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馬尼拉五十公里小鎮。
相比於馬尼拉,這裏反而是遭到破壞較小的地方。
只是,這裏的生活一樣窮困。
越來越多的物資進入到了馬尼拉。
馬尼拉已經進入到了全面重建的地步。
只是坦圖?
卻根本沒有關心這個微不足道的小鎮。
喬納森·蒂奇少校卻偏偏選擇了這個地方作爲自己的落腳點。
他沒有同伴。
只有他一個人。
在聖羅馬納的時候,戰略情報局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負責人,就讓他在坦圖等候增援。
他討厭這裏的一切。
尤其是這裏的人。
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白人至上主義者。
他厭惡一切的有色人種。
在他看來,只有白人才是最尊貴的。
如果不是爲了立功授勳,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這個地方的。
在指揮游擊隊的時候,他幾乎無法忍受和那些黃皮膚,個子矮小的菲律賓人待在一切的感受。
可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這是他來到坦圖的第二天了。
隨身攜帶的乾糧已經喫完。
他對當地的食物毫無食慾。
他覺得渾身發癢。
這讓他確定牀上一定有該死的跳蚤。
傳來了敲門聲。
「誰?」
「紐約百老匯前天的歌劇你去看了嗎?」
外面,傳來了暗號。
「沒有去,那天下雨,我沒有傘可以出行。」
「我這裏正巧有傘,你需要購買一把嗎?」
暗號完全正確。
喬納森這纔打開了門。
然而,門口的那個人,先是讓喬納森怔了一下,接着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同樣是一個黃皮膚的亞洲人。
該死的,難道在菲律賓,自己只能看到這些黃皮膚的傢伙嗎?
「喬納森少校,我是凱恩少尉,戰略情報局的。」
來人自我介紹道。
儘管看不起對方,可喬納森還是讓他進來了。
畢竟,這傢伙和自己可是同事。
「你是菲律賓人?」
一進來,喬納森便問道。
「啊,不,我是華裔。」凱恩接口說道:「但我的祖先很早就移民美國了。」
該死的,美國應該拒絕一切非白人的移民,喬納森在心裏想到。
「這裏的條件很艱苦。」凱恩打量了一下住處:「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喫的。」
凱恩從包裏拿出了一些罐頭。
儘管排斥凱恩,但喬納森並不反對喫的。
況且,他的乾糧已經喫完了,而他又對當地的食物毫無興趣。
他打開了一個罐頭,大口大口喫着:「就來了你一個人嗎?」
「是的,少校。」凱恩回答道:「目前,日軍都被壓縮到了碧瑤一線,因此從這裏到馬尼拉都很安全。彼得上校正在來的路上,他派遣我先來和你聯繫。」
彼得?
又是一個有色人種。
喬納森當然知道彼得·林是一個超級特工,而且還拯救了三巨頭。
甚至,他還是自己的上司。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不過是運氣好了一些罷了。
如果當時換做自己,一定
會比彼得做的更加出色的。
因爲,自己是白人啊。
「彼得上校知道你的訴求,要求直接和麥克阿瑟將軍見面。」凱恩繼續說道:「他正在安排中,不過,麥克阿瑟將軍事務繁忙,要見面恐怕不那麼容易,所以,你可能還需要等幾天。」
喬納森當然清楚這一點。
他手裏掌握着重要情報,但他卻並不準備告訴戰略情報局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負責人,而是直接向麥克阿瑟將軍彙報。
他很確定這會引起負責人的不滿。
但他並不在乎。
因爲他知道自己手裏這份情報的價值。
還因爲,他不信任戰略情報局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負責人彼得·林。
那是,一個黃種人啊。
自己會得罪彼得,但只要有了麥克阿瑟將軍的信任,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知道了。」
喬納森冷冷地說道:「現在,立刻給我換一個住的地方。」
他這是在命令。
可是,凱恩看起來卻並不如何在乎,反而還微笑着答應了下來。
……
「喬納森發電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他會要求直接和麥克阿瑟見面。」
田七吃了一根香蕉:「現在你這麼一分析,還真的是這樣,因爲我是有色人種。你說,美國和喬納森一樣的人多不多?」
「多,很多。」孟紹原平靜地說道:「自從你離開國內之後,一直都在從事着情報工作,你戰功累累,不但救了三巨頭,還給麥克阿瑟提供了無數的幫助,深得他們的信任,你工作的特殊性讓你無法親眼目睹美國的醜陋一幕。
‘白人至上,餘皆劣種,這就是白人至上主義者的口號。美國的‘排華法案,是針對中國人的。‘移民法,是針對東亞和印度人的。加拿大的‘中國移民法,又是針對中國人的。澳大利亞的‘白澳鄭策,則是針對一切有色人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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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澳大利亞聯邦成立,當年就立刻通過了「白澳政策」中的第一部法律《移民控制法》,以所謂「文盲測試」杜絕一切有色人種入境。
所謂「文盲測試」也有人稱爲「歐洲語言測試」,是由移民官閱讀一段50字的英語文章段落,要求移民申請人聽寫如式,不得有誤。
對於有色人種,移民官便特意選擇一段英語法律條款中最冗長費解的句子,或科技論文中充滿專業術語的段落,以保證有色移民的申請人不能過關。
如果一個有色人種的移民申請人竟能通過測驗,便給他用另一種歐洲語言再安排一次測驗,直到他測驗失敗爲止。
在1901年後的十幾年間,當時人口不足400萬的澳大利亞竟然把將近1萬太平洋羣島族裔的居民驅逐出境。
墨爾本的唐人街從4個街區縮小到1個街區。
亞洲家庭和其它有色人種因此流離失所,夫婦母子天人永隔的不知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