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盞酒，他喝了三次，纔將其飲下，盯着天狼時，像是曾經的一切迷惑，都將在今朝揭曉一般，有些感慨道：“你要告訴我的事，應當有許多吧？”
天狼點了點頭，道：“有些事，我一直都知曉，但卻從不敢告訴前世的你，而今生則不同了。”
牧龍笑道：“是因爲我融合變數種子的緣故麼？”
天狼道：“或許吧，其實，知曉那些事之後，我一直都知曉自己的宿命，因此，那一次沉睡之前，我窺探未來，看得不是我，而是你。”
“早在許多歲月前，我便看到你踏入界海，關於你的一切，皆止於一隻缺了口的黑瓦罐，也正是那時，我才明白，我們這個紀元，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一個看不到的你，超脫命運之外的你，終會在某一日歸來。”
天狼的話，高深莫測，牧龍雖能從其中聽出大概，但這遠遠不夠。
於是，他道：“我從中，似乎聽出了許多，包括陰謀、因果，似乎皆是因我而來，卻又朦朧不清，不如你從頭說起。”
天狼發出一聲長嘆，道：“那般從頭說起吧，反正這一世，你一日跳出局中，能夠掌控自身，我也當無所顧忌了。”
“在這一紀元之初，混沌之中所孕育出的第一個生靈，乃是一條藤蔓，藤上生長着九隻葫蘆，藤與葫爲一體，是爲無上大道靈根，整個紀元只此一株，是爲‘紀元靈根’，名曰‘帝命聖藤’。
“紀元之初，一切生靈都在混沌之中飛速生長，帝命聖藤也不例外，根鬚籠罩大半片混沌，九隻葫蘆，更是愈從最初的混沌色，變成赤、橙、黃、綠、藍、青、紫、黑、白九種顏色，每一隻葫蘆都散發出極其恐怖的氣息，且各不相同，微微晃動，便可震驚整片混沌。”
“直到有一日，混沌間出現了更爲強橫的生靈，他覬覦這等紀元靈根，於是將黑手伸向藤上的葫蘆，於是帝命聖藤與這黑手的主人，在混沌之中掀起一番大戰，撕裂混沌，湮滅一切。”
牧龍雖不知白狼爲何要與他說這些，但聽聞他這般說時，便道：“如你所說，這帝命聖藤身爲紀元靈根，不是這一紀元的第一個生靈，自然也是最強的存在，怎會遭遇敵手，除非，那黑手的主人不屬於這一紀元……”說到這裏時，牧龍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不再多言，耐心聽天狼講述此事。
天狼也嘆息道：“是啊，若非是不屬於這一紀元的生靈，又怎會是紀元靈根‘帝命聖藤’的對手？”
“而且那是這一紀元的最初時代，帝命聖藤的力量，還遠遠未曾達到巔峯，又豈會是那黑手主人的對手。”
“那一戰之後，帝命聖藤之上，少了一隻葫蘆，便相當於被斬去一條命，而帝命聖藤也因此知曉那黑手主人的來歷。”
“但劫難遠遠不止於此，這樣的黑手，一共出現了八次，分別摘走了帝命聖藤上的八隻葫蘆，後世的生靈，永遠都不知道，這方紀元的最初，被奪走了什麼，更不知那八隻葫蘆代表着什麼？”
“那是這一紀元的氣運所在，更是這方無限宇宙的大道之基，就像是還未來得及出世的胎兒，在母腹之中時，便被斬斷手腳，挖去耳目，當它們被奪走之後，這一紀元便是殘缺的，註定永遠的混亂，浩劫不休，當然，也不可能出現能夠超越這一紀元的強者。”
想起前世，數次征戰路盡頭，戰死的英靈，一時間，牧龍心中殺意沸騰，這等因果，遲早要清算，但不是現在。
他壓下心中的憤怒，問天狼道：“這些應當是極其久遠之事了，你竟知曉地如此清楚，莫非……”天狼並未回答，只是繼續道：“帝命聖藤雖然失去八隻葫蘆，卻也知曉，那先前摘走葫蘆的黑手主人，源於何處。”
“正如你所猜測的那般，我們這一紀元，並非唯一，每一個紀元，都是源於無量量劫，也終於無量量劫，而在我們這一紀元之前，這方無限宇宙之中，曾存在過八個紀元，其中有一些強大且古老的修行者，甚至能夠經歷無量量劫而不滅，順利活到下一紀元。”
“所以，摘走帝命聖藤八隻葫蘆的黑手主人，便是這八個紀元殘存下來的修士麼？”
牧龍問道。
天狼微微點頭，道：“第一紀元，名曰混元紀，第二紀元爲暗夜紀，第三紀元爲莽荒紀，第四紀元爲化龍紀、第五紀元爲真仙紀，第六紀元爲古佛紀，第七紀元爲始魔紀，上一紀元，也就是第八紀元，則爲祖神紀。”
“貌似，每一紀元，都有一個強大的種族，作爲紀元的主角，紀元亦是因此而命名，至於我們這第九紀元的主角，貌似就是人族了。”
聽聞這些之後，牧龍也便知曉一些神祕道統的來歷了，譬如那仙佛神魔四道，分別源於真仙紀、古佛紀、始魔紀、祖神紀，還有面前的暗夜道統，則更爲古老，想用這暗夜大祭的，正是第二紀元暗夜紀的修士。
他們的確渡過了無量量劫，卻也成爲了這一紀元真正的毒瘤，從紀元之初，便開始荼毒這第九紀元，到如今愈發囂張，甚至已經達到一種明目張膽的地步了。
“那……第九隻葫蘆呢？
帝命聖藤，最終如何了？”
牧龍追問道。
天狼嘆息道：“失去八隻葫蘆的帝命聖藤，便已然不完整了，也不可能達到真正的巔峯，註定無法與前八紀的幕後黑手博弈抗衡。”
“最後的那隻葫蘆，是一隻白葫，你可知它代表着什麼？”
牧龍搖頭。
天狼頓時冷笑一聲：“當這一紀元的氣運與大道根基，被悉數奪走之後，還能剩下什麼，唯有憤怒與殺伐了，倘若連這最後的白葫也被奪走，這一紀元便真的沒有希望了。
“於是，帝命聖藤自斬白葫，也將先前的一切記憶注入白葫之內，從此孑然一身，去尋找另一種能夠挽救這一紀元的希望了。”
“至於那隻白葫，在混沌之中孕育許多年，最後化作一隻小白狼，天生便帶着無窮的殺性，也能洞悉過去未來，一切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