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不知道,這反而是害了我,二叔當然知道河西王是誰,殺手門鼎鼎大名的天階上品,國家a+級的通緝犯,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二叔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有點疑惑和不解,之前我和大志關係不錯也就罷了,現在跟河西王關係也不錯,這就讓他更加不舒服了。
我很心虛,裝作若無其事,硬着頭皮往前面走。
衆人也都很默契地噤聲。
在這之前,我就特意和木頭等人說過,拜託他們幹萬別跟二叔說我的身份,他們答應是答應了,但也提醒我說,這事瞞不了多長時間。
當時我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說實在的,我確實不想看到二叔失望的臉。
進了包間,大家紛紛落座,服務員點好菜後就出去了,二叔立刻說道:“張龍,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沒什麼啊,爲了撈你出來,是求了不少人,也花了不少錢!”
又故作輕鬆地說:“好在我也掙了不少,算是九牛一毛!”
二叔挑着眉毛說道:“你怎麼能去找河西王那種人?”
看到二叔隱隱有些發怒的樣子,木頭等人紛紛勸他,說我也是好意,不然怎麼辦呢,整個河西都是殺手門的地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又說:“咱們都退伍了,別管那麼多了,當初咱們抓了五鬼,還被老首長狠狠罵了一頓吶!”
當初確實有這個事,方家最初派了五鬼來對付我,這五鬼是a級通緝犯,五行兄弟就將他們給拿下了,還提交給了飛龍特種大隊。
結果老首長非但不領情,還狠很抽了二叔一個耳光,並讓五行兄弟一起罰站,說他們是多管閒事!
想到往事,二叔也嘆了口氣,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轉而問我:“那小南王是什麼意思?”
之前大志稱呼我小南王時,二叔也聽到了,現在纔有時間問我。
我則看着他說:“你知道我爸是南王吧?”
二叔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加入了隱殺組。”
上次給二叔打電話時,我確實說過這事,他當時很着急,但我說我跟老首長彙報過,他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我叫自己小南王。”我說:“他是南王,我就是小南王嘍,更何況我還掌管江省。”
二叔接受了這個解釋:“你是隱殺組的,還和殺手門來往這麼密切?”
二叔當然知道隱殺組和殺手門的敵對關係。
我搖搖頭:“我已經不是隱殺組的人了,我退出了。”
“哦?”二叔眼中一喜:“那你現在是自由人嘍?”
在二叔的概念裏,我是絕不可能加入殺手門的。
大家全都默不作聲,喝水的喝水,抽菸的抽菸,我也重重點頭:“對,我是個自由人!”
我哪可能在二叔面前承認自己是殺手門的人啊。
嘴上雖這麼說,心裏還是挺沒底氣。不光是我,趙虎、程依依、韓曉彤也都心虛,因爲我們都是殺手門的人。只有錐子還挺自然,他纔是真正的自由身,只在龍虎商會擔任職位。
我想好了,如果二叔以後把重點放在服裝廠上,那我在外面不管幹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知道。
至於我和殺手門的關係,他也不會那麼迂腐,知道有些往來是必要的,不然生意都沒法做,只要我不是犯罪分子就可以了。
二叔果然笑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龍還是可以的,在兩個組織中間遊走,最後還落了個片葉不佔身!這就對啦,人要聰明一點,該抽身就抽身,不要陷在裏面!好了,咱們喫吧!”
說話之間,菜都已經呈了上來。得知我是自由身,二叔心情變得不錯,不時誇讚我很聰明,還叫大家趕緊喫菜,氣氛總算變得輕鬆起來。
雖然坐了將近兩年的牢,但是二叔沒有什麼變化,精神氣也不錯,還給我們講牢裏面的故事。像二叔這種人,即便坐牢也是大哥級的人物,從來沒喫過虧,而且活得不錯,頓頓有魚有肉,要不是堅持鍛鍊,非得胖上一圈。
二叔也問我,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我便給他講了起來,當然也是撿能說的才說。
我說我按照老首長的吩咐,加入隱殺組後慢慢混成了小南王,並且掌管整個江省的地下世界。後來終於見到南王,央求他救二叔,但南王說他救不了,拒絕了我的請求。
講到這裏,二叔倒是笑了起來。
“他還挺聰明的!”
之前我給二叔打電話時,二叔嚴禁我找南王,還說不用南王救他,說明二叔早就知道老首長打得是什麼主意了。
二叔來了興趣:“誰?”
“紅花娘娘。”
二叔知道紅花娘娘,但他一頭霧水地問:“她是殺手門的天階上品,爲什麼可以救我?”
看來二叔還不知道紅花娘孃的真實身份。
我也沒有打算瞞他,所以便告訴他,說紅花娘娘其實就是我媽。
尋知這一事件,二叔當然大喫一驚,這確實是他沒想到的,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便說了南王、春少爺、紅花娘娘之間的關係,還說我爸我媽離婚以後,紅花娘娘就去殺手門了,一直到了今天。從南王那裏得知我媽的身份後,便去找了紅花娘娘,在她的斡旋和協調下,才把二叔救出來的。
二叔聽完之後,久久沒有作聲,因爲這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二叔雖然是南王的親弟弟,也知道南王和我媽曾在太行山上跟着“劍神”學藝,但還真不知道春少爺和他們師出同門。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叔喃喃地說:“真沒想到嫂子就是紅花娘娘,我曾經還想抓她,但沒成功。”
在二叔心裏,我媽是個非常不錯的人,南王和我媽離婚時,他還站在我媽這邊,和南王大吵一架。
後來二叔對我媽有微詞,還說我媽不是東西,是因爲我媽不管我就走了,但總體上,他對我媽印象很好。
現在得知我媽就是紅花娘娘,二叔在情感上確實有點接受不了——南王是他親哥哥,紅花娘娘是他親嫂子!
作爲飛龍特種大隊的前隊員，二叔確實挺無語的。
木頭等人再次勸他,說咱們反正都退伍了,就別再管這種事了。
二叔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悶頭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酒後,纔對我說:“龍,不管你媽是誰,也不管你爸是誰,我都希望你能潔身自好,幹萬別做違法的事……就算做過,也及時抽身而退,知道了嗎?”
我心裏想,抽不了身啦,春少爺拉我進殺手門,百分之百有活兒給我。
但我嘴上還是說道:“知道了，二叔。”
二叔看我還是這麼聽話,還是挺開心的,又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在江省還有很多生意,將來可能到江省去。”
二叔點了點頭:“也好,那我就繼續操持服裝廠。”
這樣是最好的,我們就分開吧,別讓二叔發現我的身份。二叔這邊我也放心,有我在殺手門,不會有人再找他麻煩了。河西王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會把賬算到二叔身上的。
實在不行,隨後跟春少爺、老乞丐、紅花娘娘說說,看怎麼修復我跟河西王之間的關係。
我就不信,我又有師父又有媽的,春少爺還器重我,地位在殺手這麼重,還讓河西王給難住了?
總之,一切問題都說開後,大家情緒都挺不錯,該喫的喫、該喝的喝,氣氛也一度變得十分歡愉。
二叔雖然嫉惡如仇,很反感創建隱殺組的南王和加入殺手門的紅花娘娘,但說到底也是親人,打斷骨頭還連着筋,血脈的關係怎麼可能割捨的下?
所以,二叔沒少問我有關南王和紅花娘孃的事,問他們的近況,身體怎樣等等。
我說都挺好的,因爲我和紅花娘娘聯繫上了,南王還不止一次地找過我,希望我能牽線搭橋,讓他門倆重歸於好。有一次,南王甚至跟蹤我們,找到了紅花娘孃的家,但被紅花娘娘給罵走了……
說到這些事情,都把二叔逗得哈哈直笑,還說:“該、活該,就得給他點苦頭喫,當年把嫂子氣成什麼樣了,就是不能輕易地原諒他!”
但是同時,二叔也說:“不過你也幫幫你爸,多在你媽那裏說說好話。”
我說:“我知道的,我一直在努力。”
總之,得知南王和紅花娘娘都挺好的,二叔也放了心,飲了一杯酒後,無比感慨地說:“還好我已經不是飛龍特種大隊的人了,否則我得抓他們倆!”
還好已經不是,否則二叔得多爲難…
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還好二叔已經不在其位,甭管殺手門還是隱殺組,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急匆匆推開包間的門。
是蔡老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蔡老闆這麼急,以往的他總是氣定神閒,今天是怎麼了?
我疑惑地問:“發生什麼事?”
蔡老闆擦了擦頭上的汗,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地說:“河……河西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