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方極爲幽暗的空間,其中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而牧龍的目光,卻是停留在那前方。
那是一座半人高的石臺,臺上靜靜的放着着一把刀,一把……破舊的殺豬刀。
的確是殺豬刀,這模樣牧龍曾經在世俗中見過。
刀身上已然落滿鏽跡,刀刃有好幾處大豁口,刀柄似乎是木質,只是已然接近腐朽。
“這便是枯榮大師所說的殿中之物麼?”
牧龍心中疑惑,它實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作爲一把刀,卻褪盡所有鋒芒,若非不是在聖賢陵寢之中見到此物,牧龍第一眼,幾乎要將他凡物了。
但牧龍知道,它絕對不是。
倘若真是凡物,又怎會放置在聖陵深處的大殿之中?
就連枯榮大師的畫,都僅僅只是見到它之前的一種考驗。
這刀周圍,沒有任何禁制與陣法,否則絕對瞞不過牧龍的眼睛,他很是輕易地拿起刀,卻又發現刀下刻在石臺上的字符。
牧龍大袖一揮,石臺上灰塵盡數散去,果然有不少的字。
“斬壽神刀,昔日強者之兵,斬英豪遲暮,催美人白首,橫斷光陰,截萬靈之壽,鏽跡褪盡,自可開封!”
“斬壽神刀……”牧龍看便石臺上的話,心中大爲震撼。
這斬壽神刀,雖無絕世鋒芒,卻能斬去生靈之壽元,可令英豪轉眼年邁遲暮,能教美人瞬間衰老白頭,此刀雖非殺戮之刀,卻殺戮更恐怖。
“或許,歲月本就是一把殺豬刀吧。”
牧龍握住斬壽神刀,玄黃氣爆發之間,對着那放刀的石臺一砍,想要試一試此刀之威。
唰!刀中瞬間斬出一道灰色流光,堅硬的石臺被生生撼動,乍看時,並無異樣,只是那石臺上的字,已然變得模糊不清,像是歷經大量歲月摧殘一般,漸漸地,裂縫橫生。
這並非是被蠻力所震裂,更像是一種自然風化的過程,層層破碎,掉落。
就連這等磐石,都難擋斬壽神刀之威。
與此同時,牧龍也是身形一顫,面色蒼白。
以他如今的實力,有玄黃氣在身,即便是催動道器,也斷然不至於令他如此,但方纔這隨意一刀,竟是生生耗去他大半的力量,而且還是在塵封狀態。
“這斬壽神刀,果然恐怖!”
牧龍小心地將刀收起,隨後又看了看那石臺。
石臺殘破也好,如此一來,即便之後有人來此,也不知這古殿之中曾放着斬壽神刀,更不知其被何人所得。
牧龍敢肯定,這刀既然能橫斷光陰,斬人壽元,其威力絕對不輸於戮神戰車,這樣的寶物,便是那些強者也定然十分覬覦。
若是泄露消息,勢必會爲他招來無窮無盡的禍患。
因此,牧龍打算將這斬壽神刀當做一種保命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
隨後,牧龍開始修煉,補充先前一刀所耗。
原本以爲,這古殿之中,會是另外一條路,但如今看來,他想錯了。
如今雖然在殿中收穫頗豐,但終究還是要出去的。
牧龍想了想,還是選擇出去。
倘若是古殿門口,憑藉那裏的陰氣流勢與屍妖詛咒,牧龍倒也不懼步驚霄,就是怕此人蟄伏暗中,伺機偷襲。
像步驚霄這樣的存在,莫說是偷襲,即便是換個地方對他對戰,牧龍也絕非對手!只是,該面對的,總是無法逃避,他不能永遠躲在這古殿之中。
一番修煉之後,牧龍踏出古殿,同時暗中調集周圍的陰氣流勢,防備步驚霄,只是牧龍等待許久,步驚霄並未出現。
“莫非是我多慮,那步驚霄被打出本命神傀之後,元氣大傷,並沒有蟄伏於附近?”
“或者說,見我許久不曾出來,無疑等待,已然離去?”
牧龍這般想着,打算離開此地。
然而,牧龍離開古殿門口不久,周圍忽然遁光閃爍,轉眼間,便有數道身影乍現,將牧龍圍在其中,隨後,步驚霄的身影在虛空中緩緩浮現。
“我原以爲,似你這等螻蟻,會喪命於古殿之中,卻不曾想,你竟能活着出來,看來你身上的祕密果真不少。”
步驚霄望着牧龍,眸光閃爍之間,殺意橫生,凌厲至極。
他身爲天聖道宗道子,身份尊貴,驚才絕豔,自修行以來,高歌猛進,便是皇者,也可搏殺,如今卻是被一個靈紋境巔峯的螻蟻算計,這等恥辱,豈能善罷甘休?
“彼此彼此,你也不愧是東洲四公子之一,逃命的本事,令我望塵莫及!”
牧龍說這話時,一臉戲謔,沒有絲毫恐懼之意。
“哼,無非是區區口舌之爭而已,真正的強者,從不屑與此。”
“交出戮神戰車,還有控制屍妖詛咒的手段,我可饒你不死!”
步驚霄居高臨下,聲音冰冷。
“你覺得,我會信麼?”
牧龍冷笑一聲,隨即對步驚霄道:“你曾險些傷到我,又將我當做探路石,這戮神戰車便當做是報酬,我並不打算還你。
至於控制是要詛咒的手段,恕我直言,你學不會。”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本公子也不再多言,抓住你搜魂,自能知曉一切!”
步驚霄的耐心已然耗盡,一身氣息爆發之間,洗刷先前的恥辱。
“若你有第二尊本命神傀的話,大可動手試試!”
牧龍見此,盯着步驚霄,有掃視一番周圍衆人,目露寒光。
聽聞此言,原本打算動手的步驚霄,氣息明顯一滯。
若是尋常人說這話,他斷然不會顧忌,但先前牧龍的手段,他是親眼見過,甚至是親身經歷過的。
正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你這是,威脅本公子麼?”
步驚霄眸光跳動之間,並未着急動手。
“你可以這麼理解。”
牧龍見此,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之色。
“論實力,我不及你,但在這聖陵中,我若想弄死你,方法不止一種,你信是不信?”
說話間,牧龍又向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