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神明,保佑着他們?
真的嗎!
酋奇一隻眼睜開,愣愣地瞧見倒在他身邊的烏黑山丘,傻傻地確定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又睜開另外一隻眼,輕吸涼氣,連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死,死了!
誰都沒有看見,一道白影,從遠方唰地閃過來。
直到高空之中傳來一道淡淡的嗓音,大家才猛然回神,“都沒事吧?”
大家紛紛仰頭往上去看,就那樣,被那飄然而下的白衣身影,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所有人都定格了一般,怔怔地看着那裙衣飛飛的影子。
“仙,仙女……”
“是雪族的仙女嗎?”
白衣女子披着漫天雪影清輝而下,逆着晨光,渾身都好似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華之中,宛若仙子神明。
她腳尖一點,輕盈飛落在地,被背後的光芒將身影輪廓勾勒出淺淺的金色輪廓,現出的一張絕世容顏,更讓人完全相信,世上真的有仙女存在!
白衣,木簪,絕世容顏,就如雪地中的精靈,仙子傾城,尊貴無雙。
酋奇更是大張着嘴,圓圓的,嘴裏都能塞下個雞蛋了。
真的是神仙!
瞧着一個個向木樁般傻定在原地,不回話的壯漢,凌兮月微擰了下眉梢,她臉上有花嗎?
“怎麼?”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凌兮月耐下性子再問了一遍,“都沒事吧。”
不像疾風部落的,那應該是附近部落的人。
“啊?啊!”
這回大家聽清楚了,紛紛回神。
可下一刻,他們一個個都“噗通”跪在了地上,“仙子,多謝仙子救命!”
這回換凌兮月愣了下,她呵笑着搖搖頭,心上不空的她也沒多解釋什麼,嗓音淡淡,只道,“我不是什麼仙子,只是碰巧路過此地,都快起來吧。”
“我沒事。”
“我這也沒事。”
“就是酋奇嚴重了!”
大家紛紛起身,但那模樣,儼然已經認定了心中所想,直接無視了凌兮月的解釋。
眼前的一定是神仙,不然怎能生成這幅神仙容顏?
還如此厲害!
大家雖然身上都掛了彩,多多少少受了傷,但都不致命,唯獨被黑瞎子死追的酋奇,胸前破開了一道血口子,腿也被倒下來的大樹砸斷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快快,快將人弄出來啊。”一個老獵手焦急地拍着手,“再出血就沒命了啊。”
大家一說,酋奇這好像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小命還掛在褲腰帶上。
“啊……”他也再度感覺到那鋪天蓋地的痛感,發出痛苦慘叫。
完了完了,他這一次死定了!
“都讓開。”凌兮月清冷的嗓音淡淡傳出。
原本一擁而上,準備將那大樹挪開的壯漢們,立刻往後退,平日在部落裏面吆五喝六,微風不已的漢子們,此時一個個乖得像小綿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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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輕吸了一口氣,越發篤定心中的想法。
“啊……”而酋奇的叫聲,越發悽慘。
他膝蓋下的腿骨斷了,森白的骨頭刺破了皮肉,直接突了出來,明晃晃的有一兩寸在外,皮肉綻開的樣子,只瞧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可如何是好,怎麼辦啊?”
“仙,仙子,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少酋長!”大家都想給凌兮月跪下了。
傷得如此嚴重,莫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是內家高手,還得到醫術高明之人的及時救治,這條腿也必定是廢了。
酋奇又是在野外,剛剛的一番打鬥中受了不輕的傷,失血過多,誰都知道,別說癡心想要保住這條腿,就是能留下小命,就已是大幸!
大家雖求着凌兮月,但心中也都很清楚具體狀況。
幾人還未開口,凌兮月便已半蹲到了酋奇身邊,她看了一眼,扭頭淡淡吩咐,“去給我找幾塊木板,不要太大,我還需要幾根繃帶,就是布帶子,麻繩這些都可以……”
不疾不徐的嗓音,聽不出半點慌亂情緒。
“是是是!”大家聽着飛快點頭。
不難,這些東西到處都是!
可要木頭幹什麼?
雖然疑惑,但大家也不敢多問,瞧着眼前仙女一樣的女子,也根本不想去質疑什麼,趕緊散開去找,一些人開始直接撕自己的衣裳,撕出一些布條來。
凌兮月取出一個瓷瓶,將那細白的粉末,均勻倒在那血肉模糊處,瞥了一眼身邊杵着的兩個人,“你們把他按住,千萬別讓他亂動。”
“是!”兩人立刻遵命,一左一右將酋山鉗制住。
“忍着點。”
凌兮月叮囑一聲。
“啊?”酋奇整個人都快要痛麻木了,沒怎麼反應過來。
他嘴剛一張,凌兮月便順勢將一根木棍橫着塞到了他的嘴裏,“咬住,很快就好。”
“嗚……”酋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眼珠子都有點外突。
凌兮月的手,按上了那外露的森白骨頭。
“啊!!!”
男人的慘叫聲,比剛剛的黑熊獸吼都要誇張,在整片山林迴盪,那地動山搖的,若非這一處沒有高山雪脈,否則絕對要引起一場雪崩。
旁邊的幾個大老爺們看着,都汗毛直豎……
“我不是讓你咬住嗎?”凌兮月卻只是淡瞥了一眼那嚎叫的男人,面不改色,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一樣,手上的動作更是沒有半點停留,再度用力。
“咔嚓”聲聲響起,大家好像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脆響。
“……”大家渾身冰涼。
幾人對視幾眼之後,默默地看着凌兮月……
這一刻,他們有點懷疑,眼前的不是一個仙子,而是魔鬼……
“嗚嗚嗚嗚!!”酋奇死咬住嘴中的木棍,渾身瞬間被汗水浸透,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來,死了死了,他一定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