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和尚與鍾神天本事緊隨牧龍身後,此刻也來不及多想,一個祭起旃檀功德珠,涌現無量佛光,另一個祭起土黃色的護體寶珠,懸在頭頂,同時以最快的飛速驚恐逃竄而去。
龍鼎祕府,本就如同一方充滿烈焰的世界,在這裏看到火山火海都不足爲奇,但是此刻這撲面而來的火光,卻是白色的。
這白色火光席捲之速度,堪稱極速,瞬間便將牧龍等人所在之處淹沒。
而在牧龍等人身後的那些人,則是遭了秧。
他們與白色火光之間的距離,足夠讓他們做出反應,逃離出去,前提是要有像牧龍等三人這般恐怖的速度,倘若速度沒這麼快,倒也沒什麼,倘若身懷像空虛和尚的旃檀功德珠,或是鍾神天的護體寶珠這樣的防禦法寶也是可以的。
但這兩者極爲難得,並非所有人都能具備,因此,在白色火光席捲過來的瞬間,有些來不及躲閃的修士,瞬間被白色火光吞噬,連一聲慘叫也來不及發出,便灰飛煙滅了。
修行之道,大概類似與凡人的生活,不僅有狗血,更有殘酷的現實,不同的是,修士所要面對的殘酷,遠比生活的殘酷更殘酷,強者爲尊,弱肉強食,前一刻還談笑風生,下一刻便屍骨無存!
乾元天罡火,身爲天地異火,不但蘊含着極其霸道的威能,更是擁有極高的靈智。
換做是個人,倘若剛剛逃脫囚籠,便被一羣人如此追趕,也難免會心生怒意,更何況是天地異火,火中至尊,盛怒之下,乾元天罡火便對以牧龍爲首的這些追逐着動手了。
這白色的火光,便是乾元天罡火釋放出來的火焰,儘管被分散數倍,依舊擁有極其恐怖的溫度,一番洗卷,不知有多少修士喪命火中。
那些劫後餘生之人,一臉驚魂未定的盯着這白色的火光。
有人縱然逃出生天,但身上沾染了一絲白色火星,不論如何都無法撲滅,發出聲聲慘絕人寰的嚎叫,因爲猶豫不斷,最終被一聲血肉被火光徹底吞噬。
牧龍身邊便有一個靈紋境巔峯的女修士,生的是花容月貌,嫩如春水,但異火是無情的,她的手指上沾染了一絲白色火光,痛的難以忍受,正打算要用另一隻手去撲滅,卻被牧龍攔下。
他當機立斷,指尖射出一縷氣勁,直接將女修士的燃火的那根手指斬掉。
“天地異火,連水都能燃燒,很難熄滅,倘若你用手去抹,另一隻手也會被燒盡,而且會蔓延你的全身,下場就和他們一樣!”牧龍伸手指了指遠處,有人正在異火焚身,那裏距
離太遠,而且火焰已經蔓延到整個身軀,便是牧龍也無法救他。
“你再看。”牧龍又指了指下方。
女修燃火的斷指掉在山上是,頓時呈現出一種星火燎原之勢,整座山都徹底燃燒起來,倘若不是牧龍及時出手,此刻這女修已經屍骨無存了。
那女修看到這兩幕,頓時直接被嚇呆了,也或許是因爲斷指之痛,面色一陣慘白,雙眸之中,眼淚珠子簌簌往下掉。
這時,這女修也終於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立刻止住哭泣,行禮拜謝道:“小女子沐清婉,謝過牧公子救命之恩,此等恩德,無以爲報……”
牧龍聽到這裏,臉色一僵,立刻打斷,否則萬一人家說出什麼“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的話來,該如何是好?
“你……認識我?”
“牧公子‘魔屠’之名,如雷貫耳,小女子自然是聽過的。”沐清婉逐漸定下心神,恢復儀態,清眸泛光,聲音溫婉動聽,令人有種如沐春雨的感覺,果真是人如其名。
“原來如此,不過是虛名罷了。”
“倒是你們,不要被虛名所惑,否則這便是代價。”牧龍看着四周,死傷慘重,頓時幽幽一嘆:“你們這些人中,有許多人並不瞭解天地異火的真正威力,只是聽聞天地異火,世所罕見,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非要來湊個熱鬧,須知世事無絕對,這乾元天罡火威力絕倫,倘若有實力,便是莫大的機緣,倘若沒本事,那便是毀滅性的災難。”
聽着牧龍的話,沐清婉怔怔出神,半晌之後,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仰頭問牧龍道:“飛蛾撲火,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聞言,牧龍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隨後望着遠處的天空,若有所思道:“是對也是錯,也或者說,根本無所謂對錯。”
沐清婉眸光朦朧,迷惑不解,卻又聽牧龍道:“其實,飛蛾撲火之前,也不知道那火中的光明會將它吞噬的一絲不剩,那是它的夢想,不是麼?所以纔會有許多的飛蛾撲進火焰,想要與光明永伴,因爲它們受夠了黑暗的顏色,這本是沒有錯的,只可惜,方法錯了,永伴光明的方式,絕非爲光明殉葬!”
“做一隻聰明的飛蛾吧,在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觸及心中嚮往的事物之前,先學會蟄伏,變強……”
“其實,你是飛蛾,我也是飛蛾,修行之人,大抵都是如此吧,都在無盡的黑暗裏尋找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光明,只是,這條路上註定是殘酷的,而唯有足夠強大的飛蛾,才能掌控光明與鼓掌之中!”
沐清婉聽聞,清眸中的迷濛之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脫胎換骨的睿智,她依舊是一隻飛蛾,只不過像是重新破蛹,牧龍的話,讓她打開了心中長久以來的枷鎖。
是啊,他們這些人,盲目追尋天地異火的姿態,何嘗不像是盲目撲火的飛蛾,一個不慎,便會被異火燒的屍骨無存。
原本她也不想放棄,因爲原本想着哪怕再渺茫,總有一絲希望,但如今她懂了,想要得到,便要先學會放下,放下也代表着付出。
飛蛾撲火,本沒有錯,但是她想成爲牧龍口中那隻聰明的飛蛾,掌控光明,而非爲光明殉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