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蜂國的國師當即氣得牙根發癢。
“做賊,還如此理直氣壯,當真以爲我噬空神蜂一族是喫素的不成?”
“兒孫們,都給我上,今日便用這兩個惡賊開葷!”
這蜂國之中,蜂后極爲神祕,平日裏根本不會露面,平時發號施令的,都是這國師。
如今他這一生令下,所有的噬空神蜂全都雙目透着兇光,要一涌而上。
“且慢!”
牧龍看這場面有些失控,便不得不出聲,並現出真身。
“原來是個人族!”
那國師定睛一看,眼神中的寒芒愈盛。
“人族小賊,死到臨頭,還有何話可說?”
牧龍見此,看了看霄變成的那隻臃胖的蜂蟲,道:“其實他只是個孩子,頑劣一些,雖是想偷食蜂蜜,卻從未傷你同族,又何必生死相向?”
“你是蜂國國師,料想應該懂些道理,何不高擡貴手,舍他些蜂蜜,若是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我若是有,必當給你,如此交換,不知閣下以爲如何?”
來偷東西,被抓現行,總是理虧,牧龍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便想着講些道理。
不過,這蜂國的國師聽聞這番話,卻是冷笑不止。
“放過你們?
笑話!”
“如今你們依然身陷囹圄,插翅難逃,我一聲令下,千萬兒郎一起上,不到片刻,爾等便連白骨都不剩了!”
“爾等死後,所有的東西自然盡屬於我蜂國,我又何必與你廢話!”
牧龍一聽,面色卻也漸漸冷下來。
“如此說來,你是執意要黑喫黑?”
“哼,小子,任你說什麼無用了,二郎們,喫光這兩個惡賊!”
這一刻,無數頭噬空神蜂盡數涌上來,宛如黑色的潮水一般,眼看便要將牧龍和霄盡數湮滅。
霄見這架勢,嚇得瞬間躲在牧龍背後。
“淵,怎麼辦,要不然咱回家吧?”
牧龍見此,心中苦笑。
事情鬧大了,你才知道回家,只怕你想,這些噬空神蜂也不會答應。
“莫慌。”
牧龍低頭,拍着霄肥嘟嘟的身軀,嘴角露出笑意。
而當他再度擡頭時,所有的笑意,盡數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雙的霸氣。
“天地乾坤,我尚且不放在眼中,何況是你這小小蜂巢?”
“我答應過他的父母,要照看好他,便絕不會食言!”
“與你講道理時,你不聽,我若不講道理,你縱是不聽,也得聽!”
那一刻,牧龍身軀一震,體內有無窮的先天一炁涌出,周圍的一切,被盡數鎮壓。
那無數噬空神蜂涌竄而來,面目依舊猙獰,只可惜,在這一刻,盡數停在原地,難以動彈分毫。
這蜜池周圍,乃至整座蜂巢,盡數陷入一種凝滯狀態。
“咦,不動了?”
霄這才牧龍的身後探出腦袋,並先現出了真身,只不過在這蜂巢之中,他將身形縮小了些,那也能比牧龍高出一頭來。
一腳將兩三隻噬空神蜂蹬得肚皮朝天,他便歡喜起來,一臉得意道:“淵,我就說你的先天一炁能起作用。”
看他那副樣子,就好像這些噬空神蜂能夠被鎮壓,與他有莫大的關係一般。
“好,這次一定要多裝些,喫完了再來偷!”
霄唸叨着,便將那罐子在蜜池裏舀來要去,晃盪的那些金黃的蜜漿到處都是。
牧龍搖了搖頭:“似你這般,才能裝多少?
不如將這蜜池盡數搬回去,以後便不愁沒有蜂蜜吃了。”
霄一聽,暗暗咋舌:“這樣不好吧?”
“我先前只是偷,這樣便是搶了,偷和搶,是不一樣的!”
牧龍聽得直翻白眼:“你也知道搶不對,那當初爲何攔路向我搶糖喫?”
“那不是搶,我那是要……要糖喫,小孩子要糖喫,那不是很正常嘛?”
“偷比搶還可恥,好歹搶是光明正大,但偷就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男子漢,就要敢作敢當!”
牧龍教育他道。
霄一聽,點了點頭:“好像有道理!”
他望着手中的罐子,嘀咕道:“看來這罐子有些小了。”
牧龍見此,笑道:“孺子可教也,做人,要實誠些嘛,就像我這般。”
牧龍說着,使個術法。
其實霄手中的罐子,也是一件寶物,自成空間,只是霄平時頑劣,耐不下性子去學這些,自然也就不知如何使用。
牧龍捏一個法訣,那蜜池之中的蜜漿便被盡數收進這罐子之中,連一滴都不剩。
霄看得直髮呆,雙目異常地明亮。
“這個厲害,我要學,若是學會了,以後再去偷東西,便不愁沒地方裝了。”
他的變化之法,便是當初爲了混進蜂巢,便纏着父母非要學,學會了還時不時的溜出家門,變塊石頭坑人。
牧龍聽得直搖頭。
“與你說了,偷是可恥的……”“嗯,以後不偷了,我要去搶,像今天一樣,搶得一點不剩!”
“做人,要實誠些!”
說着還掏出那塊道磚,掄圓了,當做板磚一般,照着那國師的腦袋便是一磚,砸得六腳朝天,昏死過去。
“叫你嚇唬我,哼!”
砸完,他便將那道磚收起來,很是囂張地跟着牧龍走出去。
牧龍看到這一幕,暗暗咂舌。
道磚,不是用來悟道的麼?
怎麼被用來拍黑磚了?
這等下黑手的本事,貌似他可從沒有教過霄,八成是無師自通的。
不過,那國師也確實欠些教訓。
等牧龍和霄出了蜂巢,牧龍這才收回先天一炁,在那些噬空神蜂爭相涌出蜂巢時,他已然帶着霄,消失的沒影了。
乾坤山,霄剛一進家門便歡呼不停,叫嚷着要喫蜂蜜。
牧龍便將那罐子放在那裏,有用靈玉煉出一把大勺,讓霄舀着喫。
霄從前都是偷喫,哪一次不是被蟄的滿頭包?
像這般光明正大的,在自己家,喫着旁人釀的蜜,還喫頭一次。
舀起一大勺金黃色的蜜漿,咕嘟咕嘟便猛灌起來,喝完便咂咂嘴,再來一勺……這噬空神蜂的蜜漿之中,不知蘊含着多少草木之精,又經過千萬年的醞釀,其中精氣濃郁至極,比世上的靈丹妙藥不知強過多少倍。
霄喫着蜜漿,喫飽了便摸着圓鼓鼓的肚子,睡着了,不斷髮出囈語,拿個勺子揮來揮去,嘴裏喊着偷啊搶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