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的這麼急。”凌兮月擰擰眉頭。
義父要走,應該也會當面跟她招呼一聲啊。
凌兮月看了看北辰琰,又回眸看過去,有些疑惑,“義父有說什麼事嗎?”
馬隆拱手回道,“吳爺昨夜派人來尋娘娘,只是那會兒,屬下也不見皇上和娘娘蹤影,就差屬下給娘娘說一聲,只道是南嶼有點急事,就先回去了,沒說具體何事。”
那會兒,凌兮月和北辰琰正在外‘吵架’,回來的時候,馬隆剛說一句,便被北辰琰罰去巡婺江了,這會兒回來嘛,又苦兮兮地撞上了兩人‘打架’。
一時,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那時硝煙瀰漫,戰火焦灼的,他可不想衝進去當炮灰。
總歸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暫時壓着了,一直等到現在,直到剛剛聽到帳內有笑聲傳出,這纔敢硬着頭皮來稟告。
“嗯,知道了……”凌兮月看着一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臨水幫遍及南嶼千島,就和一個王朝沒什麼區別,事情應該很多。
“對了,還有這個。”馬隆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枚鐵木令牌,遞給凌兮月,“這是吳爺留下的,讓屬下務必親手交給娘娘,讓娘娘你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凌兮月接過,捏在手中,“玄水令。”
這東西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不過吳邑會將這東西再給凌兮月,也不奇怪,以吳邑和皇甫皓楓不分你我的關係,凌兮月也就和他親生女兒般,他自己又特別喜歡這白撿的‘便宜閨女’。
吳邑樂意如此,倒還怕凌兮月不接呢。
“娘娘,這令牌是幹什麼用的啊。”馬隆好奇地跟着湊過去看,老毛病又犯了。
冷不丁對上北辰琰那冰涼的眼神,馬隆識趣地捂住嘴,訕訕砸吧了下,默默縮回了腦袋,他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凌兮月瞧着那馬隆那模樣,也不知這段時間是受了北辰琰多少‘折磨’,不由得好笑,“一句話說,能發揮的作用,就和你們手中的兵符差不多。”
“哦……”馬隆長長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雙眸發亮。
連‘兵符’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放心交到娘娘手上,那位爺對娘娘的疼愛,可不簡單,別說義父,親生父親不過如此吧。
南嶼千島……他對那片兒的瞭解極少,最主要是太遠了,從前也只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很是神祕,可還不比中州小。
而且,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位爺對娘娘會不會太好了點,哪是義父,這就和親生父親沒什麼區別了啊!
凌兮月看出了馬隆的疑惑,卻只輕笑了笑,沒再多說,將玄水令收好,“還有什麼事嗎。”
“哦。”馬隆回過神來,還真有,繼續道,“屬下順婺江往下十里,依舊沒能找到澹臺雲朗的屍體,屬下估計,不是衝入海里就是沉入江底淤泥中了。”
凌兮月怔了下,整個人沉默下來。
北辰琰瞧着凌兮月的表情,冷眸一睥馬隆,揮手示意他退下。
一見北辰琰這臉色,馬隆是一聲都不敢多吭,拜了拜後,趕緊退下。
今天落下婺江的不是澹臺雲朗,就是琰,再說琰已經手下留情了,只是雲朗有他的驕傲,他可以站着失敗,但沒辦法接受自己成爲階下囚。
北辰琰當然是有幾分醋意的,但他還不至於和一個死人計較。
澹臺雲朗也畢竟幾次三番救了凌兮月的命,沒有愛人之情,也有朋友之誼,他允許他在凌兮月心中,有幾分地位,這樣的一個人乍然離去,她會有幾分難過感慨實屬正常。
不然,也太過冷血無情,也不是凌兮月了。
“皇上,長公主殿下前來拜見。”這時帳外看守兵將低聲傳喚。
凌兮月還想讓北辰琰休息會兒來着,但也知道慕容朝歌過來,肯定是有事商議,以她的脾性不會跑着玩兒,軍情不可耽擱,便推了推他,“快去吧。”
這連站着都沒空隙的地方,可不適合接待。
說着,凌兮月就勢躺下,打了個哈欠,“我得睡會兒。”
她實在太累了,現在渾身都泛軟,還是先恢復恢復元氣的好。
“那你再睡會兒。”北辰琰見凌兮月那疲憊的樣,滿眼心疼,擡手扯過被子來,將她蓋住,“安心睡,大軍會就地修整兩日,暫時不會離開,我很快回來,你……”
凌兮月眯着眼睛打斷,“去吧去吧。”
這琰,怎麼和個老媽子一樣,不就離開一會兒會兒麼。
瞧着小女人那嫌棄的模樣,北辰琰無奈地搖搖頭,滿眼溫柔寵溺,捏了捏她的鼻尖,這才轉身離開。
凌兮月緩緩睜開眼,瞧着北辰琰出去的背影,俏長的睫毛都帶着笑意,抱着被子一個打滾,往裏翻了翻,磨蹭了幾下,才閉上眼舒服睡去。
是夜,西瀾王朝。
金碧輝煌的皇宮內,鳳儀殿。
那坐在鳳椅殿上的婦人,華服貴冠,人至中年卻一點不顯老太,韻味十足,眉宇之間還有着一絲英氣,厲色不減,可以想象當年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就是此時,也是風采依舊。
西瀾王朝中宮皇后,太子澹臺雲朗的生母,也就是天祁國的護國公主,蕭喚琴!
她端坐在鳳椅上,品着茶,側頭身邊的九王爺,威儀容顏之上帶着難得的笑意,“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母后?成了親娶了正妃,是大不一樣了,貪玩的性子都收斂許多,看來太史家姑娘是個好的。”
“母后就喜歡打趣兒臣。”九王爺澹臺翰澤抓着頭笑笑,俊秀少年還有幾分靦腆,“不過那太史家姑娘確實,確實很好……當然那也是母后的眼光好,給兒臣選了這麼好的王妃。”
蕭皇后指指澹臺翰澤,“就知道哄母后開心。”
“母后,太子哥哥也不小了,至今還沒娶太子妃,甚至於側妃都沒有,身爲太子,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母后你什麼時候,給太子哥哥也物色個太子妃唄……”
澹臺翰澤在旁笑呵呵地說着,卻沒發現,蕭皇后剛還帶笑的臉色,逐漸陰了下來,甚至於還帶着些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