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絕世盤龍 >437 江山,一半可定
    其實洪老爺子不是請,而是叫。

    “請”和“叫”的意義不同,“請”是帶着點尊敬意味的,“叫”則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趙虎也喫不準那個洪老爺子到底有譜沒譜,所以換了個字,如果沒譜也不得罪戴煌,畢竟任何人都可以請他的嘛!

    而在“洪老爺子”這四個字出口以後,戴煌和他身後的那些大哥均是面色一變,好像“洪老爺子”是什麼不能提的伏地魔一樣,就好像我爸“張人傑”之於蓉城是一樣的。

    當時我和趙虎同時在心裏叫了聲好,心想這回妥了,洪老爺子肯定是什麼大人物,搞定戴煌沒問題了,還是莫魚靠譜些啊!

    看看人家莫魚,去公園下個棋都能認識大佬,先別說人家交際能力怎樣,就這個運氣也是沒誰了。

    看到他們面色變化,我和趙虎頓時底氣十足,胸膛瞬間都挺直了許多。

    戴煌卻還有點不死心地問:“哪個洪老爺子?”

    其實我們不知道哪個洪老爺子,但是底氣不能丟啊,趙虎挺着胸說:“你說哪個洪老爺子?”

    “不可能,你們怎麼會認識他的?”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洪老爺子在哪?”

    趙虎報了一個地名,就是我們見到莫魚和那個老頭的公園。洪老爺子似乎常在那裏出現,戴煌信了這事是真的,才問:“洪老爺子叫我過去有什麼事?”

    趙虎說道:“那不知道,反正就是叫你過去。”

    戴煌沒辦法了,便把我和趙虎放了出來,說道:“好,帶我過去!”

    憨哥等人都挺緊張,紛紛詢問戴煌:“洪老爺子突然叫你過去有什麼事?”

    戴煌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憨哥緊張地說:“有沒有可能他們攀上了洪老爺子……”

    “絕不可能!”戴煌斬釘截鐵地說:“洪老爺子不是那樣的人,不會給別人當保護傘的!”

    能讓戴煌說出這種話來,看來洪老爺子的名聲不錯,憨哥等人也紛紛點頭稱是,說洪老爺子確實不是那樣的人。戴煌讓憨哥等人回去等消息,纔對我和趙虎說道:“走吧!”

    我們走前還衝程依依、韓曉彤等人擺了擺手,意思是很快會來接她們的。

    戴煌一出稽留室,又有一大羣人圍上來,有的讓他簽字,有的向他彙報工作,還有的通知他要開會。

    戴煌擺着大手說道:“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就從戴煌這個態度,也能看出洪老爺子身份確實不凡。

    戴煌特意換了一身便裝,出門也沒坐警車,而是坐了一輛奧迪。當然是有司機,我坐在副駕駛,趙虎和戴煌坐在後面。一路上,戴煌也套我和趙虎的話,問我倆怎麼和洪老爺子認識的,洪老爺子叫他過去有什麼事等等。

    但是這些問題,我和趙虎都沒法回答,我們哪認識洪老爺子啊,就這名字也是不久前才聽說。洪老爺子叫戴煌過去幹嘛,我們就更不知道了,隱約感覺是要解決我們的事,但又不敢確定。

    所以我和趙虎只能敷衍戴煌,說些有的沒的。

    戴煌還以爲我倆在擺架子,冷哼着說:“你們能和洪老爺子搭上話,我很喫驚。但,別以爲你們認識洪老爺子,你們的事就能過去了!我不管洪老爺子叫我過去幹嘛,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而且我也不信,洪老爺子會爲你們這種喪心病狂的罪犯求情!”

    戴煌這一番話說得我和趙虎都挺心涼。

    從之前戴煌和憨哥等人的態度來看,我和趙虎都信這個洪老爺子來頭很大,但是戴煌同樣很剛,身爲江寧區公安局長的他,不會賣任何人面子,更不會縱容任何罪犯。

    所以此去是吉是兇,誰也說不清楚。

    車子很快來到公園附近,遠遠地就看到莫魚和洪老爺子還在門口下棋。距離還有幾十米遠,戴煌就讓司機停車,然後下車整整衣服,才往前面走去。我和趙虎立刻跟上,同時心裏也挺喫驚,戴煌對洪老爺子還真是尊敬啊,不亞於古代“提前下馬”的規格了。

    很快,我們就來到莫魚和洪老爺子邊上,戴煌“啪”地敬了個禮,說道:“老領導,您找我?”

    洪老爺子擡頭看了戴煌一眼,說道:“等我下完這盤棋。”

    “是。”戴煌把手放下,站軍姿一樣站在邊上,身姿挺拔、腰桿筆直。

    洪老爺子沒再搭理戴煌,繼續和莫魚下着棋。

    這時候纔是初春的天氣,但對南方來說已經很熱,戴煌沒一會兒就流得滿頭大汗,但他連擦一下都不敢,還是站得筆直。我和趙虎愈發好奇起來,心想這個洪老爺子到底什麼來頭?

    莫魚和洪老爺子的一盤棋終於下完了,最終還是以莫魚的勝利爲告終,洪老爺子嘆着氣說:“後生可畏呀,真是服氣!”

    就連戴煌都忍不住朝着莫魚看去,可能是沒想到一個年輕人的棋力會這麼高。

    莫魚笑着說道:“老先生,您謙虛了,明明是你讓着我這個後輩。”

    說完這句話後,莫魚又站起身,對旁邊的戴煌說道:“戴局,您站得也辛苦了,快請坐吧。”

    莫魚這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帶着尊重,也不自降身份。但是戴煌並沒有坐,而是朝着洪老爺子看去,洪老爺子點了點頭,戴煌才鬆了口氣,坐在了莫魚之前的位子上。

    但即便是坐下了,戴煌還是腰桿筆直,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面色嚴肅地說:“老領導,您找我有什麼事?”

    洪老爺子說道:“我已經退了,不用叫老領導啦!”

    “不,您永遠是我的老領導!”

    “嗯,不用那麼嚴肅,咱倆也很久沒見了,下盤棋吧——不耽誤您事吧?”

    “不耽誤。”

    戴煌立刻開始擺棋。

    莫魚則和我們站在一起。

    趙虎悄悄問他:“這個洪老爺子到底什麼來頭?”

    莫魚說道:“江寧區上一任的公安局長,以鐵血、無情、冷酷聞名,無數大哥、混子、流氓、罪犯對其聞風喪膽,聽見他的名字都要腿打哆嗦。一般局長退位以後,可能會遭到某些罪犯的打擊報復,但是洪老爺子從來沒有這個煩惱,因爲沒有人敢!即便他退位了,影響力也很大,擺擺手呼風喚雨、跺跺腳地抖三抖,哪位大哥在街上見了他不繞着點走,實在繞不開了也會恭恭敬敬叫一聲爺……

    而且他做了幾十年的局長,公檢法系統裏幾乎都是他的門生。哦對了,戴煌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戴煌對他十分尊敬,當做生身父母一般。就連新的區委書記上任,都會第一時間來拜訪他,向他打聽一些江寧的事,讓他出出主意等等,總之地位確實尊貴。”

    聽完莫魚介紹,我和趙虎都挺咋舌,這個洪老爺子確實可以,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絕了。

    這樣看來,戴煌不放我們都不行了啊。

    趙虎有些興奮地說:“莫魚,你夠可以的啊,你怎麼認識這位洪老爺子的?”

    莫魚說道:“我剛來江寧的時候,發現你們暫時不需要我,但是我想你們遲早會需要的,所以就提前做準備了。我想,結識點厲害的人物,對咱們來說肯定有幫助的,但我又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去結識那些在位的領導也不現實,所以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這所公園……”

    說到這裏,莫魚用下巴指了一下馬路對面,那是一座破舊小區,說道:“看到沒有,別看那小區挺破,一共還不到七層,牆體也破破爛爛、斑駁不堪,放到現在肯定不值錢了,卻是江寧第一代市委家屬樓!換句話說,能在裏面住的都是領導,只是因爲年代太過久遠,大多數都退了,還在位的十分稀少……不過退了又怎麼樣,人脈還是有點的嘛,而且那一代的官員大多清廉,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什麼財富,自始至終都住在這破房子裏……”

    莫魚繼續說着:“打聽清楚以後,我就在對面的公園閒逛起來,因爲來這公園的肯定都是這小區裏的住戶嘛。這些天呢,我陪他們踢毽子、跳廣場舞,慢慢和他們混熟了,也就知道誰曾經是什麼身份,誰曾經是什麼領導……看來看去,就是這位洪老爺子最厲害了,和他搞好關係,將來肯定能幫上你們的忙,所以我就每天和他下棋啦!”

    說到這裏,莫魚還嘿嘿訕笑:“其實我以前不怎麼會下棋,知道洪老爺子好這一口,纔去突擊學習了幾天,還專門買來棋譜研究,總算能和他下個不相上下了,甚至贏他幾次了。要知道,在這之前,公園裏沒人是他對手,他常常會覺得很寂寞呢。”

    聽完莫魚所說,我和趙虎心裏只剩一個大寫的“服”字。

    真是術業有專攻啊,一般人哪能想到這個!

    就算是想到了,也未必能成功,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有幾個能豁出臉去陪老人家踢毽子、跳廣場舞!

    而且,他爲了能和洪老爺子有共同語言,還特意去學了幾天象棋,還學得這麼好。

    真的,我對莫魚只剩下服氣了,怪不得趙虎之前會那麼推崇他,我也覺得這傢伙實在是個人才了。

    果然,得莫魚者,江山一半可定,這話不算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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