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低下頭,發現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葉良,頓時喫驚不已。
他是真不知道葉良怎麼傷成這樣子的,他是記得自己緊急關頭曾經還過兩下手,可他並不覺得那兩下子能夠傷到葉良,開玩笑呢不是?
所以趙虎異常喫驚、相當喫驚。
葉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胸口和肚子上的血還在嘩嘩流着,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那可是兩斧子,不是兩刀啊!斧子的殺傷力確實夠強,趙虎的力氣要是再猛一點,直接把他斬成兩截都行。
葉良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他眼神怨毒地盯着趙虎,咬牙切齒地說:“裝成這樣有意思嗎?”
葉良是真覺得趙虎在裝,剛纔故意裝得犯了心病,趁着自己放下戒心的時候,連着劈了自己兩斧子,才把自己搞成重傷。
這個卑鄙小人,太無恥了!
葉良滿肚子火,這種陰謀詭計,不是一向只有自己這種小人才使用嗎,什麼時候趙虎這種號稱頂天立地的英雄漢也開始用了?
葉良打心眼裏看不起趙虎,覺得他是依靠卑鄙手段才戰勝自己的。
趙虎看着發怒的葉良,看着葉良身上嚴重的傷,再看看自己手上血跡斑斑的斧子。
似乎明白過來什麼。
趙虎回過頭去,看着還在不遠處的莫魚。莫魚一身是血地站在那裏,還是一動不動、形如枯槁,月光一照,更顯恐怖。
趙虎卻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兄弟,是你幫我的麼?”
莫魚沒有答話,一動不動地站着。
葉良卻是渾身一個哆嗦,因爲在他眼裏看來,趙虎對着一團空氣發笑、說話。
這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麼滲人!
“你別裝神弄鬼了行嗎?”葉良發着狠說:“要動手就快動手,別跟我玩這些虛的,老子不鳥你這一套!”
趙虎卻不搭理葉良,繼續衝着莫魚說道:“行吧兄弟,謝謝你了!這次啊,總算是能爲你報仇了。”
“神經病!”葉良狠狠罵了一聲。
不過葉良也知道自己完蛋了,連着捱了兩斧子,別說繼續戰鬥,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閉眼等死。
這裏確實是個殺人的好地方,殺了人就地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大羅金仙都找不到。
趙虎也說過了,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趙虎這一斧子劈下來,自己腦袋都要掉了。
葉良閉上眼睛,回憶着自己的一生,發現自己到頭來什麼都沒撈到,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是非成敗轉頭空啊。
但是葉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斧子落地,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趙虎正在懷裏摸索。
“你幹什麼?”葉良皺眉問道。
“綁你啊,送你到局子裏。”趙虎摸出一截繩子,利索地把葉良綁成一個糉子。
“你有病啊,我又沒有犯法?”
“你咋沒有犯法,你殺了我兄弟莫魚,你都忘了?我告訴你,別以爲你那個叫‘方傑’的兄弟可以保你一輩子,這幾年楚正明可沒放過你,一直在暗地裏搜查你的罪證,現在已經掌握了七七八八,肯定讓你殺人償命,這就叫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葉良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癱在趙虎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趙虎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着莫魚說道:“兄弟,你不跟我走啦?”
從剛纔開始,莫魚就站在那裏,一下也沒動過。
詭異的是,莫魚竟然點了點頭。
趙虎又笑起來:“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安息吧,我肯定讓葉良坐牢,不會讓你白白死的!”
莫魚又點了點頭,接着身形開始慢慢渙散。
趙虎一動不動,目光十分凝重,看着莫魚慢慢消失不見。
奄奄一息的葉良卻忍不住想,趙虎真是病得越來越不輕了……
直到莫魚徹底沒了痕跡,趙虎才繼續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的樣子,看到前面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我和程依依。
至於木頭,已經先回去了。
我和程依依等了好久,至少有一個多鐘頭,心裏又擔憂又緊張,終於看到趙虎歸來,我倆興奮地跳了起來,大聲呼喚着趙虎的名字。
趙虎扛着葉良大步走來,笑呵呵地給我們看他的戰利品。
看到葉良被抓來了,還身受重傷的樣子,別提我有多開心了,還忍不住踢了他兩腳,這傢伙可把我們折騰的夠強啊。
雖然我對趙虎充滿信心,也相信他能平安歸來,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趙虎倒也並不藏私,原原本本地跟我們說了一遍,說他怎麼和莫魚交談的,莫魚又是怎麼幫助他的,一直講到最後莫魚消失,纔算告終。
趙虎樂呵呵的:“總之,這次多虧了莫魚,才能把葉良這傢伙給抓住,否則我倆單挑真不知道誰勝誰負。”
我和程依依對視一眼,當然不相信趙虎說的每一個字。
就連身受重傷的葉良都不相信,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我想,那個所謂的莫魚,應該就是趙虎的心魔吧。
幹掉葉良的剎那,也就是心魔破解的時候。
所以,這事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趙虎解脫了,總算是對莫魚有了一個交代,掙脫開了長達幾年的精神束縛。
現在的趙虎確實精神百倍,不再忌諱提起葉良和莫魚,說起他倆的名字,侃侃而談、頭頭是道。
我們一邊聊,一邊往回走。
趙虎問我,葉良是怎麼逃到他那去的?
趙虎聽過我的計劃,實在萬無一失,所以很想不通。
我也沒有瞞着,將之前的經歷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趙虎一邊聽一邊罵,先罵南霸天不是個東西,回去以後肯定好好收拾他,再罵板兒哥是個王八蛋,揍他還是揍得輕了,有機會了再弄弄他。
但我們最惋惜的還是楚正明,那可真是個好領導啊,就這麼被擼下來了,而且還是因爲我們,實在讓人心裏難安。
回到村上,大家都在這裏等着。
一場惡戰下來,舊城區的先跟新城區打,又跟南城、北城的打,可想而知現場有多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