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日本人已經知道自己在南京了,那麼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找到自己。
每多在南京逗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現在,膠捲已經到手,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把這些膠捲安全的送出去了。
上海方面剛剛傳來消息:
在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調停下,軍統已經開始和日特機關展開談判,準備結束漫長的血腥暗殺,以迎接新年的到來。
但是具體的條件,卻還在不斷的爭執。
而日方,而松本仁繼、萬田義男、谷繁原道爲日方談判的主要負責人。
孟紹原等的就是現在。
真柰子可以發揮出她更大的作用了。
現在的真柰子,無疑是這個世上最快樂的女孩子。
不,她已經不再是女孩子了。
而是一個女人。
紹原君的女人。
還有比這更加讓人高興的事情嗎?
“什麼?你要讓我先回上海?”
可是很快,真柰子就不再快樂,當她聽到了孟紹原的要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留在南京。”
“聽着,真柰子。”孟紹原非常真誠地說道:“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而且是天天都在一起。可不是現在,我的人民需要我,而我需要你。”
而我需要你!
熱戀中的男女,最希望也是最喜歡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紹原君,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當聽到了這句話,真柰子果然不再猶豫。
“我有一個箱子,需要你帶到上海去。”孟紹原用很低的聲音說道:“箱子裏,有非常重要的情報,這份情報,關係到我的人民,也關係到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真柰子完全不明白。
“是的。”孟紹原用力點了點頭:“我告訴你,在我們內部有規定,不許擅自結婚,否則將會遭到嚴厲的懲罰,更加不用說你是日本人了……”
“但是我……”真柰子一下子就急了。
“聽我說。”孟紹原打斷了她的話:“但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立下一個大功,那麼我就可以以此爲由向我的上級請示,批准我們之間的事……”
孟紹原知道自己早晚都會被天打雷劈的。
這滿嘴的胡言亂語啊,換做一個人好意思欺騙真柰子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嗎?
可爲了這些膠捲,孟紹原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真柰子完全信了。
戀愛中的女人啊。
她變得興奮起來:“紹原君,不管那箱子裏是什麼,我都會幫你送出去的。我保證,爲了我們的未來和幸福!”
說完,他死死的盯着真柰子:“告訴我,你會做到的!”
“我會做到的,爲了紹原君,也爲了我們的未來!”
孟紹原仔細的觀察着真柰子的表情。沒有說謊的表現,眼神堅定,對未來充滿了渴望,以及,對自己的無限信任。
好吧,真柰子說的是真話,她,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孟紹原也知道自己卑鄙了一些,當真柰子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時候,自己卻在悄悄的觀察她有沒有說謊。
可是沒有辦法,一定要這麼做。
這八卷膠捲的重要性,超過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歷史在自己這裏發生了錯誤的改變,那麼孟紹原發誓,他會用一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即將真的死亡,也都無法贖清自己的罪過。
孟紹原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柰子,讓我告訴你怎麼離開上海以及如果保護這口箱子的辦法……”
……
羽原光一喜歡很早就來上班,這已經是他的生活習慣了。
他總認爲一個人的勤奮一定會有回報的。
“羽原少佐,有人想要見您。”
“誰?”
“一個姑娘。”
“姑娘?”羽原光一一怔:“讓她進來吧。”
等到那個姑娘走了進來,羽原光一頓時臉露不悅。
不就是那天那個跟隨島本鳴海一起來的,說出奇怪反戰言論的記者真柰子?
羽原光一臉露不悅:“松本小姐,你來這裏做什麼?難道還準備宣揚你的那一套危險的言論嗎?”
“不是的,少佐閣下。”今天的真柰子手裏拎着一隻皮箱,楚楚可憐:“我……我受不了這裏了,我想回家。”
如果帝國的人都像這樣,那怎麼還能征服支那?
羽原光一冷冷地說道:“你是日本人,想要離開,隨時隨地都可以走。”
“我害怕,少佐閣下,我真的害怕。”真柰子的眼眶又紅了:“我不敢一個人回家,陪我一起來的流川君又說暫時不能回去了……”
是的,羽原光一當然知道,所謂的“流川君”島本鳴海正在南京完成自己的任務!這個女人,不過是他利用的一個對象而已。
“少佐閣下,我想拜託您打個電話到上海。”
“很抱歉,我們佔領南京,電話局已經被摧毀,雖然搶修完成,但現在允許打到外地的,只能是軍用電話,你無權佔用軍用資源!”
彼時,中國的電話系統已經比較先進。
以上海爲例,已能與四十多個中國城市,以及華盛頓、東京、長崎、馬尼拉、柏林等多個外國城市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