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
孟紹原覺得這些人真的就是一羣神經病!
憑藉個人的力量,想和一個龐大的組織作對?
不是有毛病是什麼?
孟紹原根本不爲自己的安危擔心。
這些人,什麼時候真正的成功過?
憑藉一勇之力,妄圖改變整個大局,無疑是在那裏癡人說夢。
大概是茅啓可的死,帶給了那些殺手們一些震撼吧,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來到碼頭,也都一路風平浪靜
爲了確保孟紹原能夠平安上船,吳靜怡在碼頭附近,部署了大量的特工。
那些詢問船次和票價的“旅客”,懷裏放着駁殼槍。
那些正在休息的碼頭苦力,他們屁股下的麻袋裏裝着衝鋒槍。
那些四處巡邏的巡捕,警惕的監視着每個可疑的人。
任何人想要有不軌企圖,也許被巡捕抓到,比直接被那些特工殺死要好多的多了。
沒有人可以在這裏成功。
這裏,是上海,是公共租界!
孟紹原帶了三個部下:甘寧、許諸、馬岱。
船長和大副早就被吳靜怡收買了。
他們只有兩種選擇,第一是把孟紹原平安的送到武漢,然後他們可以得到一大筆的賞金。
第二是孟紹原一旦在路上出事了,那麼他們本人,和他們的家人都會遭遇到可怕的事情。
很殘酷。
可是現在是戰爭時期。
孟紹原被安排在了頭等艙,最靠近裏面的三個艙房都被他包下來了。
他自己單獨住一間,甘寧和馬岱住一家,許諸的艙房緊挨着孟紹原的艙房。
許諸最先進去檢查了一下艙房,確認安全之後,才把孟紹原請了進去。
“牀底下有一枝衝鋒槍,枕頭下有一把勃朗寧……”許諸一樣一樣請孟紹原過目:“這裏藏着兩枚手裏,還有這裏,是一把備用的勃朗寧……”
神經病啊!
這裏是輪船,開往武漢的輪船,不是戰場!
要搞那麼多的武器做什麼?
打仗嗎?
一個懸賞,怎麼把人弄得那麼人心惶惶的?
孟紹原有些唉聲嘆氣。
他媽的,早晚要弄清楚是誰出的這條毒計!
……
“報告,‘惡鷹’已經離開巢穴,正在前往武漢的渡輪‘火鳥’號上。”
“很好,我們的人呢?”
“已經有兩批人上船了,其中包括前軍統特工廖宇亭。同時,我們已將消息散播出去,估計有殺手已經登船。”
“好,我想這次‘惡鷹’插翅也難飛了。”
松本仁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惡鷹”,就是孟紹原的代號!
“要拔掉他的翅膀,讓他的屍體漂浮在長江上!”
松本仁繼聲音略略有些嘶啞。
“機關長閣下。”川本小次郎問道:“爲什麼不直接調動海軍力量,直接在長江上進行攔截?”
“你不懂。”松本仁繼有點無奈:“‘火鳥’號是美國人的財產,隸屬於美國浪花船運公司,大光明電影院事件後,帝國蒙受了極大的壓力,美國人甚至已經開始向我們進行索賠,因此軍部再三叮囑,非常時期,嚴禁和歐美列強發生正面衝突。
川本小次郎微微點頭:“不過即便沒有海軍的幫忙,孟紹原這次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了。”
“未必。”在邊上一直沒有開口的羽原光一忽然說道:“如果孟紹原是這麼容易被刺殺的,那麼他們也不配成爲我們最大的對手。我想他既然敢登船,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甚至我可以這麼說,就算海軍願意幫忙,在‘火鳥’號上也找不到孟紹原藏在哪裏。
我們派去的人不會成功,廖宇亭也不會成功,他們面對的,是有史以來最狡猾的一個對手。我甚至非常擔心,他們有可能回不來了。或者在船上的每個角落,都有一個槍口早就對準了他們,只等他們一動手,子彈就會擊穿他們的心臟……”
“你太悲觀了吧,羽原少佐。”松本仁繼冷笑一聲:“這個計劃是你提出來的,現在你又對其質疑?沒錯,孟紹原的確非常厲害,但還沒有恐怖到這個程度吧?”
“機關長閣下。”羽原光一淡淡地說道:“這個計劃的關鍵點在於,不是一定要一次性的就刺殺孟紹原成功,而是要讓他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生活在警惕和恐懼中,時時刻刻提防着有人刺殺他,他也是人,一樣也會累的。
我們能夠找到機會的,一個人無論如何提防,總是會露出破綻的。而現在,正是他精力最爲旺盛的時候,氣勢如虹,不可一世,所以我們沒有辦法成功。但隨着刺殺次數的增加,他會越來越疲憊,精力越來越分散,那時候纔是我們真正的機會!”
……
船上有殺手嗎?
孟紹原不知道。
如果有,那就說明自己身邊有人叛變,把自己的行蹤透露出去了。
也不錯。
因爲早有準備。
在離開之前,就和吳靜怡商量過了,如果在船上遇到殺手,那麼一到武漢,將會第一時間通知吳靜怡,然後將早就擬定的幾個懷疑對象逐一排查。
隱患,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清除掉。
身邊有內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發現。
外面響起了一短兩急的敲門聲。
這是暗號。
“進來。”
甘寧走了進來:“報告,經過調查,船上乘客有十五人是今天上午買的船票,有八人是臨時買的船票。其中五個男的,三個女的。經過調查,這幾個人都有刺客嫌疑。其中有一人,身材長相,都和上海老特工描述的廖宇亭很像,是重點懷疑對象。”
又有人在那敲門。
這次走進來的是馬岱:“頭等艙,有一對夫婦,都在五十歲左右,服務生要幫他們拿行李的時候,被拒絕了,這不符合常規,我正在重點監視。”
孟紹原“哦”了一聲:“其他的懷疑對象都住在哪裏?”
“都在二等艙裏。”