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先前在寒江城中,他險些被薛萬徹偷襲殺死,牧龍他也並未動殺心,說到底,他橫推天羽會,無非是爲了心中一口氣。
等這江天羽出關,牧龍或許會與他展開一場激戰,但牧龍卻從未想過,要取他性命,生死相鬥。
“從你違揹我的意願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的結果,你可知,這外門之中,有人稱我‘鬼刀屠夫’。”江天羽望着牧龍,依舊是一副漠然神色。
“莫非,在你看來,違揹你的意願,便註定與你生死相爭麼?”牧龍冷笑,他覺得,此人的性情,太過狠辣極短,倒像是魔道中人。
“錯,不是生死相爭,而是我的刀,刺穿你的心臟,切下你的頭顱。”
“從我進入逍遙神宗開始,你並非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江天羽的語氣十分平靜,但其中的狠辣之意,卻聽得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看來,你很自信,不過,單憑這一點,卻不足以讓我在這生死契上籤下名字。”牧龍看着江天羽的神色,同樣平靜,而且十分鎮定,似乎是在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生死邊緣,他已經歷過不止一次。
“不夠麼?那不如再加上一條,寒江城,牧家,牧九淵,牧青穹,夠麼?”這次,江天羽的臉上,滿是冷笑,那笑容之中,帶着說不清的陰險,詭異。
“你在威脅我?”果然,聽聞此言,牧龍的面色,徹底變了,變得冰冷,憤怒。
不管這江天羽能否真正對牧家產生威脅,但自從他說出這句話,提到那兩個名字的時候,便註定牧龍與他不死不休。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家人,便是牧龍的逆鱗。
他不希望自己在宗門中的麻煩,威脅到家人,既然這是個隱患,那就索性直接消滅。
“你很聰明,你的目的達到了,但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活不長久,因爲威脅,是要付出代價的!”
牧龍一張臉,冷的可怕,隨後,他逼出鮮血,在生死契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隨手一丟。
下一刻,那黑色的生死契,便出現在江天羽的手中。
“明日,生死臺上見,盡情享受生命中最後的時刻吧。”江天羽看着牧龍,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隨後,他轉身離去。
霸天會之外,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但是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緩緩走出,衆人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
與此同時,他們都看到江天羽手中黑色的帖子,生死契,這大概是許多逍遙神宗弟子,這一生都不願接到的東西。
生死,本身就是一個極爲沉重的話題,不論是對於強者,還是弱者。
江天羽在外門之中,之所以會有“鬼刀屠夫”之稱,
一方面是因爲他背上的刀出鞘之時,宛如鬼魅,出神入化,更是因爲他是生死臺上的常客。
兩年之內,他已經上過九次生死臺,但如今,他依舊活着,那隻能說明,那九個接下他生死契的外門天才,都成了刀下亡魂。
三日的閉關,江天羽已然與先前不同,若果說以前的江天羽令人忌憚,那麼如今的江天羽,給人的感覺,便是危險與恐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這風的名字,叫“鬼刀屠夫”。”
衆人望着霸天會三個字,心思萬千。
與此同時,霸天會之中,牧龍站在一方樓閣之上,望着天際的流雲,漸漸的,心境也悄然發生着變化。
“修行之道,本就是殘酷的,有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以前,終究是我太過仁慈了。”
“不過,從此刻起,這些都將成爲過往,都只存在於那一方小城之中,母親說過,王座之下,白骨累累……”
牧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之中,似乎有什麼屏障被打破一般,念頭也變得愈發通暢,漸漸地,竟再度沉靜在修煉之中……
很多年之後,當他站在天地巔峯,回憶前塵,再想到此刻時,嘴角總是帶着一絲笑意,有些人的無敵,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
修行不知歲月,何況短短一日,白駒過隙而已。
第二日,天還未亮,金霸天便開始忙活,他煮了足足兩鍋肉,又備了許多好酒。
“老大,我知道,你的戰鬥,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踏足的,我唯一能爲你做的,就是讓你酒足飯飽,這碗酒,我敬你!”
從昨日,牧龍簽訂生死契開始,金霸天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再也沒有笑過,神色十分沉重。
“搞什麼,這麼莊重,斷頭飯麼?送我上路?”雖然只是一日,但這金霸天的無恥,牧龍都習以爲常了,忽然這麼莊重,牧龍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他笑着往金霸天肥碩的大腦袋上拍了一把。
“呸,這種不吉利的話,可萬萬說不得,我就是覺得自己沒用,自從進入逍遙神宗以來,別人總是把我當成豬,老大是第一個把我當人看得,可是關鍵時刻,我卻幫不到你。”胖子說着,紅着眼,有些沮喪。
“總有一日,你會成爲強者的,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我,我的眼光,可從未錯過,胖子,我有種預感,日後你的存在,會讓人聞風喪膽。”
牧龍拍着金霸天的肩膀,一雙眼,直直凝視着他,發出灑脫的笑聲,兩人連幹十八碗酒,一切皆在不言中。
“胖子,我該走了,你就別去了,留在再煮兩鍋肉,弄些好酒,我……沒喫飽,也沒喝夠。”牧龍起身,看着金霸天,微笑道。
“好,老
大,我等你回來,喫最肥的肉,喝最烈的酒!”金霸天又猛灌了一碗酒。
他望着牧龍的身影逐漸遠去,直道消失在實現之中時,再也忍不住,眼中流出兩行熱淚,竭盡全力發出一聲嘶吼:“我這一生,永遠都是老二!”
門外,牧龍聽道這一聲嘶吼,身形一頓,他記得金霸天說過,只要你在這世間一日,我永遠都是老二。
“這個胖子,還會煽情……”牧龍笑着,看着前往,信步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