的事,如今已不是一句對錯可以說得清的。”
她所有的棱角,都早已被命運磨平,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可以爲愛不顧一切的少女,她的肩上扛着整個北夷江山榮辱。
而他也不是那個一腔熱血,讓她心動癡戀的戰雲揚。
他們,幾乎都快老去。
“都過去了,我也折騰累了,放過彼此吧,我只希望來世不要再相見……”慕容朝歌傷痕遍佈的眼神彷彿穿過了簾帳,望向遙遠的天際。
她等了他太久,久到她以爲已經過去了一輩子。
卻不想,當她真正準備放下的時候,他又再度出現!
慕容朝歌嘴角散開抹淡淡的嘲弄,命運似乎就沒有厚待過她,或許一切真是註定的吧。
太累了。
放過自己,也放過他。
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反抗……
凌兮月眸光靜靜,試探性問句,“你和我小舅,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她真的不想看見小舅抱憾終身,也不想看見如此好的一個女子,因爲執念,而放棄心中所愛。
“真的不可能了。”歲月磨平了棱角,卻沒有改變慕容朝歌那執拗的性子。
她沉沉道,“待北夷和天臨簽訂合約之後,我安頓好銨兒身邊的事,就隨你們入上京。”
北辰祺此次前來,是求親,若成,也是親自迎親。
凌兮月聽得眼皮子一陣闇跳,她還是低估了慕容朝歌的剛烈性子。
一諾之下,可以爲小舅獨守十幾年不嫁,荒廢花季年華,這一放棄,也真是有絕不回頭之勢。
小舅這下是真有些懸,她只希望小舅能盡全力挽回,不留遺憾。
“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旁人也不會勉強。”凌兮月若無其事一笑。
兩個人的事,旁邊的人終究只是幫襯,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只能看他們自己。
“多謝。”
慕容朝歌展顏一笑。
她這個皇后的身份,還是有點用的,再加上悔婚什麼的,她有經驗。
可她總不能按着慕容朝歌的腦袋,讓她點頭,強扭的瓜不甜。
小舅啊小舅,自求多福……
慕容朝歌瞧着凌兮月那擠眉弄眼的表情,一看就沒什麼好事的那種,一時間竟尋不到話語來回答,只能乾笑笑,“我到天臨人生地不熟,確實要麻煩你,到時候你別嫌我事多才是。”
不着痕跡的打太極,一副沒聽懂凌兮月話中之意的樣子。
凌兮月只笑笑,也不拆穿,她正想再說什麼時,餘光瞥見帳臂之上的一副圖騰,清眸一凜。
“怎麼了?”慕容朝歌發覺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凌兮月沒有回答,快步走過去,擡手揮開遮擋了它一部分的麻布掛飾,那後面的巨幅圖騰,完全裸露出來。
圓形的巨幅圖騰畫像,褐色爲基底,麒麟頭顱躍然其上,繞着邊際圍成一個圓形,上面還有一些詭祕的文字,和凌兮月手中的石符極爲相似。
不,是如出一轍!
慕容朝歌跟着走過來,“兮月,有什麼不對嗎。”
她見凌兮月表情有些嚴肅,還未見過她這般一本正經的模樣。
“這上面的是什麼?”
凌兮月回眸望向慕容朝歌。
慕容朝歌順着她的指示看過去,“這是麒麟瑞獸圖騰,怎麼了?”
王帳周圍紋掛着許多圖騰,月狼,飛鷹……各式各樣,古老而神祕,這只是其中一幅,對於看慣了的慕容朝歌來說,並沒有任何稀奇之處。
“可以和我仔細說說嗎。”凌兮月清眸深深。
她手中有兩枚,母親留給她的那一枚石符背後,是一頭窮奇,在月神國皇陵中找到的那枚,背後是黑龍,上面刻着的文字雖然不同,但明顯屬於一種。
如今這圖騰上畫着的石符模樣,是麒麟!
“這是麒麟石符圖騰。”慕容朝歌開口。
凌兮月清眸微微一瞪,果然。
“關於集齊四枚石符,可以打開一扇逆轉天命大門的傳言,你應該有所耳聞吧。”慕容朝歌看向凌兮月。
凌兮月點點頭,但未多說,她手中已有兩枚!
“這四枚石符,分別是龍紋石符,鳳翎石符,窮奇玉符,和麒麟玉符。”慕容朝歌解釋。
凌兮月眸光深深,若有所思附和着點點頭。
她手中的是龍紋石符和窮奇玉符!
“不過對這些流言傳說,我倒並不熱衷。”慕容朝歌笑着在旁坐下,指指那副圖騰,“但我先祖王族,曾經得到過麒麟玉符,只是後來遺失了,不過關於它的圖騰,就此流傳了下來,就是你看見的這個。”
“遺失了?”凌兮月有點失望。
剛剛看見這圖騰,還以爲麒麟玉符在北夷。
慕容朝歌美眸微閃了閃,“其實也不算遺失,是我先祖將它棄於天葬荒漠。”
“爲什麼?”凌兮月詫異。
故意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