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僅僅如此而已。
最簡單的一個障眼法。
可是,最簡單的辦法,對於聰明人來說是最有效的辦法。
因爲,你面對的是聰明人!
聰明人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自己親自驗證過的。
塔克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孟紹原用手槍對塔克開了一槍。
塔克毫髮無損。
這就是他親眼看到的。
然後,孟紹原把槍給了塔克,讓他對自己開一槍。
依舊毫髮無損。
這就是他親自驗證過的。
所以,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萬一?
當然會有萬一。
孟紹原同樣也留下了後手。
塔克,根本就是一個變態,一個兇手。
他怎麼可能讓一個變態兇手逍遙法外?
“只要你能夠活下來,我保證不會爲難你!”
孟紹原從來都是守“諾言”的人。
這一切,迪隆上校當然是不會知道的。
他只知道,古雷特死了。
而且,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迪隆上校並不害怕死人。
他親手殺死過太多的人了。
但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對方是一個美國人。
而且還是平民!
這種事情一旦曝光,就算有人想竭力保護自己,恐怕也很難找到解決辦法的。
自己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還有那個房東胡德,他看到過自己,必須也要解決掉他。
只要自己能夠回到軍營,那就是自己的世界了。
誰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迪隆上校迅速拿起了裝着所謂證據的包,接着又走過去拿起了裝着五萬美元的包。
另一隻手撿起地上的手槍,迅速離開了屋子。
可當他跨出房子第一步,整個人都呆住了。
外面,幾輛轎車打開了大燈,把外面照的通亮,而且站滿了人。
查理斯中校、李之峯、亨得利普少校、記者克麗絲塔、房東胡德、一個陌生的,佩戴着准將軍銜的美軍軍官、四名憲兵。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一看到迪隆上校手裏拿着槍,憲兵們齊齊舉起了武器,那個准將大聲喊道:
“上校,冷靜,放下武器!”
迪隆上校遲疑着,從軍以來,他首次繳槍了。
“我是佩特。”那名准將說道:“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都請保持冷靜。現在,請你不要做出任何過激舉動!”
迪隆上校神色麻木。
兩名憲兵走了進去,不一會,便出來向佩特准將彙報了裏面的情況。
佩特准將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上校,裏面發現了一具屍體,中槍而死,是你做的嗎?”
迪隆上校保持了沉默。
到現在,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
亨得利普少校上前,拿過了迪隆上校腳底下的兩隻包。
打開第一隻包,上面居然放着一疊的信。
他明明親眼看到,古雷特在這隻包裏,裝滿了錢,根本沒有什麼信啊!
拿起了信,亨得利普少校吹了一聲口哨:“我可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
一疊疊的美元就這麼靜悄悄的放在包裏。
亨得利普少校拆開幾封信看了一下,面色頓變:“查理斯,我聽說馬尼拉港發生了幾起兇殺案,偵破了嗎?”
“偵破了,可是兇手跑了。”孟紹原嘆息一聲:“他把自己僞裝成了慈善人士,塔克。我們一直都在抓捕他。”
“我想,也許不用在抓捕了。”亨得利普少校揚了揚手裏的信:“塔克死了,而且就死在了屋子裏。”
“不可能!”塔克終於開口了:“那是古雷特,不是什麼塔克!”
“將軍,我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在亨得利普少校的請求下,佩特准將同意了。
孟紹原、亨得利普少校、佩特准將和負責記錄這一切的克麗絲塔一起走了進去。
兩支強光手電筒打起,終於讓屋子裏變得明亮起來。
“古雷特”的屍體就躺在那裏。
在電筒的照射下,亨得利普少校蹲在了屍體邊。
克麗絲塔不停地拍攝着照片。
亨得利普少校仔細檢查了一會,然後撕下了“古雷特”臉上的僞裝。
這是被化妝過的臉!
很快,一張全新的臉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塔克!
即便不用找人來驗證屍體的真實身份,每個人都知道,地上的這具屍體,不是什麼“古雷特”,而是,塔克!
他們重新走了出去。
迪隆上校不知道他們在屋子裏發現了什麼,面色陰晴不定。
“這些信件,記載了一筆骯髒的勾當。”亨得利普少校冷冷說道:“一個叫塔克的兇手,在馬尼拉港殺害了幾名無辜的少女,隨即潛逃。
不巧的是,塔克卻認識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他掌握了這個了不起大人物的祕密!這個大人物,被迫爲他提供保護,並且,還給了他一大筆錢,交易時間就在今天。”
他的目光落到了迪隆上校的身上:“你是那個大人物嗎,迪隆上校!”
“不是!”迪隆上校咆哮起來。
“那麼,這五萬美元是你的嗎?”亨得利普少校冷笑一聲:“請你不要說謊,五萬美元,是一筆很大的錢,即使你否認,我們也能夠很快查出來源的。”
這點迪隆上校很明白,五萬美元是不是自己的,自己根本無從狡辯:“聽着,五萬美元是我的,那是因爲我和古雷特賭博,輸了很大的一筆錢,五萬美元。是的,我今天是給他送錢來的。”
他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了判斷,裏面“古雷特”的屍體就在裏面,而且殺死他的槍也在自己手裏,自己根本無從狡辯,因此,承認自己是誤殺,未來還是可以設法爲自己減輕,甚至是洗脫罪名的:
“我按照約定,給這個賭鬼騙子送錢來,但他貪得無厭,還想要更多的錢,並且掏出了槍威脅我,我爲了自保,不得不和他搏鬥,在搏鬥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是誰扣動了扳機,我完全只是在自衛。關於這些,你們可以仔細檢查一下現場,我想我會得到公正的對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